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前路漫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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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正当顺天府尹程章杰焦头烂额之际，这天王氏受穆国公夫人之邀去品茗赏花。
国公夫人郑氏是王氏的大嫂嫂的表姐，按说只是姻亲关系，两家原本往来不算频繁，可自小公爷去程家书塾读书后，往来就较以往多了些。所以程若岚事件国公府愿意出面转圜一下，而又谋划了两家小辈的姻缘，算是亲上加亲。
这次品茗赏花，王氏免不了要对国公府施以援手先去皇家寺院天业寺出家为尼（出家还用了景王的拜帖，寺院才敢收），再请求嫂嫂一同来到国公府求情，她深知，若没有相当力量的人去转圜此事，不论若岚是入宫还是嫁去代王家，都不见得有好结果，且事情多少已经得罪了皇后及代王等人。
国公夫人郑氏只是笑着说：“王大娘子就不要为若岚的事再悬挂于心，算是告一段落，只是想平复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呢。恐怕还有得烦。”
王氏立马询问内情，于是郑氏把代王的奏折及向皇上的提议向王氏说了，也分析了此事纯属代王出恶气，但程家若不送女进宫，代王也会找其他的事。如此分析一番，
王氏回到家中，寻了程章杰，将郑氏的意思转述了一番。自是省去了自己运用娘家关系先斩后奏一节。程章杰也深知，此事不容易过关，也势必需要给天家一个交代。
但他实在无法对林氏开口，于是沉默不语。王氏见状，说道：“老爷，妾身深知让您去和林氏说送女进宫的话，您心中必然不舍，但是为了程家的未来考虑，可能还是需要老爷下决断。如果老爷顾及和林氏多年的情分不好开口，我替老爷去说。”程章杰听完这番话，仍是默不作声。良久，才摆摆手说：“罢了。”
于是程章杰以最近顺天府事务繁杂，需要去府衙值守为名，出府去了。
夜晚，王氏让林氏到正房一叙，将此事告知林氏。林氏知道，此时老爷不在家，应该是他们已经商量出了结果。以自己的力量，必然是没办法扭转局势。
她没有表达是否愿意去劝说程若娴，但回到院子的时候，还是叫若娴一起夜谈。
林氏对若娴说了很多很多，说了为什么会嫁给她父亲，说了她父亲想要振兴家族的理想，说了他的艰难历程......
若娴哭着对母亲说：“娘，您说了那么多，没有说您自己的感受，没有说女儿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林氏寂然答道：“身为女子，自己的感受有时候永远是排在最后一位的，这个世间总是要求以家族利益为重，以父兄利益为重，以郎君利益为重。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若娴擦干眼泪，对林氏说：“母亲，我知道您心里的不甘，既然大夫人已经找您谈过了，告诉她，我愿意进宫就是。既然身为女子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那我坦然接受便是。”
等到程章杰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是愧疚的，然而命运就像一艘船，尽管自己尽力把握方向，也难以避免风高浪急。他回家之后，召集了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在祠堂将若娴记为嫡女。
然后奏禀官家，家中嫡女程若娴柔嘉淑慎，资质尚可，愿进宫侍奉，以表忠诚。
皇帝看了，批复程家嫡女忠心可鉴，封五品才人，入文华殿伴读。
其实这个赐封，比较有意思，才人虽是女官，但也可兼做嫔妃，伴读太子、皇子、公主读书的侍女一般也没有品级，如此一来，很多人都不了解皇帝的意图。
程家拜谢圣旨之后，开始着手送若娴进宫的事宜。
首先是宫里的派遣了女史来教习宫制宫规及相关礼仪，需要学习一月。
在这学习的过程中，程若娴得知，进了宫，一切私人物品都不能带去。于是她把那个收藏的泥娃娃给若媖保管，但并没有告知来源。若媖得知姐姐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哭得稀里哗啦。
然后与母亲聊了很多，得知了母亲娘家昔日的荣耀与后来的落魄，也体会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心情。
正式进宫那天，家里的轿子送到顺贞门外，宫里安排人过来接。在宫人带领下，程若娴来到栖梧轩安置，这个宫殿是凤凰台的偏殿，原是先皇宠妃居住的地方，新皇登基后，一直没有安排嫔妃居住，倒也清静。在凌云朝五品才人有大丫鬟4人、小丫鬟4人，主事太监1人、杂役太监4人伺候。程若娴初来乍到，见过众奴仆之后，也没说什么，无非是请众人多多费心之类。
之后便是拜谒皇后，聆听教诲。皇后循例说了一些宫中的规矩，然后说道：“程才人，你进宫为才人入文华殿伴读一事，是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封你这个分位，也不是非要让你成为嫔妃。但，你要是没有这个品级，那么后宫之中恐怕寸步难行。你家长姐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应当多少知道点其中内幕。至于以后会如何，现在也说不清楚。看造化吧。”程若娴清楚，皇后这番话，是告诉她，皇上对于是否纳她为后宫嫔妃并没有立场，只是为了了却之前的一些纠葛。但是她也深知，既然已经成为了后宫女官，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好在才人既可兼任嫔妃，也可仅为女官，只是于个人婚姻不利而已。
现在她也没得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谢恩之后，回到栖梧轩，整理了下内务，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宫人又带她见了贵妃、淑妃、贤妃，太子、皇子、公主若干人。凌云朝开国以来，程若娴是第一个入文华殿伴读的女官，以往官宦小姐伴读，只是一份荣誉，一个月到六个月不等，所以并没有特别赐官职之说。而且才人身份也可兼做嫔妃，谁也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所以特意新定了一套规矩和流程。
这一轮拜见和会晤，常人早就累趴了。但程若娴强撑了下来，一来顶着程家嫡女之名，需有大家风范；二来不想连累亲母，她如今的际遇，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母亲在程家的待遇。
所有该见过的人都见过了，唯有皇帝却没有召见她。没有人知道圣意究竟如何。
一周后，便是正式进入文华殿伴读，程若娴既没有期待，也没有紧张，该来的始终会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前路漫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