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70、庆祝

　　狗所里正欢天喜地，祝贺齐飞拿下了复红生物的顾问律师这一职位。
　　复红生物是国内规模前三的生物医药公司，前两年因为政策原因从首都搬离。为了把这尊大佛请到自家辖区，临近的几个省市好一番争抢，最后永城略胜一筹。整整一个星期，各地方报纸和新闻翻来覆去报道，简直要大到家喻户晓的程度。
　　这么大一个业务砸到狗所头上，汪国华最激动，这已经不是赚钱的问题了，这可是脸面啊！
　　他成立狗所二十多年，因为自身水平问题，一直混迹在三线圈子里，这次若是签下复红生物，他们所好歹能够上二线圈子的边了！
　　“真是我的好徒弟！给师傅长脸！”汪国华红光满面，黝黑的脸上笑出道道褶子。
　　听多了骂人的话，齐飞不习惯地抖了抖：“师傅，你降压药吃了吗？”
　　“哦，对，我得赶紧吃。”汪国华被齐飞一提醒，从掏出药来，“不愧是我徒弟，还这么孝顺，还记得提醒你师傅我吃药。”
　　“主要是怕你高兴过头，送你去趟医院也挺麻烦的。”
　　“臭小子。”汪国华笑骂了一声，他大手又一挥，“走，去锦玉楼庆祝庆祝！”
　　锦玉楼是家开在市中心的高档餐厅，跟隔壁的麻辣烫一比，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律所众人听了齐齐欢呼。
　　崔子俊抄起车钥匙，三两步窜到了门口：“主任，锦玉楼的老板我认识，我先去点菜，保证安排个最大的包厢。”
　　汪国华想起似的提醒：“不用包厢！包间有低消。”
　　“主任你放心，我点菜绝对不会低于那个价格！”
　　崔子俊的车飞驰而去，汪国华在原地追悔莫及：“.....我放心个屁！花的都是我的钱！”

　　众人到的时候，果然如崔子俊所说，老板安排了店里最大的包厢，除了汪国华，狗所众人都兴高采烈。
　　齐飞看了一圈，问道：“怎么没看到田小波？”
　　大头从其他人手里抢下一块水果，忙塞进嘴里：“小波哥说他晚点到。”
　　齐飞点点头，他发现田小波最近老是迟到早退，换作别人倒没什么，但田小波是所里的劳模，这事可不常见。
　　吃到一半，田小波总算姗姗来迟，其他人正好喝到兴头上，见到田小波，都起哄让他自罚三杯。
　　田小波端起酒杯，刚喝一杯被齐飞拦了下来，他不明所以地看向齐飞：“师弟，我这才喝一杯呢。”
　　齐飞：“等会再喝，先吃饭，喝多了还得送你回去。”
　　田小波想到会给人添麻烦，于是老老实实放下杯子拿起筷子，众人想起哄，却被齐飞瞪了回去，没一会儿就转移了目标。
　　齐飞见田小波狼吞虎咽，问：“你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唔，苗苗生病了，我和你嫂子刚把人送到医院，对了，我在医院还碰上了沈医生，医院人多，多亏了他，不然我们还得多排队才能挂上号。”
　　苗苗是田小波的女儿，比齐雯还小几岁。齐飞给他倒了杯果汁，示意他慢点吃：“那你待会儿也别喝酒了，早点回去帮嫂子。”
　　田小波连忙摇头：“那怎么行！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得留下来跟着一起庆祝。”
　　“赶紧吃你的吧！我的大喜日子可不是这种！”齐飞不知怎么想到韩域，被酒意熏红的脸隐隐发烫。
　　田小波哪里知道齐飞已经想入非非，他认同地点头：“也对，师弟这么厉害，往后还能接更多大案子。”
　　齐飞作为此次聚餐的主角，被人灌了不少酒，饭吃到一半就趴在桌上开始睡觉。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东倒西歪，眼睛发直，只有尿遁的汪国华和赶往医院的田小波幸免于难。
　　等服务员开门进来收拾东西，其他人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出了包厢，齐飞这才竖起脑袋来吩咐打包，语调不急不缓，没有一点喝多的样子，刚才全是装的。
　　崔子俊还算清醒，他将钥匙扔给不会喝酒的小门，让他开车挨个送人回家。
　　齐飞却不上车，他双手插兜站在车边，有些得意又羞涩：“我就不用了，我......咳，我对象来接我。”
　　还剩些意识的人都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齐飞，神情有些呆滞，不知是醉了还是惊了。
　　大头爬起来，抱着前座的椅背，半睁开眼:“水！小门，我也要骑大象。”
　　小门把水递给大头：“头哥，你听错了，飞哥说的是对象......飞哥有对象了。”
　　大头清醒了些，闭着眼嘟嘟嚷嚷骂道：“妈的，说好一起单身狗，你却偷偷牵了手......”
　　齐飞假装没听见。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不远处，齐飞余光撇到：“来了，我先走了。”
　　几个脑袋探出车窗，随着齐飞小跑的身影移动，直到齐飞开门坐进车里，车子又从众人面前驶过。
　　所有人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小门坐在驾驶座，离车最近：“飞哥对象了看起来个子挺高的......就是头发剪得太短了，跟男人头发一样短。”
　　“你傻呀，那就是个男的！”大头打了个酒嗝。
　　小赵揉揉眼睛：“齐律师居然好这一口？没看出来啊......”
　　唯有副驾驶的崔子俊不怎么惊讶：“我早就说了，不一定是富婆。”
　　大头心有余悸：“人文关怀就算了，我怕老祖宗的棺材板按不住。”
　　其他人默默看了他一眼，缄默不语。

　　韩域将保温杯递给齐飞，杯子里是蜂蜜水，温度不冷不热，甜度适中，显然是早就备好的，齐飞心里一暖，喝了一口：“你特地过来的？”
　　“没有，刚好顺路而已。”
　　绿灯亮了，车子平稳驶过十字路口。
　　司机小刘目不斜视，心说这路可真顺，从城东顺到了城西，堵了一个多钟头......
　　车子虽宽敞，但两个大男人身高腿长，挨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韩域突然靠近齐飞，一阵轻微的呼吸打在齐飞的脖子上。齐飞脊背忍不住僵直，本来没喝多少酒，却突然脸热起来。
　　就在齐飞想入翩翩时，韩域却只是吸了吸鼻子，嫌弃地说了声：“难闻。”
　　“......”
　　齐飞只好往靠门的一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韩域却拉下了脸“你坐这么远干嘛？”
　　“你不是说我身上难闻？”
　　“难闻就难闻。”
　　齐飞只好往又挪回原位，韩域的眉头却没有松动的迹象，齐飞想了想又挪近了些。他一边挪一边观察韩域的神情，直到两人的腿碰在一起，韩域才缓了脸色。
　　齐飞松了口气，心想祖宗这可真难伺候！
　　可转念又想，谁叫是自己对象呢，不伺候着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