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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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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玉生烟回过神来,林修竹已然回头看向她:“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既认下你这个朋友,日后有空便会再来寻你把酒言欢的。”
说罢,留下一幅轻易便能乱人心弦的温柔笑颜,林修竹随即扬长而去。
略微缓和一些,谢桐方才又开口:“我今日实在不适,让南君见笑了,劳烦南君快送我回去吧。”
段修远此刻满头雾水,平日里的谢桐如同清风朗月、山岚流水般温润平和,怎么今日竟屡屡失仪?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谁还没有个反常的时候呢?如此想来,段修远也便没再多问,随即将谢桐送回别苑。
这边谢桐为情所困,那边林修竹也深陷泥潭——
昨日李桃假借林修竹毁坏卷宗之事有意为难,却被她巧妙化解,他难免心有不甘。
见暗地里陷害林修竹不成,李桃索性主动找上王家。
“王老爷,您可要替公子出这口恶气啊,那林修竹上门叫嚣不成,如今竟在府衙内作威作福,我等受其折磨便罢了,她竟还诋毁公子。”
李桃无中生有,故意在王霁安面前搬弄是非。
偏偏王霁安此人小肚鸡肠又颇为记仇,先前王子轩被林修竹夺取官职之事他尚且耿耿于怀,此时听李桃一言更是瞬间火冒三丈。
“什么?她夺吾儿官位,竟还有脸诋毁吾儿?你且说说,她是如何诋毁的?”王霁安质问李桃。
李桃随即装出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道:“我等本想替公子出气,谁料那林修竹竟说,竟说是公子技不如人,活该被她抢了县令之位。”
简直越说越离谱,林修竹待人向来彬彬有礼,何曾说过如此小人之词?
可偏偏某些小人就是缺乏判断力又爱听信谗言,还没等人家拿出真凭实据便对人家深信不疑。只见谢大人顿时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我本打算就此罢休,可这林修竹实在欺人太甚!”
见成功激怒了谢大人,李桃这才连忙抓住机会煽风点火:“是啊是啊,故小人今日特来求助王老爷,还望王老爷出手,助我等赶走那林修竹。”
说起此事,谢大人脸上的怒气倒是顿时凝住了,只见他似乎颇为顾虑。
犹豫了许久才见他开口:“我自然不愿此等小人在远山县作威作福,只是她毕竟是陛下亲自从盛京城选派而来,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无法与之抗衡啊。”
李桃自然清楚这其中关系,只是他今日既然来了,便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见谢大人总归还是存有除掉林修竹之心的,李桃这才上前:“小人倒有一计策,不知王老爷可愿听听?”
谢大人点头:“但说无妨。”
李桃这才搬出林修竹断袖之事,想借王家势力将此事传扬开来。
“如此,那林修竹身败名裂,在远山县待不下去,必然会自行离开,陛下就算问责也是她个人作风问题,与我们无关啊。”
李桃语罢,谢大人细细思虑一番,左右只要能为王子轩报夺官之仇,出点人力王家也没什么损失。
谢大人这才点头应允,随即为李桃安排人手。
县内先前便有关于林修竹断袖之癖的谣言,如今被李桃与王家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了一番,她可算是成了这方圆几里的大红人了。
这天,林修竹随宁君泽宽一同外出,所到之处无一人不以异样的目光睨着她,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句闲言碎语。
林修竹诧异:昨日上街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感觉大家都在看我?
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狐疑,林修竹这才侧身看向身边的宁君泽宽:“宁大人,你可有觉察到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宁君泽宽点头,如此明显的气氛,他自然深有体会。
“你看你看,那个就是新来的县太爷,就是那个传言有断袖之癖、只喜欢男人的,哈哈哈……”
终于被林修竹清清楚楚地听到一次,竟又是在议论她断袖之事。
此前无论是在盛京还是江南,这样的传扬林修竹早已司空见惯,左右对她的生活无甚影响,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眼下这些传扬竟在一夜之间闹得满城风雨,生生将她逼成了众矢之的,看来是无法再坐视不理了。
只是此刻已然成为众人视线之焦点的林修竹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再如此被人指指点点,无奈之下,她只得拉着宁君泽宽埋头“逃”回县衙。
接连几日,外面风声不断,林修竹都不敢出门。
倒不是听不得那些流言蜚语,只是人言可畏,与她传谣的另一位主角又是顾桓礼这个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
若流言再传回盛京,任凭文武百官在梁勤帝面前以此大做文章,恐怕会对凶王府和陆家双双不利。
可林修竹如今毕竟是一县县令,总是如此躲躲藏藏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想法子根除谣言才是。
想破了头皮都寻不到破解之法,林修竹只好前来求助唯一站在她这边的宁君泽宽。
“宁大人可有何良策?”林修竹着急忙慌地问道。
宁君泽宽却似乎又是一早便料到她会登门拜访,随即将提前准备好的锦囊妙计不吝献上。
只见宁君泽宽面色平淡如水,半点没有惆怅的神态,伸手摸了摸下巴上微微泛白的长须。
“其实陆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此事并非毫无回旋之地。”
看来林修竹是问对人了,见宁君泽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连忙追问下去:“还请明示。”
宁君泽宽这才俯身到林修竹耳边呢喃了几句,她瞬间心领神会:“宁大人真乃妙人,陆某在此谢过。”
说罢,林修竹随即回去准备,流言越快处置越好。
入夜,红袖楼前,为事半功倍,林修竹还特地换了身极为抢眼的行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大摇大摆着过来。
“这位爷瞧着很是眼生嘛,想必是第一次来吧。”红袖楼的老保初次得见,并未认出林修竹,总归来者是客、有钱便是爷。
林修竹特地侧目窥看四周,觉察到不少人注视,随即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朝老保点点头:
“久闻红袖楼美女如云,小爷我今日特来尝上一尝,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给爷请过来,爷有的是银子赏你!”
闻言,老保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连拉带拽地命姑娘们将林修竹招呼进去。
眼下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只是林修竹毕竟是个女儿身,若等会儿到屋里被这些场记发现了真身,岂不更加得不偿失?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思虑片刻,林修竹灵机一动,随即找了一处茶桌坐下,总归能拖一时是一时,这里的人都是来享乐的,也不会老盯着她吧。
可林修竹却是算漏了一个人,其他人或许贪图快活不会注意到她,可方才那位见钱眼开的老保可是一早便盯上她了。
原本老保安排了不少姑娘伺候林修竹,此刻却见她撇开姑娘独自一人到茶桌边坐下,如此岂不是断送了红袖楼的财路?
见状,老保连忙一脸谄媚地朝着林修竹过来:“这位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了,楼上已经给爷备好了上好的厢房,爷何不随姑娘们速速上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可别提什么春宵一刻了,林修竹此刻最怕联想到的想必就是那个画面。
只是眼下老保盛情难却,强行推脱恐怕会白白枉费了此行,情急之下,林修竹只好随便找了个由头打算继续拖沓。
“妈妈急什么,我看台上那美人儿就颇有几分姿色,这琴声更是只应天上有,小爷还想多瞧几眼呢。”
林修竹手中转着茶杯,佯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老保见状连忙奉承:“原来是位雅客,妈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台上这位是我们红袖楼的头牌歌姬,名唤玉生烟,她的琴技可是这江南数一数二的呢。”
“哦?有意思。”林修竹故意表现出对那歌姬甚感兴趣的神情,心中实则盘算着听听小曲儿拖延拖延时间。
不料老保见林修竹这副神态竟不由地左右为难起来:“爷瞧得上玉生烟是她的福分,只是,只是玉生烟她卖艺不卖,身,恐怕要让爷扫兴了……”
闻言,林修竹顿时如临救星,什么扫兴,要的就是这种卖艺不卖,身的。
不过这些小心思还是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
林修竹随即强忍住内心的喜悦,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模样:“着实扫兴,可小爷我偏就一眼相中了那位玉生烟姑娘,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