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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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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竹边叹气边伸手往茶桌上搁下一锭白银,老保眼中顿时泛起显而易见的亮光。
只是咽了咽口水便又一副万万不可的模样回绝林修竹:“实在是玉生烟自己定下的规矩,妈妈我也……”
不待老保说完,林修竹已然又扔下一锭,只是这回不再是白银了,而是货真价实的金元宝。
红袖楼在这种小地方,老保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手笔?顿时便惊得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林修竹面前。
这回林修竹可是为了辟谣把自己的老本儿都花光了,不能再由着这老保得寸进尺了。
见老保不说话,林修竹随即起身:“我看这姑娘也就值这些钱了,若妈妈不愿,小爷便只好另寻他处了。”
林修竹说着便要伸手收回那锭金元宝,老保瞬间改变主意:“哎哎哎,我答应我答应!” 离开红袖楼,林修竹刻意走了大路。
许是宁君泽宽昨日也帮忙在县城安插了些人手帮忙扩散此事,如今街上对断秀之事的言辞倒是鲜少得见了。
不对,还是有的。
林修竹两耳清净地走了一路,正得意呢,便又被一旁消息落伍的妇人坏了兴致。
“哎哎哎,那不是县太爷吗?这两日县城里都在议论她喜欢男人的事情,她怎么还敢出门啊,我要是她,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这恼人的嘲笑声,林修竹简直无语,莫说她不是断秀,就算她真有什么特殊癖好,又何以落得连人都见不得的下场?
闻言,林修竹甚至恨不得立刻上前与之辩驳。
好在昨日之事早有人亲眼目睹,此刻无须林修竹亲自出手也有人替她正名了。
林修竹正闷着满腔怒火,只听见那妇人身边有一路人经过为自己“出头”。
“说什么呢,人家陆县令哪儿是什么断秀?人家昨夜在红袖楼为了那花魁可是足足花了一锭金元宝呢。”
这话林修竹着实是爱听,总算有个明事理的。
见有人这样说,那妇人这才发觉自己所知有误,顿时一脸震惊:“一锭黄金?竟有此事?”
“看来真是我听信谗言了?”琢磨了一阵,她才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哎呀我就说嘛,这堂堂县太爷、刚正不阿的,哪里会有什么断秀之癖,简直是无稽之谈。”
嘿!这态度转变未免也太快了些吧,方才还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样子呢,如今竟被一锭金子便吓得没了立场?
真是与红袖楼那老保一路货色。
不过索性谣言是不攻自破了,林修竹也便不用再为此事感到困扰,随即赶回府衙。
一进门便见到宁君泽宽这个大恩人,林修竹二话不说便朝他狂奔过来:“宁大人。”她喜笑颜开。
瞧她这副模样,要说什么宁君泽宽心中大概也早已有数了,随即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瞧陆大人喜出望外的样子,凤某人真是恭喜大人了。”
“还要多谢宁大人出谋划策,否则陆某如此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呢。”林修竹心中对宁君泽宽感激不尽。
宁君泽宽也不居功,反倒提醒林修竹不要高兴的太早,毕竟传扬了如此久的谣言也不是一夜之间便能完全消散的。
林修竹不解:“那师爷以为我接下来还应当如何?”她如今可是对宁君泽宽的计策深信不疑。
只是宁君泽宽倒也没提什么新的建议,只是叫她继续去红袖楼多逛几次、以稳定言论所向。
林修竹应允,方才到傍晚便又朝着红袖楼过去。
玉生烟此时仍在抚琴,看来那老保还算守信用,如此也不妄林修竹屡屡破费。
见林修竹出现,老保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前来:“哟,这不是陆大人嘛,大人今早刚走,晚上便又来了,可是想念玉生烟了?”
林修竹点头,故意装出情深似海的模样朝玉生烟的方向凝视着。
老保最会察言观色,顿时便明白了林修竹的意思,连忙开口:“大人果真待玉生烟情深义重,妈妈我这便将她给大人叫过来。”
老保说罢正要过去,却被林修竹拦住:“如此绝美的琴声,妈妈还是莫要叨扰了,让玉生烟姑娘奏完吧。”
说罢,林修竹随即走向看台那边,在与昨日相同的茶桌旁坐下,视线始终紧盯着玉生烟。
少顷,已有看客认出林修竹:“那不是县太爷吗?他怎么又来了?”
虽说如今众人已知晓林修竹并非断秀,可这种烟花之地她为免也来的太勤了一些。
不过都是男人,这种事情总有人会理解的,譬如此刻满口酒气这位——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要是能赢得玉生烟姑娘的芳心,我也夜夜来此。”
林修竹就这样一边欣赏着悠扬的琴曲,一边侧耳听着身边这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直到玉生烟一曲罢,林修竹方才站起身来为之鼓掌:“此曲只应天上有!”
一声赞叹,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这下可是所有人都瞧见林修竹出入烟花之地了。
台上刚刚演奏完毕的玉生烟自然也不例外,一见到林修竹来了,连忙找人将自己替换下来,而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她身边。
“陆大人。”玉生烟满目柔情地睨着林修竹,她本以为林修竹说的再见遥遥无期,却不曾想竟才过了几个时辰便又能得见。
林修竹朝玉生烟微微一笑,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玉生烟顿时一惊,胸口某物险些从喉间蹦出。
直到听见林修竹转身朝老保道了一句“玉生烟姑娘我就带回房间了”,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心中的惊讶之情强压下去。
林修竹语罢随即带着玉生烟回到雅间,楼下众人无一不是满脸羡慕嫉妒。
“也不知这陆大人前世修了什么福气,竟能独得玉生烟姑娘垂青,真是羡煞我也!”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连忙应声附和。
林修竹闻声甚是满意,今日的反响倒是比昨夜更为强烈了一些。
回到房间,林修竹和玉生烟二人依旧如昨夜般把酒言欢,畅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聊便是一夜。
见玉生烟困乏,林修竹方才收回话题:“天色不早了,玉生烟姑娘若是乏了便回床上歇息吧。”
闻言,玉生烟心中顿时一怔,不过想来这两日与林修竹的相处也算融洽,她也便不曾生出抗拒之心。
林修竹这才起身将玉生烟扶到床边坐下。
玉生烟却不由地面红耳赤、心慌意乱,直到她说服自己、小心翼翼地在林修竹面前躺下,甚至不由地期待起什么。
却见林修竹看都没多看她一眼便转身回到桌前坐下。
玉生烟又不由地愣住,却也不好直言,酝酿了一阵才婉转问了一声“大人不休息吗”。
林修竹却背着身子摇头:“男女授受不亲,我在此处小憩片刻即可。”言语之间,她始终连头都不曾回过。
闻言,玉生烟虽难掩心中失落,却更为钦佩林修竹为人之正直,也更加坚信自己未曾看走眼,这才安心躺回床上睡下。
往后的几日,林修竹也断断续续地光顾红袖楼,一来便只召见玉生烟一人。
一时间,远山县百姓议论纷纷,林修竹不光解了谣言之困,还有幸成为了男子羡慕嫉妒的人生赢家、女子赞不绝口的专情郎君。
如此一来,林修竹倒是无病一身轻了,可有人就不乐意了。
这不,刚回府衙便被李桃一通挤兑:“哟,这不是我们远山县的大红人嘛。”
亏得李桃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林修竹是如何成为整个远山县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象的。
林修竹也不理会,只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
李桃却依旧不肯收敛,随口就又给林修竹穿起小鞋:“瞧瞧我们陆大人这一脸的疲惫相,怎么,莫不是连日留连风月、伤了身子?哈哈哈哈。”
此人真是无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林修竹也不恼怒,恼怒便正中李桃下怀了不是吗?
思虑片刻,林修竹随即驻足,转身一脸炫耀的神情看向李桃:
“本官昨夜与玉生烟姑娘确实相处得久了些,险些误了正事,这不是特地回来瞧瞧嘛,免得谢捕头怪本官不务正业。”
林修竹此番言语明显是嘲讽李桃不如自己能讨得美人芳心,他本就心存嫉妒,此时自然清楚这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