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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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分精英站在台上，等底下的孩子们激烈的讨论声停歇下来，才不紧不慢道：“这次所发放的物资全都是免费的，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当然山田组不是慈善组织，这次有这个活动多亏了组织的新成员向BOSS提的要求，因为BOSS非常看重他，所以满足了他的愿望。”
说到这里他好像朝下面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失望了片刻后才继续道：“不仅是今天，接下来的一个月，凡是镭钵街未满十八岁的人都可以来这里领取免费食物！之后还会有棉被、衣服等物资发放！”
听到这个好消息，原本忧心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该怎样度过的少年少女们纷纷欢呼起来，不住感谢山田组、感谢那名新成员，他们终于不用害怕自己和同伴在睡梦中被无知无觉地冻死了！
阳太前面的小胖子激动道：“组长刚刚看了我一眼！一定是大哥跟他提到了我！我猜的没错，真的是因为我大哥才有的这次活动！”
小胖子自己也没想到，原本只是出于虚荣心吹的牛居然变成真的了，人山田组的小组长都说了是因为新加入的成员才举办的活动，而新加入组织的除了他大哥还能有谁？
周围许多人朝小胖子凑了过来，有的人是真心感谢他和他大哥，也有人希望藉讨好小胖子来向他大哥争取加入山田组的机会。
小胖子对彩虹屁和其他人拿出的好处来者不拒。
小田见状，悄声跟幸也讨论道：“他运气可真好，大哥加了那么财大气粗的组织，连带着镭钵街的大家都跟着受益，以后肯定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
幸也点头，不只是小田，周围哪个孩子不羡慕小胖子的大哥、不羡慕小胖子？
这时，眼角瞥到一个飘飞的白色衣角，幸也急忙叫住那人。
“——怜生！”
听到熟悉声音的呼唤，那人停下脚步，正是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平田怜生。
阳太也转过头，向他招手，“你一大早去哪了？快来排队，有免费的食物可以领。”
他们见怜生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免替他着急起来：“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刚刚有人领到了咖喱饭，还有駅弁[注]，迟了就没好东西了！”
幸也一边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一边道：“怜生你排我这里吧，我去后面，反正我吃的不多，倒是你伤还没好。”
怜生无法拒绝同伴的好意，只能由着幸也将他塞到了队伍里，自己去队尾重新排起。
队伍里每个人都是说说笑笑好一番热闹喜庆的气氛。
小胖子仍在被前后的人问东问西，回答逐渐变得离谱起来，像什么“大哥一个人能抵一个组织的战力”、“山田组的BOSS一见大哥便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如果不是大哥强力拒绝这会组织名字都改了”......
小田不禁吐槽起来：“这牛吹得也太离谱了，他以为他大哥是中原中也吗？”
怜生倒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小胖子吹嘘，对他的一百种炫耀方式饶有兴趣。
就在这般难得的祥和氛围之下，队伍末尾传来些许嘈杂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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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
陌生小孩跌坐在地，大概八九岁的年龄，泪水在眼里滴溜溜打转。因为猝不及防之下被人大力推倒，他的膝盖磨破了，手肘脚踝都有不同程度的扭伤。
罪魁祸首是将他推倒后占据他的位置、强制插队的三十来岁中年男人。男人佝偻着身子，肉眼估计身高至少一米七以上，身上衣物邋遢破烂，比起身高一米三不到的小孩就像老鹰对小鸡一样。
往下看，倒在地上的孩子骨骼瘦小，不仅脸蛋全身都黑乎乎脏兮兮的，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两岁。
往上看，站着的中年人破烂的衬衫下空空荡荡，别说肌肉就连胸膛处的肋骨都清晰可见，站在那里摇摇欲坠至少两天都没有正常进食。
一时竟说不清谁更可怜。
周围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可能被不知道谁的眼神刺激到，中年人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识相的别多管闲事！谁再乱瞅小心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似乎有人嘘了一声，议论声从人群中传出，从窃窃私语变得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是插队吧！好过分！”
“而且你们看他年龄都那么大了，怎么好意思冒充未成年来领食物的？”
“噫——真失败啊，那么大的年纪还混成这样！”
中年男人涨红了脸，手握紧成拳：“闭嘴！你们这群小鬼！凭什么只给你们发食物不给我发？那么有善心就把钱都花出来啊！”
有人不屑地哼了声，想反驳他那么有理由怎么不去对黑衣人说，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但很快被身旁的人制止道：“小声点，他有刀。”
忌惮于中年人极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和手中挥舞的刀子，没有人真的上去和他硬碰硬。围观的孩子们虽然不忿但也不是真的傻，就像男人说的，如果他们多管闲事，那种人一定会趁他们落单的时候打击报复，人走到了绝路什么都做得出来，谁也不想以后都得提心吊胆地活着。
僵持之际，摔倒那孩子的同伴终于请到了救兵——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三名黑衣人巡逻小组。
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各个都身强体壮、肌肉发达，站在男人面前足足是他体型的两倍。为了以防万一每个黑衣人还配有手枪和两把备用弹夹——从弹夹上面落的灰尘来看显然用到的场合不多，或者说光是看到这些配置有点脑子的镭钵街人都不会给对方真正使用的理由。
为首那位冷冷道：“怎么回事？”
小孩的同伴立刻告知了事件原委，中年男人仍站在队伍里，但他前后的真正有资格排队的孩子们都离他很远，男人的身高和明显不再年轻的长相顿时变得突兀起来。
中年人心里极为忐忑，连带着看向人群的目光变得怨毒起来。
为首的黑衣服皱着眉头，看着男人和受伤的小孩似乎很有些不耐烦，直接对两人警告道：“谁再敢闹事，全部丢出去！”
说完没有伸手去扶小孩的意思，也没有处罚中年人的意思，直接挤开人群离开了。
小孩和他的同伴都白了一张脸，对方的意思明显是如果再闹出动静来搅黄了这场专门做给贵客看的秀，山田组可不会管谁对谁错只会将他们全部赶走！
逃过一劫的中年人放下心来，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抢来的位置，无视周围或仇恨或鄙视的视线，反正经过刚刚的遭遇大家也都知道指望黑衣人替他们出头是不可能的，告状还有丢掉资格的风险还不如自己多忍耐一下。
被欺负的孩子和他的同伴都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站起身去到队伍末尾重新排起来。
怜生将所有的一幕都收进眼底，说不清楚心底什么滋味。
他试着代入了小孩的视角，如果自己处于那种境地，会怨恨黑衣人没有帮忙吗？还是怨恨中年人仗着拳头霸凌弱者？抑或者怨恨其他人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没人愿意帮忙？
不，
他忽然意识到，以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这个贫民窟的观点来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怨只能怨自己没有实力。
因为打不过年长者，所以面对霸凌只能指望他人替自己说话。
因为没有保全自身的自信，所以看见不公平事生怕被报复以至于不敢插手。
因为没有独立获得物资的能力，所以面对他人的赠与唯有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生怕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被无情收回去。
归根到底，弱者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这也是怜生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认知到，这里是和原来世界截然不同的异世界啊！
就在他怅惘之时，空气中传来隐约的波动，紧接着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罗生门！”
黑光闪过，一条长状的物体带着鲜血从头顶落下来。
事件发生的过于迅速，过了半分钟左右，才有人反应过来。
中年人发出嘶吼的惨叫：“——啊啊啊！我的胳膊！”
他只剩下一只左手，半边臂膀断面光滑，血肉骨头清晰可见。
直面如此血腥的一幕，怜生略有些不适地别开脸。
来人经过他时若有若无地冷哼了声。
有人认出了对方：“他是......芥川龙之介！”
慢了一步的阳太追着怜生到了这里，他和芥川面对面对视了一眼，似乎互相认识。
果然，阳太走上前，搂着芥川的肩膀亲密问道：“芥川，银的感冒好些了吗？上次拿给你的药够不够用？”
谈到银，芥川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有心思搭理阳太的寒暄。
他先是点点头，然后打量着平田怜生道：“他就是你们的新同伴？”
“是呀，芥川你还没见过吧，怜生和你一样是异能者哟！”
虽然阳太很热情地想把新伙伴介绍给芥川认识，但后者并不吃这一套。
即使同为异能者，异能力也是有强有弱，有的异能效果逆天，有的异能连鸡肋都不如，抛开能力不谈，异能者的心性也有高有低。
芥川：“哼，我对弱小之辈没有兴趣，让开。”
绕过怜生，罗生门蓄势待发，芥川明摆着要对刚刚断了一只臂膀的中年人下死手。
“无能之辈，因为独自活不下去所以想来打劫比自己弱的人吗？”
怜生同样转头去看中年人，却不想对方十分卑鄙地趁他转头时将他往前一推，差一点就会撞上附加异能后锋利如刀的黑色布料。
站的远来不及阻止的阳太吓出一头冷汗。
紧要关头芥川及时收回异能，布料从少年脸边划过，割出的伤痕渗出小小的血丝。
“怜生，你没事吧！”
阳太着急地快步冲过来，上下查看同伴有没有哪里被伤到。被查看的怜生伸手擦掉脸边的血珠，朝前者露出安抚的笑容。
由于这段小插曲，身为众矢之的的中年人早就逃之夭夭了，芥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