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你》华莎

10、第 10 章

　　程懿挂断了电话但她没有马上起身离开，因为她在观察沈风的反映。如果刚才她与沈风之间的对话真的如同她所想的话，那么不知道沈风是不是也同样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分公司的事情？
　　程懿：“是陈晓的电话。”
　　沈风：“公司出事了？”
　　程懿：“没错。”
　　沈风：“那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没想到接到陈晓电话后先起身的人居然是沈风，程懿看着沈风要和自己一同去分公司的架势，没有拒绝。
　　这次换程懿开车，分公司距离事务所很近，程懿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刚才和沈风的对话，所以一路上程懿和沈风都默契的没有与对方讲话，但至少现在程懿觉得沈风并没有恶意。
　　程懿将车停好便看到了警车在公司门前停着，陈晓和警车被一群人围着，这群人手里拿着条幅一类的东西，显然是来故意闹事的。
　　原本想直奔陈晓而去的程懿，被沈风拦下了脚步。
　　沈风：“先不要过去，给陈晓打电话让他请警察进公司调查。”
　　虽然沈风的做法不是程懿的风格，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此时沈风的律师身份给了他极强的可信度，所以程懿没有多加思索便照做了。
　　程懿边打电话边和沈风一起从旁边绕过去进入公司，公司门口有一些原本在看热闹的员工看到程懿的到来，纷纷回到工位。程懿倒是视若无睹，毕竟好奇心是人之常情。
　　程懿还未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便看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开着，自己的助理正在里面整理文件。
　　程懿：“你不是家里有事请假了吗？”
　　助理：“听底下人说公司有情况，我就赶紧回来了。”
　　程懿招呼着沈风坐下，助理也快速的帮两个人倒好了水。
　　程懿：“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助理：“都好了。”
　　程懿只顾着关心助理的私事，全然没看到沈风看她的眼神。
　　程懿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个冷度大于暖度的人，别说关心人了，不了解程懿的人恐怕连跟她多说话都觉得程懿不耐烦，没想到还有这样关心下属的一面。
　　助理：“我到公司的时候这群人已经在门口了，陈总也是刚下车便被拦了下来，我问过了陈总的助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的条幅上写着‘景邦’的字眼，所以我就问了我们在那边的同事。目前我们在‘景邦’的售楼处同样也有一群人，导致售楼处无法正常工作。不过售楼处那边的人没有闹事。售楼处的工作人员问了原因闹事的人也不作答，只说等警察过来。我跟我们售楼处的工作人员对了一下监控的时间，发现这两拨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两边现场的，前后不过两分钟。”
　　如果说刚才沈风还觉得程懿对自己助理的关心都是因为程懿的体恤下级，那么她助理这段话则是让沈风觉得她值得老板的关心。
　　一段话简单明了、事实清楚的交代了事情，而且在不需要老板指示的状态下调查出了十分关键的信息。
　　陈晓：“幸亏你刚才直接进了公司，这帮人简直像土匪一样，要不是咱们公司保安拦着，都要进公司来闹了。”
　　程懿还未开口陈晓便推门进来了，拿起程懿的杯子便喝了起来，边喝水边不忘跟沈风打招呼。
　　程懿：“到底怎么回事？”
　　陈晓喝完水示意程懿的助理再帮他添一杯这才肯安生坐下来。
　　陈晓：“他们说与我们‘景邦’售楼处签订的是一期的协议，但如今一期房子已经饱和了，根本不够这些量。”
　　陈晓的话让程懿愣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些话亲自从陈晓嘴里说出来，程懿可能都会不相信，售楼处的人难道连房子数量和期数都分不清楚吗？
　　程懿：“‘景邦’的负责人在哪儿？”
　　陈晓：“在售楼处那边，我已经让他回来了。”
　　程懿：“楼下的警察呢？”
　　陈晓：“拉着那帮闹事的人去做笔录了，要我们也尽快去警察局。”
　　程懿转头对助理说：“保证公司内各个监控范围的正常运作，向总公司借调保安，加强‘景邦’售楼处的安保工作，另外我要你亲自去售楼处一趟。”
　　沈风：“我让我的助手在售楼处等你。”
　　一直没有讲话的沈风突然一说话，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程懿助理：“好的，沈律师。”
　　以程懿助理的聪明才智能准确地知道沈风的身份不难，难的是沈风又再一次与程懿想到了一起，他们都觉得第一时间控制住售楼处是事情的根本，因为事情原本就是从哪里出来的。
　　陈晓：“那我们现在去警局？”
　　程懿：“不着急，我要先听听‘景邦’负责人的说法。”
　　程懿说完这句话以后看了一眼沈风，她知道沈风之所以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原因就是觉得并不需要插手，而如今程懿的一切决定和做法，只要是沈风不叫停那便是没有错。
　　陈晓：“也怪我最近忙着‘空中华庭’的事，疏忽了正在售卖的‘景邦’，不过原本‘景邦’只是处在中期售卖阶段，怎么会这么快饱和了呢？”
　　程懿将桌子上的座机接通公司内线：“帮我把‘景邦’的资料打印三份。”
　　程懿话音刚落‘景邦’项目的负责人便进来了，只一眼程懿便看出了这个人脸上的慌张，这便是她要先见到负责人的原因。
　　负责人：“程总、陈总。”
　　陈晓：“郭经理你也是我手下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陈晓先开口也是有原因的，程懿和陈晓本就是各自带队，负责不同的项目，谁手下的人出了事，自然是谁先来谴责。
　　负责人：“当时手底下人来找我审批的时候我没有看清楚，最近客户很多，我想着一期不会这么快卖完，所以就想当然的觉得卖不到二期。”
　　负责人的话让一直没开口的程懿坐直了腰，在这个负责人来汇报之前，程懿还带着一些不相信这么低级错误会出现的心理，但她没想到负责人居然直接承认了错误。
　　程懿：“多卖了多少套？”
　　负责人：“32套。”
　　这个数字直接让本来还在坐着的陈晓站了起来，想来不止程懿一个人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数字直接让原本少数的可以解释的突发事件，变成了一个由于严重失职所导致的□□。
　　陈晓：“32套？将近两栋楼的套数？你这个负责人是不是不想干了？”
　　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负责人此刻更是要把头往地里低了去，虽然程懿也很生气，但是她此刻必须要克制，不然事情无法往下推进。
　　程懿：“‘景邦’二期还需要多久交房？”
　　负责人：“二期目前刚进入验收阶段，就算是我们鼎华发动关系至少也要半年以后交房。”
　　程懿：“二期的房子我的权限可以给多少优惠？”
　　负责人：“我们分公司最多三个点，总公司最多也不超过五个点。”
　　这两个问题就是程懿现在能想到的办法，既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公司的问题了，那么就要尽快想办法补救，鉴于一期和二期位置距离很近、房型一致，所以程懿觉得大部分买家还是更看中价钱，毕竟买房不是小事。
　　陈晓：“你的意思是让这些饱和的住户以优惠的价钱入住二期？”
　　程懿：“只有以金钱换时间才合适。”
　　陈晓：“你先下去吧，等下去警局录笔录。”
　　陈晓摆摆手让负责人先下去了，随着程懿两个问题的出现，陈晓也冷静了下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这里盯着负责人也不是个办法。
　　陈晓：“就按照你的意思我去办，公司损失的钱从我个人账上出。”
　　程懿：“这个人不能留了。”
　　相比陈晓刚才的外放，程懿的生气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其实就是那句老话，愿意批评你说明还有救，但如果犯了错连批评都没有了那就是彻底放手了。
　　陈晓：“我明白。”
　　程懿：“这事处理的要果断，不用再去跟住户你来我往了，马上就是销售旺季，你配合着公关部门将事情的影响务必降到最低。”
　　陈晓：“好。”
　　此时的陈晓没了气焰，虽然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法，但坏事就是坏事，就算是解决了也还是一件坏事。
　　陈晓起身准备出门时被沈风拦住了：“先不要将你们刚才商量的条件摆出来，只说公司需要调查的时间。”
　　这是沈风今天第二次开口，陈晓显然还没习惯沈风的存在，他看了一眼程懿，想知道程懿的意思。
　　程懿：“就按照他说的办吧，但要表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结果。”
　　陈晓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沈风从远处的沙发上，坐到了程懿的对面。
　　沈风：“我不认为这是普通的工作失误。”
　　沈风一语中的，这就是程懿为什么会这样冷处理的原因，程懿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不止是因为她在来之前与沈风的对话，更是因为一切看似是突发事件，但其实每一步都似乎在照着轨迹走。
　　沈风：“给你助理打电话，封锁售楼处，尤其是刚才那个负责人所经手的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