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至少还叫做卡卡西》小只奥特曼

35、第35章

　　父亲挺直了身体，一步、一步，极慢的带着里幸子朝外走，树杈已经断成了两截，但磨尖的一截仍旧被父亲攥在手里，第一个出头的家伙一定会被它刺中。

　　“大人，就是他们，求求您……”

　　是母亲的声音！

　　里幸子抬头望去，看见终于回来的母亲正跪伏在几个孩子面前。

　　为首的孩子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极漂亮的微光，既像云，又像雪……他的皮肤也很白，深色的衣服使浅色的孩子几乎要融化在光里了。

　　另外几个跟他在后面的孩子年龄更大一些，都很干净，长得也俊俏，但是里幸子眼睛里只有那头银白的头发。
　　真好看啊，又冷，又美丽，像是树枝上长出来的冰花。

　　“别多管闲事！”最开始被父亲刺伤的男人叫嚣道，但他话音刚落，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孩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又在同一个时间闪现在他面前，旋即男人一声惨叫，像一个球似的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撞在一棵树上昏死了过去。
　　——在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昏了或是死了的。

　　火也收回腿，冷笑一声：“在宇智波的领地里还敢这么大声嚷嚷的家伙，我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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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目前被视为宇智波一族医术天赋最出众的人，有了这个名头，短时间里没人让他上正面战场或者做或危险、或耗费时间的刺杀、保护任务。
　　这几天里他领的任务是探查族地附近的地域，主要是将附近多出来的猛兽杀死或者赶走。

　　即使是宇智波当中也有一些查克拉薄弱的族人，年幼的孩子不是从冬眠中醒来正饥饿的熊或者野猪的对手，随着春天到来，族人们的活动范围扩大，在居住地附近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才是。

　　火也如今是卡卡西的守护者，自然跟他一起接同样的任务。庆人实力平平，又没有长辈照应，出任务实在有些危险的，卡卡西如今接的任务正好都不太危险，是以大多数时候都会将他带上。
　　予和开眼之后，其家中已经为他打算起来，任务做不到一起，于是时常把优托付给卡卡西和火也。

　　火也从来只听卡卡西做决定，卡卡西答应他就答应，卡卡西摇头他也默不吭声，但卡卡西知道他一直将优和庆人看得很牢。

　　火也、优、庆人，这次跟出来的都是卡卡西在宇智波里除了斑和泉奈之外最熟悉的小伙伴。任务里人多，得到的分成就少，但大家都不是在意这一点的人。

　　他们在一片栎树林中发现了一伙被野猪袭击的流浪者……说是一伙，但被他们发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会爬树的女人而已。

　　女人说，他们是来这里找橡果的，这个冬天太长太冷，在原先的居住地已经连草和树皮都吃完了。虽然冬天快结束了，但是他们吃尽了粮食，自然没留下今年的种粮——就算有了种子，也要到了秋季才能长出谷米。

　　一般来说，忍者的聚居地附近是不会有普通人居住的。忍者的破坏力和不可控性对他们而言不亚于虎熊，接近一头就很危险，更何况是住在一群虎熊周边呢？但这些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只是偶然顺着水草丰厚些的地方流浪到了这里。

　　——宇智波选取的族地，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虽然他们很可怜，但卡卡西他们的任务就是赶走这一伙人。

　　女人没有继续哀求，他磕了一个头告诉卡卡西，大家一定会尽快离去，然后俯下身把死去同伴们刚刚获取的橡果收集起来，带他们朝聚集处走去。

　　优几人本来不愿意磨蹭这么久的，但卡卡西学医之后，查克拉的感知范围虽没有增加多少，感知精度却有所增加——他发现这女人体内有查克拉。

　　安抚住同伴的躁动，他们跟在女人身后，一起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可笑啊，女人冒着危险出来寻找食物，可他的女儿却差点要被当作食物吃掉了。

　　“……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和丈夫！”女人跪伏在地上，橡果从她的怀里滚落出来，不多时就落了一地。

　　接着火也便踢翻了一个无知挑衅的男人。

　　“是……是忍者！他们，呃啊——”另一个男人尖叫到一半，语调生硬的变了，“——忍者大人……”他一边发抖一边喘着粗气：“我们……我们只是打算交换，”他指指本打算用来交换的男孩，瞥向里幸子的父亲，“他反悔了。”

　　“这又干我什么事呢，”卡卡西语气平平，“这里是宇智波一族的地盘，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他的一只手轻快的转着苦无。
　　“要是不走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又指了指女人：“我救了她，她和她的丈夫孩子是我的了。”

　　里幸子和父亲依偎着走到了母亲身边，跟她一起缩到几个小忍者面前。

　　其他人麻木而沉默的站起来往回路走去，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越走越慢，突然回身趴在地上颤抖道：“大人，您，您还要别人吗？”她拉着一个比里幸子大一点的男孩：“五郎他什么都愿意干！”

　　那是除了里幸子和差点被交换的男孩之外最瘦小的孩子，几个男人用男孩交换里幸子没有成功，这孩子无疑是下一个交换目标了。

　　卡卡西看着被扯着差点摔了一跤的孩子，心中隐隐冒出来一个想法。

　　一开始只是对拥有查克拉的女人有所警惕，但经过目前的观察看来，只是一个偶然拥有了查克拉的平民罢了……祖上有流浪忍者结合过或者有女子服侍过忍者，就会出现这样的人，拥有查克拉却不会使用，但身体总比普通平民强健一些。

　　那个叫里幸子的女孩能被养大，大约正是得益于她的母亲强健的身体。

　　若卡卡西只是普通的宇智波，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将他们赶走。但他有一个未来族长的哥哥，斑哥还期冀着达成和平的理想乡。
　　那样的梦想，只有忍者是不够的。

　　或许，这些人的到来是一个契机。

　　宇智波中并非没有利用普通人的先例。
　　并非所有族人都有开眼的好运，一些无法开眼的族人会分散到族地周围的小镇或者小贵族的领地生活，作为宇智波打探消息、获取信息的枝节触须。
　　但虽说是忍者大族，宇智波的人口也只有寥寥数百罢了，仅仅分散出去的十几个族人远远不够。宇智波负责情报的人员会在普通人中培养暗线——只是，那些探子却不知道跟他们定期联络的上线是宇智波罢了。

　　诸如此类的单方面利用，自然不能增进普通人和宇智波的关系。宇智波在一定程度上因为血继而强大，但也是因为血继，与寻常忍族相比离普通人的距离更加遥远。

　　但卡卡西知道普通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后世在木叶中不乏富商大贾的子弟成为了忍者，这些公司、集团的安全业务由木叶忍者负责，而他们带来的财富也反过来哺育建设着木叶。两者的紧密合作更是催生了“科学忍具”，为忍者和普通人都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正因为富商们与木叶合作密切，那时存在感日益下降的贵族和大名对木叶的把控也逐渐下降……

　　对普通人多一些了解绝不是坏事——即便眼前这些人大概只会种田。

　　再则在卡卡西的记忆中，宇智波在与千手一起成立木叶之后在村子里似乎没有亲密友好的同盟。也许战败和盟也是一个原因，也或许，后世他看到的资料早已经将相关文字抹除了……但是不管了，没有同盟就自己培养同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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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带头跪下的瘦小女人，又有一些带着孩子的男男女女跟着跪下了。

　　卡卡西略想了想，让留下的人互相指证，强硬赶走了吃过人的一部分。让里幸子的父母作为剩下的人与忍者交流的代言人，又让其中年纪最大的人暂代管理——目前自己这边是有恩于里幸子一家没错，但如果宇智波要收留他们，只让一家独大是不成的。

　　“我们不能决定是否让你们留下来，”卡卡西对他们说，“看在你们当中的一个孩子有做忍者的潜力的份上，我会让人保护你们去树林那边捡橡果，捡到的食物上缴一半作为雇用的费用。”

　　然后，他去见了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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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斑想要猛敲弟弟狗头。

　　开春了，他作为族长继承人是很忙的！清点库存的武器和卷轴、接触新的旧的委托人、整理过往的委托书、整合忍族势力变动的情报……父亲有意历练他，以宇智波斑的个性也绝不会推诿。
　　斑忙得连梳头的时间都没有，头发炸出新高度。

　　啊？卡卡西还想接济流民……啊？宇智波也没有余粮啊！

　　斑有些苦恼，自己最近太忙忽略了弟弟，泉奈为了辅助自己，对卡卡西也少了些关注。

　　小孩子便是这样，一不留神就会做出“大事”来，不独卡卡西，其实自己小时候也不逞多让。

　　斑搁下笔，揉了揉额角，先给颗甜枣：“卡卡西，你有一颗仁爱的心。”

　　然后：“但是……唉，世上的苦难者太多了，我们是救不过来的。并且，粮食是由大家幸幸苦苦做任务得来的，即使是我也不能随意分配调用。”他正色道，“我们是族长之子，自然不会受饿，但族中还有许多无力出使任务的老人、孩童，他们分到的接济也只是足够生活而已……”

　　“卡卡西，族人们聚居在一起生活，正是为了让老弱者也能得到强者的庇佑，即便有富余的物资，也该用在他们身上。”

　　但卡卡西知道自己并不是发了无谓的善心。他从来不是这样善良的人——也只有对弟弟戴着滤镜的斑才会以为卡卡西充满了同情心呢。

　　“实际上，我的想法是，大多数普通人都很擅长耕种。他们离开了原来的住处，那么原先的领主大抵以为这些人已经死了。现在，他们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卡卡西的声音像深渊中低喃的魔鬼那样让斑的心怦怦的跳起来。

　　卡卡西要说些什么？他想，卡卡西的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卡卡西说：“他们种了地，总是要交税的，我们——宇智波保护了他们，所以他们该向宇智波交税，哥哥，我们该有我们自己的粮食产出。”

　　斑怔怔的看着卡卡西明亮的眼睛，下意识反驳他：“这会让大家变得松懈的……有后路就会松懈，而松懈使忍者的身手钝化……养尊处优只会害了我们自己。”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卡卡西微微靠近哥哥，他们的眼睛更近了，斑几乎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个可怕的、全然不同的未来。
　　那孩子轻声细语地说着：“只是多一些储备，有了富余的食物的话，便可以慢慢向族里提出让孩子们迟一些上战场，这样也算是养尊处优吗？”

　　“哥哥，就当是我任性——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主动送上了门。”

　　斑自然不会全然听从卡卡西的想法，他很快冷静下来，提出问题：
　　“……冬天已经过去了，他们为什么要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附庸我们？如果想要这样的人手，不如在下一个大雪的冬天或者其他天灾人祸的时候，找一群人在最困难的时刻施以援手，签订契约。”
　　宇智波是排外的，即使斑同意了卡卡西想要试一试，也倾向于选择更忠心于宇智波的人选。

　　“正因为他们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个过程中看他们显示出来的作为分辨众人的品质。”
　　卡卡西摇摇头：“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施恩太刻意了，即使我们认为贵族都是愚蠢的，但总会有一些聪明人会看懂我们在干什么。”

　　斑已经很强了，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天下无敌的时代还没有到来，宇智波和千手虽然隐隐是各忍族中最出色的两个，也并没有脱离忍者大族之一的层次。

　　收税是贵族的权利，一旦宇智波被发现正在试图窃取不属于忍者的权利，必然遭到各方面的围攻。
　　仅有几百个人的宇智波，又怎么对抗整个国家的上层阶层呢？

　　卡卡西总结道：“这个程度刚刚好。我刚刚说了——他们是自己撞上来的，正好与我这个‘年龄尚小、又是心软的医疗忍者’相遇，斑哥却不过我的恳求才出手收留他们。”
　　“我们可不是在收税，斑哥，”他狡黠的说，“是我这个年少无知的孩子经不住这些人的央求，同意他们用来年收获的粮食作为委托的任务金。”
　　“一旦他们发现忍者会比贵族更好的保护他们，但任务金比税收还便宜的时候，他们就会主动的求我们每年接受他们的任务了。”

　　人类是从众的生物，只要形成一个稳定的聚居地，寻求安定的普通人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进来——如果足够多的人向宇智波交税，相信宇智波能保护他们，那宇智波和贵族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