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故事》吃糖醋排骨

10、最佳表演

　　如果这世上真有空间转移，齐飞恨不得当场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乌克兰、伊拉克或者刚果盆地都行！

　　齐飞震惊得石化的表情过于明显，让李斯诺经不住起了疑心，只是那天齐飞说得太坦然了，让她从没怀疑过，但现在回过味来，齐飞这样子，哪里像能跟韩域扯上关系的？

　　“你没事吧？齐律师。”

　　齐飞懵着的脑子从噩耗中挣扎出一半，他咽了口口水：“真是太巧了，不过我突然想起律所还有事，韩域那儿我就先不去了，我到时候发个消息跟他说说。”

　　齐飞抬脚刚走两步就被人拉住，李斯诺紧紧拉住他胳膊，都不能算拉，那花俏的指甲都快卡进肉里。

　　李斯诺：“不着急，我待会儿送你回去，你跟我过去，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李斯诺平时看起来瘦得风都能吹倒似的，没想到手上力气不小，踩着细高跟的脚一点儿不停留，齐飞被扯着不得不往前走，他主要是怕那快半寸长的“凶器”把他胳膊上的肉给挖下来。

　　齐飞心里大骂韩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他一想到韩域，浑身都犯了后遗症似的疼，他扯了个笑：“李小姐，我是真有事，要不下次吧。”

　　李斯诺总算停下来，冷冷看着齐飞：“齐律师，我经纪人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律师，我不介意把案子再转给别人。”

　　齐飞：“......”齐飞只觉得有一万匹草泥马在他脑子里奔腾而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李斯诺快等得不耐烦时，齐飞摸了把脸：“确实耽误不了几分钟，走吧。”

　　俩人乘电梯来到26楼，相比楼下的人来人往，上面基本没什么人。李斯诺带着他到了最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室是全玻璃的，不拉百叶窗外面能看得清清楚楚。

　　隔着玻璃齐飞能看到韩域，房间就他一个人，正背着他们低头看文件，并没有注意外面的两人。

　　齐飞扯着僵硬的嘴角，冲李斯诺干巴巴笑了声：“老韩工作还是这么工作狂，那什么，我正好有点私事要跟他说说......”

　　李斯诺挑眉：“那行，我就不进去了，外面也听不见，我就在外面等着。”

　　齐飞不好再说什么，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的人答应就开门走了进去。

　　韩域正想责骂不守规矩的手下，见到进来的人时不由得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齐飞没有回答，他看了眼外面不远处的李斯诺，大声吼：“听得见吗！”李斯诺没有动，齐稍微放下心来，他能确定这玻璃很隔音，行事方便不少。

　　韩域看他行为怪异，不由蹙眉：“你在发什么神经？”

　　齐飞双腿有点软，他挤出笑脸，强迫自己走近韩域，又不着痕迹地挡住他半个身影，此刻唯一庆幸的是韩域坐着轮椅，不能把他怎么着。

　　“啊，真是好巧！想不到在这里又碰见了哈哈哈哈哈......”

　　齐飞的几声干笑并没得到任何回应，韩域就那么毫无表情地看着他，齐飞觉得看他的不是眼睛，是台尖端扫描仪，把他从里到外扫了个透彻。二十多度的室内，中央空调吹得墙上的吊灯打着旋儿，而汗水硬生生从齐飞脑门渗出，颗粒分明，又沿着额角流到下巴。

　　齐飞败下阵来，只好说：“......确实是个意外，我接了个案子，正好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这确实足够巧合，拓岩只是韩域公司旗下负责文娱板块的一个分支，韩域一年都来不了几次，这次要不是因为划分股权的事，也没空过来。

　　对于巧合韩域倒是相信的，他敲了敲轮椅的皮质把手，歪了歪头：“然后呢？”

　　齐飞内心苦闷，然后还能干什么，这不是老天要亡他，谁能想他到这么衰，这儿都能碰到。齐飞嘴发干：“所以、所以我就来打个招呼......社交礼仪。”

　　“我倒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有社交和礼仪，”韩域拿起手机，懒得听他胡编乱造，“看来我那天下手太轻了，给你了这种错觉。”

　　齐飞见他拿手机，以为是要叫人，他手比脑子快，竟一把夺过韩域的手机。

　　韩域没料到这一出，还真让齐飞抢了过去，他脸黑了下来，“你干什么！”

　　齐飞看了眼屏幕，没有锁屏的界面是五彩缤纷的方块，这不是消消乐嘛！齐飞脑子一懵，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游戏跟韩域形象的匹配程度，他悻悻把手机还给韩域，大脑转得堪比复兴号：“我就是来表达感谢的！”

　　韩域：“嗯？”

　　“视频的事，谢谢你帮忙，要不然我也赢不了。”

　　韩域一愣，随即否认：“那是李默默给你的，跟我没关。”

　　你没在背后使绊子就算帮忙了，齐飞心想，不过他嘴上却说：“那就麻烦您帮我跟李总倒个谢。”

　　玻璃窗外二十米远的地方放了棵两米高的发财树，齐飞可以看到从树后露出的半截衣角，他眨了眨眼，颇为熟稔地拍了拍韩域的肩膀。

　　韩域斜眼扫过肩上那只手，如果不是齐飞说话逻辑还在线，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嗑药了：“齐飞，我的脚虽然废了，但手没废，你要是想试试手腕骨折的滋味不介意帮你。”

　　说着，韩域抓住肩上没来得及撤回的手腕，手指逐渐收紧。

　　“哎哎，疼疼疼！”齐飞想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声叫唤。出乎意料，韩域虽然坐着轮椅，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手上力气这么大。

　　不知是血液不通还是急的，齐飞开始面色通红，他想用另一只空手去解救，手伸到空中，又突然想起外面还站着李斯诺，这动作太明显了。情急之下，齐飞伸出的手转了个方向，一把拍在了韩域的头顶。

　　“......”

　　“......”

　　手下的头发比主人软了不少，韩域僵住了，齐飞也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突然就抽了。不过事后想起来，还算是救了他一命，韩域最烦别人碰他，他这铤而走险的方法可以叫以毒攻毒，让韩域都反应不过来。

　　齐飞趁着韩域震惊，手上力道松了点，他连忙撤回，并跳到离韩域一步开外的地方。

　　齐飞猜测韩域已经在疯狂边缘，因为轮椅上的人脸比锅底还黑，韩域咬牙切齿：“齐飞，我看你是真不想——”

　　“蟑螂！”齐飞突然指着地上一角落叫道。

　　韩域神色一凛，果然控制不住地往他指的方向看去。谁能想到，这个放到古代绝对是酷吏或者暴君的人，居然会把蟑螂排在平生最害怕的东西上，当然，主要是恶心。

　　“你坐会儿，我这就去叫人来杀虫！”

　　说完，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还不忘把门给带上。刚走没几步，就见一个人迎面走来，齐飞记得这人似乎是韩域的助理，他连忙低下头。

　　冯柏与他擦身而过，齐飞松了口气，回头见人直接进了韩域的办公室，完蛋！

　　齐飞飞快朝电梯跑去，然而电梯刚刚下去，来不及等，他转身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野狗在后面追也不过如此，齐飞已经用上了高中时跑八百米的劲儿，连蹦带跳冲下了一楼。

　　拖着酸软的小腿肌肉和膝盖，齐飞摇晃着走出楼梯，没想到还正好碰上从电梯里出来的李斯诺。

　　两人都吃了一惊，李斯诺指着齐飞：“你怎么在这儿！”

　　齐飞摸了把汗：“哦，跟韩域聊完了，正好想锻炼锻炼，走楼梯下来的。”

　　李斯诺点点头，齐飞和韩域确实认识，而且关系看起来比她想象的好多了。李斯诺一想又有了新的担忧，她刚刚不信任齐飞，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韩域面前给说她坏话。她弯起眼角，声音娇弱起来：“齐律师，我现在就去跟经纪人打个招呼，把剩下的律师费转给你。”

　　“哦哦好，”此时齐飞已经没什么心思高兴，他害怕韩域追来，不敢耽搁，“李小姐，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事我再过来呃.....最好直接电话联系。”

　　李斯诺：“好的，齐律师业务繁忙，那我送你出去吧。”

　　齐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先走了。”

　　齐飞逃也似的出了拓岩大楼，整个下午他都魂不守舍，脑子里想着韩域会不会查到他是谁的律师，会不会揭穿他的谎话，又会不会借机报复，他的十万块还没落袋呢.....齐飞胡思乱想半天，直到短信提示到账，他数了数有几个零，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

　　秦青把这方向盘，穿行在中午时分的车流里，女助理坐在副驾驶，周云龙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秦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云龙，不解问：“周律，那个齐飞是什么来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咱们花心思对付他干什么？”

　　周云龙闭着眼说：“一个三流律所，黄忠富那个案子的原告律师。”

　　“就是他？”秦青吃了一惊，随即有些鄙夷，“这种穷酸律师一看就没什么东西，崔律师怎么还输了。”

　　红灯亮了，前面的车突然停下，秦青刹车踩得比平时重了些。周云龙睁开眼，眼神清明，他淡淡道：“狼如果对猎物没有执念，那跟一只羊有什么区别，狼群里面不需要羊。”

　　秦青和女助理对视一眼，似懂非懂地附和道：“确实是。”

　　绿灯亮了，他轻轻踩了脚油门，车子跟在前面的车慢慢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