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你》华莎

6、第 6 章

　　此时的程懿脸色微红，眼光里也有了平常不曾有过的笑意，慵懒的靠在摇椅里，似这月色一般，神秘、柔和却又神圣不可侵犯。
　　“是。”沈风虽只说了一个字，但这个字却依旧坚定有力。
　　程懿看着沈风，她庆幸自己问的是喜不喜欢，用的是没那么深刻的两个字，也幸好这些年喜欢程懿的人很多，她也面对过多次这样的表达，所以不至于太惊讶。
　　程懿：“我这人，很难跟谁走多远，如果是喜欢我还能回应一番，但多的就算了，多了我给不了。”
　　程懿说这话的时候沈风是在看着她的，程懿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般，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了多少遍，怕是已经多到程懿自己都相信了。
　　程懿：“沈风，你不是不清醒的人，我们那天的游戏早就该结束了。”
　　程懿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重，能达到什么效果，但她还是说了，她仗着沈风是体面的人，仗着他应该还没那么喜欢自己，所以说了最明显的拉开距离的话。
　　这次程懿没有再与沈风一直对视，而是先移开了视线，程懿已经做好了沈风放弃喜欢自己的准备，但她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和沈风对视的勇气。
　　不过沈风倒是盯着程懿看了几秒，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只留了背影给程懿。
　　原本坐在摇椅上的程懿舒了口气，其实刚才她的放松都是自己强迫自己的，在程懿的世界里，原本沈风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在程懿和他结束以后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但如今沈风的闯入让程懿忍不住的感到慌乱，所以她几次都急于和沈风划清界限。
　　想来刚才程懿的话虽没有直接表达出拒绝，但应该还是让沈风措手不及，能直接这样离开已经很体面了，程懿最烦别人挽留自己，幸好沈风没有。
　　程懿喝完杯子里的半杯酒，然后伸手再去拿酒瓶的时候发现一瓶酒已经见底了，程懿知道自己已经到量了，便放下酒杯，拿起搭在她腿上的沈风的外套，然后将自己蜷缩起来，用外套罩住。
　　哪有人会不渴望爱情呢？程懿当然也不例外，但她深知自己是个很难搞的人，一个眼神不顺她的心意程懿都会放弃对方，所以程懿每次谈恋爱都在审视对方，审视对方爱自己的程度和对自己的包容度。
　　但凡对方表现出一点不确定程懿都会迅速的察觉出来，然后放弃对方，趁自己还没有卸下防备之前放弃对方。

　　程懿是被外面的游客吵醒的，巨大的桂花树遮挡了阳光，让程懿没有被清晨刺眼的阳光照射到，她抬起手腕看到时间已经七点过，大抵是昨天喝了太多所以竟在摇椅上睡了一夜。
　　程懿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拿起沈风的衣服准备打个车回自己的家，昨天的酒杯阿姨会收拾，所以程懿锁好了门便往胡同外面走。
　　幸好现在还早，游客不多，虽然有因为程懿从院子里出来而盯着她看的，但程懿已经习惯了。
　　程懿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胡同，刚准备抬手拦车，就被对面的车和人吸引了。
　　由于有些距离，所以程懿很难判断沈风是一晚都在这里还是特意早起来接自己的，但程懿还是快速的看出了车似乎没有动地方，而沈风的衣服似乎也没换。
　　沈风站在车前，见了程懿以后灭掉了手中的烟，然后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在车边等着程懿。
　　程懿靠近沈风的时候才看到他长出的胡茬，和车前不知多少的烟蒂，这个人难道真的在这里一夜未眠？
　　程懿略带疑惑的坐进了车里，沈风帮她关好车门，便上了主驾驶中发动车子，程懿有点摸不清楚沈风的想法。昨晚不吭一声就走的人是他，如今在这里等了自己一夜的人也是他。
　　而且沈风全程无话，也不像是要对程懿说什么的样子，还未到早高峰，所以车子很快到了程懿家车库中，两个人都默契的下车、进电梯、上楼，进到家中程懿将身上的外套递给沈风说：“多谢”。
　　沈风接过外套点了点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然后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和昨晚一样留给了程懿一个背影，这下程懿彻底心虚了。
　　难不成自己昨晚的话语没有让沈风死心，反而让他越挫越勇？或者沈风其实就是个痴情的人，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再或者沈风是真的把游戏当真了，为了自己回国以为可以跟自己谈恋爱，所以失望了？
　　不过以上的种种都和程懿眼中这个极度沉着冷静的沈风不搭边啊，况且程懿昨天晚上的话并没有多么伤人，她明明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是她的一贯说辞从未失手过。
　　程懿带着这些疑问上了楼，她现在脑子有点混沌，需要洗漱一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程懿沉浸式的洗了澡，换了衣服，上好了淡妆，她准备下楼去公司，想来沈风应该是要休息的，所以程懿不打算叫他，并且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程懿家的厨房就在楼梯的正下方，所以程懿下楼时看到沈风的房间紧锁以为沈风确实在休息，所以下了楼直奔门口而去。
　　沈风：“早饭好了，吃了再走吧。”
　　程懿还未来得及碰到门便听到了来自她身后的声音，程懿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捂着胸口转过了身。
　　沈风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程懿了，和刚才见到的不同，沈风已经回归了干净清爽的样子，一点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程懿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的早餐应该是楼下酒店供应的，看来沈风是在洗漱之前就叫好了服务，所以程懿才能吃到现成的早餐。
　　也不知道沈风等了多久，但桌子上的东西还未动过，此时的程懿似乎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也许沈风等她就是源于良好的家教和礼貌，包括现在等她吃饭也是一样，这样的想法程懿觉得如释重负。
　　程懿看着沈风若无其事的专心吃着饭，知道自己昨天的话应该没有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她至少要与沈风相处到小姨回来，所以现在这种礼貌的关系倒是很合程懿的心意。
　　程懿：“我等下要去公司，要一起吗？”
　　沈风：“好。”
　　程懿：“那要帮你约一下赵法务吗？今天周一公司有会议。”
　　沈风：“已经约好了。”
　　程懿承认自己有些故意试探，沈风在这个时间等自己程懿当然能想到是为了一起去公司，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让沈风开口说话，试图去判断沈风的情绪，但沈风还是如同铁桶一般，水米不进的，让程懿白费口舌。
　　程懿和沈风都不是墨迹的人，所以早餐很快便结束了，两个人一起出门，到达地下车库的时候沈风自觉地开了自己的车门，不过被程懿打断了。
　　程懿：“今天开我的车吧，如果你到了吗公司还有事情要办开我的或者公司给你派车都可以。”
　　虽然程懿没有将沈风的车过于招摇这句话说出来，但想来以沈风的才智也已经听懂了，所以沈风没多思索便上了程懿的车。
　　程懿：“小姨没有与我多说，你这次到公司是为了？”
　　程懿这才发现，从昨天到现在自己都没有问过沈风突然空降是为了什么，只顾着跟他掰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沈风：“我要接手鼎华集团与我们事务所的合同业务。”
　　沈风的话让程懿心中一惊，虽然鼎华总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小姨和叔叔打理的，但程懿多少还是了解，作为房地产开发和工程施工一体化的鼎华，业务量庞大，并且遍布全国，自程懿懂事以来，出了沈叔叔以外鼎华从未考虑过任何事务所的合作。
　　程懿不是不相信沈风的能力，而是鼎华一直是小姨和叔叔控制着，两个人甚少能达成一致，沈叔叔之所以能在鼎华屹立不倒是因为程懿父亲在世时候的交情，但如果换成沈风势必会让小姨和叔叔有一番博弈。
　　对于鼎华的事程懿向来是撒手不管的，虽然她坐拥鼎华最多的股份，但她实在是心有余而立不足，只能管好自己的分公司。
　　程懿基本上一周来总公司两次，周一例会和周五签字，她将车在车位上停好以后便等着沈风一起进入电梯。
　　程懿和沈风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过了，公司员工已经全部到达工位，所以地下车库和电梯中人很少，不过程懿还没带着沈风到达电梯便看到了等在电梯旁的赵法务。
　　“程总是在车库中遇到沈律师的吗？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吧......”赵法务应该是专门等沈风的，看到沈风和程懿在一起所以以为两个人还不认识。
　　“赵法务不用介绍了，我的这位侄女昨天晚上已经和沈律师吃过饭了。”还没等到程懿打断赵法务，便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叔叔的声音。
　　“沈律师久仰，知道你昨天到京北助理约你没约上，看来是被我的侄女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