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王凯路 ...
-
我叫王凯路,父母都是生意人。
我充分继承了父母精明的特点,为人圆滑,学会找靠山,这是父母从小教我的。
所以我找了赵曼。
那个女混混成天不务正业,和那个绿茶公主天天腻在一起。
呵,明明她们俩都互相讨厌对方。
赵曼和张龙都死了。
我抛着幸运硬币,静静思考着。
我不相信这是意外,太巧合了。
但是谁会害他们呢?每天欺负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十几岁的孩子。
我感觉很不好,下一个会是谁?我还是高丽月?
还是带把刀防身吧。
……
她终于来了,虽然我从没想过是她。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已经到了小巷的尽头。
我今天一直都很不安,下了课就想赶快离开,回到家里。
只可惜教数学的糟老头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我逮到办公室一顿训,说什么不好好学习,天天欺负同学。
明明别人做的比我过分多了。
等他放我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
我心里一直很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不详的预感。
哒哒哒。
我的身后有着清晰的脚步声,不急不缓。
我没敢打草惊蛇,继续走着,手里的幸运硬币沾满了手汗。
镇上有着错综复杂的小巷,自小父母就带我在这边做生意,所以我对小巷的地形很熟。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想要甩掉后面那个人。
但是我没能成功。
他似乎对小巷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还要熟悉,一直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终于,我避无可避,慌乱中到了一条巷子的尽头,也看清了那个人是谁。
任涂涂。
那个胆小如鼠,连一个编造出来的白发女鬼都能把她吓破胆的胆小女孩。
她穿着红色的雨衣,低着头,手里提着一把刀,闪着凛冽的寒光。
我知道我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因为我看到了红色雨衣上,雨水尚未将其完全洗去的,暗红色的痕迹。
那是张龙和赵曼的血。
若是在平时,我自信能够打过她。
但是现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她杀过人,她杀了两个人,她可是杀了两个人啊!
我会死的!
“嗬嗬……我,我错了……不要杀我……求你……”
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摊在地上,我知道我现在很丢人,但是我还想活下去。
她走到离我大概五米远,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脸上是平时那副懦弱表情,好像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她还是那个平日里任由我们欺负的“人土土”。
“你,真的,看到那个,白头发的女孩,了吗?”她断断续续说着,眼神晦暗,隐隐有着迷茫,疑惑,还有,期待?
我顾不得那么多,胡乱的为自己辩解,想向她证明那不是自己的主意。
“……真的,都是她们骗你的,不关我的事,根本没有什么白毛女,都是她们骗你的,你不要杀我,好不好?求你,我家有钱,可以给你,以后我不会去找你的麻烦,呜呜呜……”
啪!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脸,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雷鸣。
她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懦弱的气质不再,整个人凶狠异常,特别是那双眼,就像狼一样。
“你该死!”
她拿着刀狠狠刺下。
我身子一侧,用肩膀将她撞开。她一个趔趄,我趁机掏出自己的刀,向她扑去。
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但是还不至于在原地等死。
手还在颤抖,这女的杀人时怎么就不会手抖?
她后退一步,躲过我的刀,然后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我本能蹲下捂着肚子,抬头看到她又是一脚踢来,这次直接把我踹倒在地。
然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抓住她的手腕抵挡,才堪堪躲过。
挣扎中,我的刀不知道被甩到哪里了,她的力气却分毫不减,看似疯狂,每一步的攻击却是异常冷静。
她两只手紧握着刀刺下,我因为姿势的原因,只有一只手抵挡着,另一只手胡乱在她身上打着,但通通被她无视。
在她眼中,我清晰的看到了杀气。
我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着,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个破旧的花盆。
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向她头上砸去。
这个贱女人,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白发女鬼,就向我们狠下杀手,去死吧。
白发。
白发。
白发!
我的动作慢了下来,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闪过,那是什么?
阴暗的小巷,白发,我好像想起来了。
但是已经晚了。
一刹那的迟疑,让我失去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任涂涂松开一只手,拉过我的手将花盆狠狠砸在我的头上。
我最后反抗的机会也没了。
她从我身上起开,将我拖到墙边靠着,用花盆一下下的狠砸着我的脑袋。
“你忘记了……你怎么可以忘记……你们怎么敢忘记……”
任涂涂发狠地边砸边质问,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疯狂。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生机流逝。
余光中,我看到了那个掉落在角落里的幸运硬币。
……
那是我小时候了。
大概六岁吧,爸妈去城里做生意。
当时放了暑假,他们就喊我去帮忙,也就是当苦力。
我记得很清楚,阿婆当时来买包子,给了我一个游戏币。
一块钱可以换两个包子,而一个包子可以换五个游戏币。
我给了她两个包子。
我不喜欢打游戏,但是我同情阿婆。
阿婆年龄大了,子女都不照顾她。
阿婆笑的很开心。
再后来的记忆有点模糊了。
爸妈打了我两耳光,拉扯我去找阿婆。
他们和阿婆吵架。
阿婆说我收了钱就不能换,我们活该。
阿婆的样子很凶。
爸爸把游戏币砸在我的脸上,大声骂着什么。
这些记忆混乱,嘈杂,搅在一起,绘成了一幅意义不明的油画。
眼睛已经被血糊上,意识陷入了混沌。
我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幸运硬币上。
可惜它只是个游戏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