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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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青苍与长珩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小兰花，还好吗？”
五百年的离开并没有褪去青苍与长珩的默契分毫，他就好似能猜到长珩出口之言。
长珩话音未落，尊上便覆上了“她很好。”
声音再次重叠时，明明满心都是他。
可最终宣之于口的却还是长珩用来掩饰自己几乎用烂了的借口，连他自己都不觉一用便是近千年。
而东方青苍缄之于心的问句最终也还是化作了那似乎为长珩设定好的，最漂亮的答句。
东方青苍走在长珩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云梦泽的集市大街。这样的画面真是恍然间忽现昨日一般。
今时不同往事的是，曾经的他们从没好好的一同逛过这繁华而又充满烟火气的鹿城…
夜色渐渐浮上，小摊儿不知何时一个个支棱起来的，彩灯玲琅满目也不知是在何时已然点起的，烟火气就这样有了雏形。
“木鞠——木鞠——木……”
“公子看看木鞠吗？”
闻声望去的东方青苍一眼便停在了那木鞠摊。
似是不知为何嘴角会如那杨柳枝叶被风拂过般有了弧度，低头，垂眸，仙君映在他眼角余光里。
而恰巧，月尊大人如此清晰的轮廓步于长珩眼中，也充斥了他全部的视线。
“长珩。”
“那… …”青苍突如其来的转身让盯他出神的长珩来不及回神，只见光线忽暗，上唇点触鼻尖。
青苍瞳孔便是在一瞬间怔住了，他皱起的眉头下不能启齿的眼睛似乎在说，放肆…你！我！你…成何体统！
有那么一只小鹿与尊上撞了个满怀。
眼神在青苍脸上停下片刻后立刻抬眸躲闪开来，他扶他袖肘的手早已不知所措地半腾半空。
“你！”东方青苍本想“训斥”，抬头却对上了长珩心慌意乱的双眼，似是蝴蝶落于眉睫，扑闪扑闪。
“咳… …”青苍抚额下的无奈，似乎穿过年线映在了金陵富商东方员外身上。
“我… …”小鹿一遍又一遍地眨着眼睛，是仙君独有的温柔，也是少年郎才存在的炽热。
两人的双眼在对方的注视下停留从来不会超过三秒。
…那…月尊大人想说什么…
“我！”尊上骤然盯仙君，气急败坏，又拿这小子没办法，“记得吗？”他瞥眼侧头，视线浅然指了指木鞠摊。
“怎能忘记？”笑意仿佛刻意藏起似的轻掠过长珩的嘴角。
“那时你说的，伯牙子期…”
“知音难觅… ”未等青苍话音落下“我说的。”
后，长珩将铜板放入老板手中，带走了一只不慎掉落在地的木鞠。
东方青苍在浑然不觉中已然走远了些，他无意回头正撞见了这一幕，随后长珩袖口擦了擦那从地上捡起的木鞠。
“为何不拿一个新的？”青苍待仙君赶上他步伐才开口问他。
他只是展颜道，总要有人捡起来…
虽灯火通明，但黑夜总是黑夜，如此朦胧暗然，可一黑一白的背影在黑夜里竟格外明晰。
掉落在地的木鞠，染了灰，划了痕，与崭新的相比似是旧了些，却更有了从前的模样… …
天外月明星稀，人间更有披星戴月。一个“头戴明月”，一个“身披繁星”。
皓月如此热烈光亮一个便足够感受他全部的心，星点微小不足明以心了以情，可却偏偏繁星满天，众星揽月。
静逸雅轩
自历劫之年结拜后，这块牌匾不知重刷了多少次漆、换了多少块新木，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块… …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能并肩走入这缘起之地。
“两位客官里面请！诶您看想坐哪，只要空的都可以给您安排。”
他二人着装并不算出挑却怎么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惹得管事格外热情。
东方青苍浅淡瞥了他一眼便二话不说楼上去了，他就如日日都来那般从容直接，径直走向了二楼侧边阁楼雅座。
本是跟随脚步已然踏上第一阶的长珩，想想还是回头予了管事温柔一笑，示意…
他有惯坐之位。
上到二楼时东方青苍已安坐那“旧位子”上等他了。
青苍一手撑抚额头一手倒酒的样子让长珩原本走向他的步伐被牵住，他顿在不远处，待到片刻后才摇头笑叹着上前。
“喝上了？”
“废话。你在楼下作甚，如此久…”青苍闻声便偏头抬眸接住了他渐近投来的目光。
“我与那管事交代点事耽搁了。”
“你们认识？”
“…嗯… …”话出于口，连长珩自己都不信，是如何认识这酒楼管事的？
他在这里五百余年是从未踏入这座楼一步，一次也不来，一刻也不敢。
“上一次与本座在这里的…还是那时的萧润，现在他以另一种方式就在我眼前，真是奇妙。”
东方青苍撑着桌边的手里酒剩半杯，指尖来回摩挲杯口，慢摇着。说罢，便盯起眼前的长珩。
长珩自是垂眸的，不然尊上是盯不了他的，“东方员外，想他了？东方青苍呢…”
“也想他了吗？”
身为知己，没有人比青苍更清楚长珩所言之意了，"神历近六百年前他历劫初归，与我奏琴合谱识灵抄时，他便生气我故意伤手试探于他，他气我明知他没办法如人间般替我擦药还弄伤自己叫他无能为力，他气他不再是萧润，而我又那么在意他还是不是他……"
感情里真诚又细腻的小鹿在意起来会连自己的醋也吃。他就这样一句话便让青苍侧眸四处躲闪了起来。
长珩偷偷看青苍的一眼藏在了他仰头饮酒之下，眼里除了严肃似乎都是想听到答案的神色，真挚温柔又略带醋意。
“你…”东方青苍回答长珩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楼下的芸芸议论声打断。
似是传来有人兴奋拍桌“诶，听说过吗？”“什么？”
“萧润东方员外啊！”底下虽存在大多不解之声，却也有一个个或许只是零零散散听过些的正激动地附和着…
“传说他二人初遇即知己，次遇结兄弟，其感情交好至各自大婚亦是同期共办。”“此地！乃是他二人当年结拜之地！”
“如此若不是前世早有因缘，那也定是天注定了吧！”
听到这里，珩苍只是舒眉相看笑眼，心想着"凡人真是聪明。"
“后来呢后来呢？”似乎是那些从未听过之人的好奇心作祟“后来怎么样了？”
“花朝佳节大婚至，本是金玉喜，良缘结。却在连理之夜天降横祸残血遍地，漫天飞雪，一夜之间府中上下无一生还。”
——
当走出静逸雅轩之时已然时候不早，万家灯火似乎也暗了不少。
果然离开了那充满灯火的闹街才发现，原来小路是那样漆黑，似乎为他们引路的，只有那夜色下分外孤独的月光。
“方才…月尊大人似乎还有话未说完。”
这次长珩没有看向他，只是盯着月光折射下地面最为光亮的地方，一直走着…
东方青苍回忆起那句话到嘴边的“你”
“你。”
“我？”
“是。你不知道世界上只会有一个你吗？”
小鹿睫毛就与他的眼睛一般温而有情，每当浅笑起来便垂落于眼前，是那样好看。
这似乎就是长珩一直在等的答案吧，叫他几百年的自我纠结仅在他一句话里便淡然无存了。
他将注视月光的双眼移开，回过头，注视那真正的“月亮”。
苍一个猝不及防，可却稳稳地接住了珩的目光。
这一次，他不闪躲，是想在他盯他的眼神下肆意的。可骤然的痛感突然刺痛了他…
不知怎的，青苍顿觉心口处闪过一阵疼痛，仿佛有一双手将心扯去了一般。骤然刺痛让他下意识抓住了长珩小臂。
“东方青苍！”“你怎么了东方青苍！”见青苍如此，他几乎同时弯下了腰。
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长珩。
长珩是肉眼可见的着急又担心着他，他的手颤抖着，反托住青苍手肘，紧握着。
东方青苍神色狠厉，紧锁着眉没有作声。
片刻，青苍展颜，在他臂上的手也渐渐放松，才抬眼，道，无事，许是心脉不稳。
“看我干嘛… …走吧。”他抓着长珩的手还未松开，一个下落握住他手腕将他拉着走。
却忽然发觉步伐被长珩微力一拽而顷刻渐停，身体也因惯性一个不稳后退了些。
东方青苍知道若是此时回了头便再也逃不过长珩那双充满破碎的眼睛了，他没有回头…
他背着身，眼神无措，可不知身后却传来了…
“东方兄。”
——
珩本不善言辞，只是那一刻眼里心里不断浮现的皆是楼中饮酒听论时东方青苍露出的少有的温柔。
“员外称他润郎，萧二郎称他东方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