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觞》佘跫

9、请苹果撞击牛爵爷的脑瓜吧（一）

　　“解散吧。”魏子询垂眸看了一眼宁依未。
　　“好，”宁依未不解地看着他，随后四个人纷纷按了退出键。
　　一退出，程申泠就发现自己自己被消息轰炸了。
　　“别玩了！那个游戏有问题！”轩翊午发了十几条消息，都是一些复杂的数学分析，分析这个游戏的严重性。
　　“这是决定旷工了？”这是张巳钦发来的话，随后冷嘲热讽了几句，劝了几句，又鼓励了几句。
　　程申泠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在游戏里待了整整一天，按照常理这个游戏中经历的时间现实世界是不会流逝的，这次过去了一天应该问题就出在这个bug上，具体是什么原因也解释不清楚。
　　程申泠详细给轩翊午描述了自己在游戏里的经历，对方久久没有回复自己。
　　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宁依未给自己发来一条消息：“魏子询被他爸骂了，因为这件事情。”
　　“他告诉你的？”程申泠问。
　　“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他不要面子的吗？孟辰行告诉我的。”宁依未回复。
　　“哦。”
　　“他爸真是有病，开发这种系统干嘛？”
　　“自己的儿子是宝贝，别人的小孩难道就不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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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随后你一言我一语把魏子询的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
　　“对了，这次解决问题是你们数学基地的一个年轻人呢。”宁依未道。
　　“谁啊？”
　　“轩翊午，你认识吗？”
　　“……老熟人啊。”
　　“那以后还玩这个游戏吗？”
　　“玩！能穿越，冒死也要玩！”
　　“你脑子坏了吧？”
　　“人生本来就短，无趣极了！”
　　“笑死，不和你说了，我妈来了。”
　　说下线就下线，这就是宁依未和她母亲斗智斗勇的速度。
　　程申泠再次打开游戏。
　　“系统已恢复正常功能，抱歉给各位尊敬的用户带来的困扰与不便。”
　　提示框跳出一条这样的消息。
　　“切。”程申泠恶狠狠地叉掉它。
　　“关于牛顿，”程申泠给轩翊午发消息，“你来不来。”
　　这次他回复了：
　　“来。”
　　轩翊午随后出现在界面内。
　　“体验过了这么大的危险，你还敢玩。”他刚进入就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句。
　　“你不也来了，牛顿值得你豁出生命啊？”程申泠挑衅一笑。
　　“值得我豁出生命的才不是牛顿。”轩翊午瞥了她一眼。
　　“哦，那是什么？”程申泠双臂盘在胸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是数学。”轩翊午看着她认真道。
　　“数学。”程申泠笑了一声，“数学你回基地看啊，牛顿的那套理论早就学烂了吧？你是需要我给你讲解微分呢还是积分呢？”
　　“……”轩翊午被怼得无话可说。
　　“走了，和我一起死在苹果树下，也是件很浪漫的事情。”程申泠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张巳钦没说什么吧？”程申泠问道。
　　两人降落在17世纪的英国大地上。
　　“时间：1665年7月
　　地点：英国伦敦
　　任务一：逃离伦敦。”
　　“为什么要逃离……”程申泠疑惑地看着那个标题。
　　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英伦风的房子紧闭着大门。街上的垃圾零零散散地堆积着，粪堆、内脏、腐烂的尸体、成群的苍蝇与老鼠，死猫混杂着芜菁的嫩叶随着洪流翻滚而下。
　　“是瘟疫。”轩翊午皱紧了眉，他一把揽过程申泠的肩膀。
　　“现在去哪儿？怎么办？”程申泠缩着身子焦虑道，“去剑桥找牛顿吗？”
　　“别急，别急。”轩翊午沉稳道。
　　“剑桥到伦敦是100千米的路，King’s Cross（指国王十字车站）还没在这个时代出现。”程申泠道，“我们……难道走过去吗？”
　　“找马车。”轩翊午拍了拍程申泠的背以表示安慰。
　　“马车……”程申泠道，“找到马就行了，马车还是不指望了。”
　　“去买一匹吧，”轩翊午道，“问问附近有没有人卖马。”
　　程申泠看了轩翊午一眼，到街边敲门。
　　“有人吗？”她问。
　　没人回答。
　　“什么情况？”程申泠回头看了眼轩翊午，“貌似没有人。”
　　“没人……”轩翊午皱着眉。
　　“他们都逃走了吧。”程申泠道，她回到轩翊午身边。
　　“你们，你们找谁？”一个声音传来，二人齐齐回头看到一个女人探头探脑地从另一间房里探出头。
　　“我们想买匹马去剑桥。”程申泠回答道。
　　“前面直走右拐有一个马场，现在城里瘟疫太严重了，你们别到处走来走去的了。”那女人缩回房内，“砰”地一声关上门。
　　“走吧，前面右拐。”程申泠道。
　　两人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马场。
　　“有人吗？”程申泠在门外喊了一声。
　　里面悠悠转出来一个男人。
　　“什么事，买马吗？”
　　“我的马很便宜，呶，自己看价格。”他遥遥指了指二人面前的一块木板。
　　“价格我没什么概念，自己进去拉出圈门就行？”程申泠半信半疑地用手摸着下巴思考。
　　“不用了，我出一点五倍价格，买一匹好马，我们这回长途跋涉，一般瘦弱的马儿可支撑不了。”许久没说话的轩翊午开口道。
　　“外乡人，本地人告诉你们的吗？”那人笑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程申泠和轩翊午走进马场，里面大大小小有许多马，各式各样的，确实刚刚那个价格十个吸引人。至于带着走出圈门，却只有几匹瘦小的才可以。她诧异地看了轩翊午一眼。
　　“行了，就这匹吧，”轩翊午拍拍一匹高头大马，“是母马，性子比较温顺。”
　　程申泠凑近那马儿，看马儿长长的睫毛和亮晶晶的眼睛，马冲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哈哈。”轩翊午笑了一声，牵着那缰绳往外走。
　　“上马。”
　　程申泠踩着马鞍蹬了上去，轩翊午随之坐到她身后。
　　“我们两个会不会太重了，”程申泠扭头低声道，“把它压垮了怎么办？”
　　“没钱再买一匹了。”轩翊午垂头在她耳边道，“你还有钱吗？”
　　“……”
　　“走吧，先去剑桥。”
　　他调转马头，凭借着记忆在这17世纪的土地上做起了向导。
　　“你刚才怎么知道他的阴谋诡计的？”路上，程申泠实在没忍住，问道。
　　“看到过类似的事情，1631年，剑桥有个卖马的商人叫霍布森，他就用这种手段卖马的，没想到我们会在1665年的伦敦碰上类似的。”轩翊午道，“表面上，马圈里马很多，有很多选择，实际上却用圈门限定了选择。这个就是著名的“霍布森选择效应”。”
　　程申泠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聆听。
　　“驾～”
　　“你对英国马说“驾”她听得懂吗？”程申泠道。
　　“能跑起来就行，希望晚上去就可以抵达剑桥了。”轩翊午道。
　　“剑桥到伦敦就一百公里，按照马正常速度是可以，可是现在她背上有两个人。”程申泠道，“也不能让小马太累啊。”她俯下身，摸了摸马儿的耳朵，那耳朵灵活地弹了弹，随即又不动了。
　　“哧。”轩翊午看了她一眼，继续赶马，“瘟疫太严重了，得快点，没见上牛顿的话我们得跟着他回老家去了。”
　　夜晚很快来临，依旧没有抵达剑桥。轩翊午跳下马系好缰绳。
　　“下来吧。”他伸手接过程申泠，将人放地上。
　　“今天晚上住哪？”程申泠揉了揉腰，骑了大半天的马，实在是有点酸涩不堪。
　　“豪华酒店或者露宿街头。”轩翊午道，他已经开始钻木取火了。
　　“你明明都决定好了。”程申泠瞟了他一眼道。
　　一团火花冲出，轩翊午呼了口气，去周边捡了一些柴火。
　　“睡觉了，这样暖和一点。”他道。
　　程申泠坐在地上，思考怎么睡，随后就直直躺下了。
　　轩翊午背靠着她也躺下了。
　　程申泠看着那篝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她睁着眼睛，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索性七月份正值夏季，晚上本来也不冷。
　　程申泠闭上眼睛，疲惫逐渐支配了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来，二人骑着马成功抵达了剑桥。
　　“情况不太妙，学生都开始离开了。”轩翊午和程申泠走进剑桥城中。
　　“我知道牛顿的寝室在哪。”程申泠道，“前几年来英国时参观过。”
　　她抓住缰绳调整方向，往宿舍楼奔去。
　　“我们找艾萨克.牛顿！”在楼下，她拼尽全力喊道。
　　“牛顿先生在吗？”
　　“有人吗？”
　　叹了口气，一会儿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艾萨克昨天下午走的，他回老家了。”
　　“我的天呐！”程申泠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迟了一步。”
　　“现在快马加鞭，能追上吗？”程申泠开始计算速度。
　　“但是这个任务叫做“请苹果撞击牛爵爷的脑瓜吧”，其实很有可能，就是引导我们去他老家，才可以完成。”轩翊午道。
　　“那继续骑马前去吗？”程申泠问道。在现代社会没什么感觉，原子传送机“嗖”一下就瞬间移动了，毫无距离的概念，现在程申泠倒是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