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灯亮南针》入蔺

2、[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和老韩有仇啊？]

　　叶修作为联盟上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造访霸图塔的。

　　但目前已经退役，一年要跑三四次霸图塔管辖区的叶秋经理却是可以随便去的。

　　霸图地处北境，十二月正是深冬。

　　叶修戴着叶秋的身份手环过了霸图的安检关，人工智脑里响起机械音：

　　叶秋先生您好，欢迎来到霸图。

　　是一板一眼的男声，倒是很符合由韩文清带出来的硬汉风格，叶修想了下，在手环上点开了张新杰的个人通讯端。

　　“喂，张新杰吗？我是叶秋。我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你们有车来接我下吗？”

　　张新杰：“……”

　　直到坐上车，看到副驾上的张新杰，叶修忍不住开口：“我给你们捐过很多钱吗？”他一个联盟上将唯一来的一次都只有军士接，这叶秋都是副塔长亲自接待了？

　　张新杰目视前方：“我是来接你的，叶上将。”

　　“你既然已经到了霸图，我就必须负责好你的安全。”

　　叶修：“那我也不废话了，你们塔长呢，有消息了吗？”

　　“队长在走之前已经完成了所有交接工作，退役申请也已经提交。目前是带职卸任状态，我们无权过问他的去向。”

　　叶修挑了挑眉，靠回了背垫，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下唇。半晌，不紧不慢开口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和老韩有仇啊？”

　　老韩，是啊，老韩，他真是好久好久没有说过这个称呼了，一时竟觉得有些陌生。叶修不动了，神色平静，没有焦点的眼睛像在放空。

　　但这样的状态转瞬而过。

　　张新杰看了眼后视镜，正对上叶修带着些许笑意的脸，这微微的笑意里却没什么温度。

　　“我们从一个军校毕业，同样作为那场战争的幸存者活了下来，按理说是兄弟间过命的交情，但联盟却皆知我们关系不好，甚至这么多年同为联盟上将，我们没有在公共场合讲过一句话。”

　　“所以是这样吗，张副塔长？”叶修说：“韩文清是跟你们说，就算他真死了，吊唁都不用通知我来的？”

　　“并不是这样的。”张新杰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队长说过，你是他很重要的人。”

　　车子驶入军事管理区后并没有往工作塔方向去，而是拐了个弯进了个不起眼的入口，又过半小时视野里才出现一个楼角，待甩开树丛的遮挡后，眼前一亮，看到一大片装饰各异的住宅房。以前从没来过，看来这是霸图内部的住宅区了。

　　车子在一幢毫无修饰的白色小楼前停下，隔着栅栏的院子里也是光秃秃的，和隔壁枝繁叶茂的小院以及嘻哈风格的小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隔壁那棵繁茂的树上一阵抖动，带着落下了几片叶子，一个脑袋从枝叶间伸出来，正对上张新杰和叶修，一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不过还是很快地揣着一个袋子从树上爬了下来，出来时已整理好仪表和军装，走到张新杰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副队。”

　　张新杰微微颔首，“白言飞少将。”

　　霸图的白言飞，年前刚晋升少将，晋升报告还是他批的，叶修还有点印象。

　　白言飞这时才将目光转到叶修身上，虽说一早就看到了，但细想来又觉得不可能，因此并不敢乱喊。

　　“这位是……”

　　张新杰：“不要失礼，这是中央塔的叶修上将。”

　　“是，叶上将好！”白言飞立马收起疑惑的表情，问好敬礼。

　　叶修：“你好。”

　　张新杰看向白言飞：“你也一起来吧。”

　　屋里一改外面的冷清模样，布置得还算得上温馨。进门的框台上还贴着照片，叶修扫了一眼，有些眼熟的风景照，但又说不出何时见过。客厅铺了地毯，叶修正犹豫着要直接踩上去呢还是脱鞋，张新杰就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鞋放到了他面前，白言飞则从另一侧给自己和张新杰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

　　没来得及细想这双蓝色的棉拖鞋为什么要给他穿，叶修的注意力就被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吸引了，套上鞋就径直往里走。

　　照片放置的位置很显眼，正对门口，用端正的红木相框框起高高挂在墙上。

　　他有些急，焦点放在照片上，没留神，还把地上正兢兢业业工作的家用机器人踢了一脚，只到他大腿高度的机器人被踢翻在地，发出报警的“哔——哔——”，是随后跟进来的张新杰将它扶起关掉了自动的开关。

　　而罪魁祸首已经在照片下站定，微微仰着头看着照片。

　　照片里有很多人，勾肩搭背地站成两排。那时的他咬了根棒棒糖，左边的是……苏沐秋，淡淡地笑着，他旁边是林敬言和吴雪峰，也是笑得温和。而自己旁边是站在中间的魏琛，手弯勾着自己的肩膀，他的旁边是张佳乐和孙哲平，张佳乐笑得开心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郭明宇蹲在第一排，正好挡住他和沐秋牵着的手，他左边的是方世镜，右边的是方士谦，还有站在一边垂着眼的沈钰……只有一个人在这张照片上非常突兀，就是独自站在最右边，板着张脸的韩文清。

　　隔着相框，年少的他们面容清晰，连带着久远的记忆一起在脑海中鲜活起来，叶修眨了眨眼睛，少年的声音晃过耳边。

　　“老韩，你这面瘫怎么拍照时候也不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