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4、老熟人

　　齐飞跟在芦花鸡后进了房间。

　　房间里面昏暗一片，只有投影仪投射在墙上的光。

　　齐飞借着微弱光线打量房间，这明显是一间类似影音室的地方，不过比影音室大不少，齐飞还看到了后边台球桌的轮廓。

　　房间里没什么人，环绕音响里传来热烈的声音，慷慨激昂，激情澎湃——是足球解说。

　　芦花鸡佝着腰，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昂，对着沙发正中间的人点头哈腰：“小少爷，酒给您拿来了。”

　　沙发中间的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嘴上因为进球而叫好，压根没空搭理芦花鸡。

　　芦花鸡也不生气，他向齐飞做了个手势，让他赶紧把酒打开。

　　齐飞埋头把开酒器转进软木塞。

　　他听见叫小少爷的人说话：“怎么样，我这儿看球赛还是不错吧！”

　　“嗯。”

　　齐飞这才注意到暗处阴影里还坐了个人，那个人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沙发侧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齐飞眯眼看了眼，才发现那人是坐在轮椅上。

　　他开完酒直起身，芦花鸡看他傻愣愣地站着四处看，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快倒酒。”

　　齐飞想着五位数的小费，只好拿过杯子倒酒。

　　“先倒醒酒器里啊，我的哥！”芦花鸡抓狂，他快被齐飞这个土老帽给气死了。

　　齐飞只好手忙脚乱的换器具，他们这边搞出了动静，好在小少爷正沉迷在球赛里，没注意到这边。

　　醒好酒，齐飞开始倒酒，芦花鸡总算松了口气。

　　齐飞往阴影处走了两步，他往轮椅前面的酒杯里也倒了酒。

　　齐飞听到一声轻笑，就在他以为是幻听时，轮椅上的人开了口：“现在律师行业这么不景气了吗？还需要晚上出来做兼职，齐律师？”

　　齐飞手一抖，酒洒了出去，他猛地抬起头。

　　投影仪的光正好亮了一瞬，齐飞看见了轮椅上那人的脸。

　　那人说：“怎么？不认识了？也对，快十年没见了。”

　　韩域！

　　齐飞差点脱口而出。

　　他怎么在这儿？！腿怎么了？

　　齐飞脑海里闪过连串问号，随即，他想起什么，头皮有一阵发麻，这点也太背了！

　　他们这边的说话声总算引起了小少爷的注意，他转过头调侃韩域：“怎么？遇到老相好了？”

　　韩域没回答，他有趣地欣赏着齐飞慌乱的表情，语气带着些愉快：“默默，你该查查你们这里的安保了，怎么连律师都混进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齐飞多希望眼前能有一条地道，让他能快速逃亡。

　　李默默也看向齐飞，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卢经理？”

　　芦花鸡也一脸懵逼，他哪知道怎么回事！

　　“啊，这这这......”芦花鸡直冒冷汗，头顶的那簇粉红发也耷拉下来，看起来像落了水的公鸡。

　　李默默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没了耐心，他放下腿，看向缩在一边试图当隐形人的齐飞：“你是怎么回事儿？跑墨池来干嘛？”

　　齐飞：“那什么，我确实是个律师，但生活贫困，就想着来墨池做个兼职。”

　　韩域嗤笑一声，对坐在一直坐在门口的青年说：“冯柏，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叫冯柏的青年点点头出去了，没隔多久又回来，他把事情讲了一遍，众人知道了大概。

　　齐飞还想再挣扎一下：“我虽然接了宁乐的案子，但也不能证明我来墨池兼职跟他有关系啊......”

　　韩域对冯柏：“你叫两个人进来，搜一下身，他要真是有目的来的，无非是来找证据的，身上应该会有线索。”

　　齐飞：“......”

　　安保进来，把齐飞从头到脚搜了个遍，在他裤兜里找到了U盘。

　　齐飞一脸生无可恋，他现在彻彻底底暴露了，只好等着别人的审判。

　　房间里的人神色各异。

　　芦花鸡腿抖个不停，他愤怒地瞪着齐飞，那眼神似乎要把齐飞扎了千万遍，

　　韩域把玩着手里的软木塞，一副看戏的表情。

　　李默默眼神在芦花鸡和齐飞身上来回转换，似乎在思考，半晌，他问：“黄忠富是谁啊？他□□员工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房间里的冷气十足，但芦花鸡的背已经湿透了，他支支吾吾说：“我也......也不太清楚......”

　　李默默随手将酒杯扔过去，酒杯擦着芦花鸡脑袋飞过，在背后的门上砸得四分五裂，显然是发怒了。

　　芦花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满头满脸都是红酒，身上不停地颤抖。

　　韩域示意冯柏来解释。

　　冯柏说：“黄忠富是本市一家小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今年52岁，妻子是家庭主妇，另外有两个孩子。男女不忌，曾多次出轨，她的妻子似乎知道这些，只是为了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飞心里佩服，这么短的时间能把黄忠富的家底儿查得明明白白。不过难怪宁乐说黄忠富是个猥琐恶心，有妻有子还干这种事，真是缺了大德了！

　　韩域想了想，说：“墨池的中层应该不是刻意帮黄忠富隐瞒，他们为了墨池的声誉，只是用错了方法，他们想不到黄忠富犯事有一就有二。”

　　齐飞恍然大悟，他想起宁乐说过黄忠富在墨池□□了好几个员工，却没有一个去报警的，原来都是墨池的人帮着解决了。

　　齐飞瞄了眼李默默，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李默默上头有两个姐姐打理家族的生意，他是幺子，这些年光顾着吃喝玩乐，遇到这种事没什么经验，于是转头向韩域求助：“阿域，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中层不好一刀切，容易大事情闹大，但管事经理得处理，”韩域看了眼还在地上发抖的芦花鸡，说，“他最了解事情，却一直纵容黄忠富，收了黄忠富都少好处查一查就知道了。”

　　李默默点点头，立马吩咐人下去办理，芦花鸡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吓得昏了过去，李默默嫌弃地让人把他拖了出去。

　　齐飞看热闹不嫌事大，差点忘了他自己也是只待宰羔羊。

　　“等等。”

　　齐飞心里“咯噔”一声，真是忘了这个活阎罗怎么会放过自己！

　　叫住了剩余的安保，他左手搭在把手上，右手撑着下巴，懒洋洋说：“至于齐律师嘛......为了混进来找证据牺牲可不小，真是敬业啊。但是要是没什么惩罚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墨池想进就能进了。”

　　李默默觉得有道理，点头赞同：“墨池的安保是全市最好的，被人摸进来，确实丢脸。”

　　齐飞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你们的安保跟我有啥关系？我就进来找点证据，又没杀人放火......

　　“那就扔出去打一顿，杀鸡儆猴。”韩域声音平平淡淡，好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齐飞一个激灵，大吼道：“等等！你们是在侵犯我的身体，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这是故意伤害罪！”

　　房间里的人先是沉默，最后都笑了起来。

　　齐飞不明所以。

　　隔了一会儿，韩域才说：“都听见吗，打得隐晦些，免得犯法。”

　　齐飞：“......”

　　齐飞被两名身材高壮的男人架起来，在韩域的目送中，被送了出去，

　　齐飞事后才被宁乐告知，就墨池的背景，别说把他打一顿，就是把他拉到荒郊野岭先奸后杀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