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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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我不愉快，室町古董为了缓解我的不愉快，他带我去赏花，给我看空花瓶，问我看到了什么花。
更不愉快了！
因为我的生活即将变成一根嵌金的搅屎棍，每天围绕在排泄物与排泄物中间，所以我想趁现在尽量说些轻松的事情。
明明早就知道我错认却故意不提醒我的宗三左文字来找我。
他要指甲油，我让他自己拿，他挑了一瓶，蜷缩在沙发里，拿我的指甲油涂脚趾甲，我看他一眼，毕竟他是从我涂手指甲的排柜里拿的指甲油，脚趾甲油放在隔壁那排。
…算了，大龄婴儿没常识！
“太阁叫我试试，说很适合我，您又怎么看呢？”
宗三开口，略微伸直右腿，原本戴着佛珠的脚踝如今多出一只金色的环，很眼熟，是我给的，而他挑的甲油是山竹红，有点暗沉的颜色，显得他很没血色，不过他一直都是有点病态的姿样。
我有个想法，所以我对他说，“很好看，我喜欢，你过来。”
他闻言，来到沙发的另外一头，也就是我身前，他的右腿垂在地毯上，未干透的指甲油在地毯上蹭出血迹般的痕迹。
我伸手，他移开视线，但没有躲，所以我顺利地把手指穿入了他的发间，宗三左文字的发质很细，我简单梳理几下，拿他的头发练习编发，编起来，又拆开，再编起来，打发时间，最终给他编了个松垮的鱼骨辫，还挺好看的。
我左右欣赏，满意，可他似乎有点厌恶。
“把玩我，装扮我，我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呢。”低头被我摆弄一个多小时的宗三左文字抚摸编发的纹路。
“刀剑是被主人束缚的，只有您可以选择，真可怕…”
这男人每次来找我都能把气氛搞得十分微妙，我向大龄婴儿指出。
“随便了，不过那是卡地亚的经典款手镯，手、镯。”
【五十七】
宗三左文字没什么表示，我让他回去，他走了。
我首次发现卡地亚的手镯还可以戴在脚上，打算哪天也试试。
我对正月的记忆就是吃河豚，普通的片开，沾点柚子酱油和芥末，还有吃肝脏，打成泥，加点甜的酱汁，小的时候还要跟家里造访亲友，长大就不用了，噢，主要是我母亲没了。
爸爸的童年轨迹和我差不多，对正月的概念大概也只有吃河豚。
家族文化。
所以今年也是吃河豚，加螃蟹，加新鲜的小墨鱼，给大龄婴儿们发岁玉，由于圣诞节太过惨烈，所以我决定居家天守阁，就当自己出差了。
又一个家族文化，钱到人不到，我安室竹理绘果然是安室鹿吉野的亲生女儿。
结果正月当天，早上六点，我被叫醒，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歌仙，而是小乌丸与拔丸，还有髭切，以及膝丸，两封岁玉递到我面前，一封白的，一封红的，分别来自髭切与小乌丸，两个老头子一个笑得很甜，一个笑得很有韵味。
“恭贺正月哦，唉，嗯，那个，弟弟的一份也在里面。”
“是膝丸。”膝丸流畅的接上，他补充，“谨贺新年。”
“好孩子、好孩子，你是头一份呢，主人，拿去罢。”
“蝴蝶的翅膀也被放进去了，我跑不掉了，主人。”
他们四个人两两成对，站得很有分地盘的味道，大概是按平家源氏什么的站的，怎么说呢，两边的身高差简直感人。
我其实没睡醒，他们给了，我就拿了，我看他们，看到拔丸和膝丸手里的包裹，好像装得都是封好的岁玉，手里的岁玉好薄，竟然有人拿钱来侮辱我，不自量力，我嗤笑，倒头又睡了过去。
【五十八】
六点半，我又被叫醒了，这次是三日月宗近携喝茶协会的全体会员登门来访，减去小乌丸与髭切的阵容。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本丸是怎么样的，但我的天守阁在正月的这一天就像一个谁想来就能来的旅游景点，并且他们还带了门票钱，也就是年玉！
我依旧没睡醒，很麻木，面对他们递来的门票钱，思维放空。
“哎呀，主人，已经新年了，来年也要好好相处哦。”
三日月宗近直接将岁玉塞进我手里，还抚摸抚摸我的脑袋，我反射性地说出一句别碰我的头发，他不在意，新会员鹤丸国永有样学样，坐在我床边，塞钱，抚摸我的脑袋，还比了个大拇指，“嘛，人生需要惊喜呢。”
“我在里面放了令人惊喜的东西哦，哇的一下的那种。”
谁想要那种东西啊！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莺丸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直接把岁玉放在我枕边。
“大包平啊，他变大了，现在不适合来见主，遗憾呢。”
谁变大了，哪个大包平变大了，哪里变大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变大了。我就想问一问，结果手里又被塞进一封东西，石切丸顺潮流拍拍我的脑袋，跟我说新年的祈福已经完成了。
我不想问了。
脑袋好沉重，坠在老年人天守阁旅游观光团尾部的小狐丸贴心地替我把头发整理齐，又在我的手心中放下一块玉梳，万事皆终，他张开双手。
“主哟，新年的第一天，想要小狐的公主抱也可以哦。”
“出去。”
我要睡觉。
一群老头子纷纷大笑，携手走出了我的卧室，真是一群臭老头子！
【五十九】
七点十五，鬼丸国纲和大典太光世来天守阁苦练二人相声。
具体如下：
“……真阴沉啊，你，正月这样是不行的吧。”
“…又要来说愉快的事情吗？”
“是的。“
“……你先说。”
“我没有愉快的事情，你先说，我再说。”
“仓库、灵力…愉快的事情…”
“是吗？”
他们就像这样你先说，我再说地交涉了十分钟，接着陷入长久的沉默。我戴了眼罩，是刚刚三日月宗近出门的时候戴上的，所以他们可能还没发现我醒了，现在也没出声，就想看看他们两个能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嗯。”
隔了十五分钟，大典太光世终于打破了沉默，鬼丸国纲便问他，怎么了。
“主人的眼罩，歪了。”
“…是啊。”
“不能吵醒她啊，轻一点。”
“是啊。”
一双手把我的眼罩取了下去。
我直视鬼丸国纲和大典太光世，大典太光世与鬼丸国纲直视我，我们相对无言。
鬼丸国纲若无其事地把眼罩又给我戴了回来，接着他们两个丢下年玉，面无表情，相互扶持，转身就跑，就像见了鬼。
【六十】
我决定起床。
消失一整个清晨的室町古董终于出现，我把早餐里的豌豆泥与玉米泥用小瓷勺捣烂，搅在一起，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为什么你要把他们放进来啊。”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歌仙兼定把一杯维生素果汁放在我的面前，“要大家一起愉快地度过正月。”
我撇嘴，认为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我是随便说说的，室町古董果然没眼光，难怪欣赏不了我给他的发绳。
旅游景点依旧很热闹，山鸟毛携抖抖抖抖的南泉一文字来访，留下一封岁玉，发表了关于明年如何带领鸟巢做强做大的动员发言，祝新年平安，携抖抖抖抖的南泉一文字离去。
他的心理素质很好，即使坐过我的大腿，也表现得十分平常，并有来有往，欢迎我来坐他的大腿，我谢谢他。
懒鬼明石国行被萤丸脸朝地面拖了过来，他们是第一批来访的小鬼，终于轮到我派年玉，我精神一振，我给出去，里面装的都是金饼，他们恭贺正月，留了礼物，明石国行始终面部朝下，被萤丸握住脚踝，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已经死了。
“你没事吧。”
我就随便问问。
明石国行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声音闷在地毯里，“…哈…没事…谨贺正月，哈、哈哈…”
爱染和萤丸向我道别，明石国行又被脸朝下拖走了，室町古董让我别看了。
大家都颇有小时候我母亲带我走亲戚的味道。
江雪左文字带他们全家一起来，宗三依旧把卡地亚的手镯戴在脚踝上，家长代表江雪给了我一个金钵，接着给完就走，小夜左文字频频回头，最终跑回来，额外给我一个小柿子。
我还他一个金子做的苹果小摆件，他这生意做得真赚。
我把柿子吃了，不好吃，看来不是育种的食用柿子，而是自己种的野生柿子，吃得我腹痛，痛得脸都白了，旅游景点提前闭店，歌仙兼定用焦急但风雅的步伐找我的口服式消化酶。
没来得及在旅游景点闭店前付费观看审神者的人把礼物堆在门口，所以我多了很多不值钱的小破烂，我把小破烂收好。
臭老头子们给的岁玉加在一起也买不起我看中的一条丝巾。
“今天愉快吗？”
室町古董问我，我在看一副很大的蜡笔画，药研的腿被画得像两根火柴，我扭头。
…才不愉快呢！
【六十一】
河豚还是要吃的，吃河豚是我对正月的唯一仪式感，我还买了场烟花。
我与古董，及巴形，还有长谷部一起吃，在最适合看烟花的顶楼，河豚很鲜美，我吃了一片，仪式感完成，接着就开始喝酒，香槟，长谷部是正月还要工作的代表人物，刚刚出阵回来，现在出阵服都没换掉。
有战国时代的烟尘味，还有一点血腥气，他带回来一匹布，染有大面积的紫藤花，意外的是那种品味很传统的男人。
巴形什么都没准备，很正常，因为他是真的大龄婴儿。
烟花很热闹，也很漂亮，呜地一下飞上天，盛开，接着什么都不剩。
我买了四个小时的人工，一千多枚大烟花，足够本丸热闹一整晚，还有一点纸绳烟花，给小孩子玩的，巴形拎着纸绳烟花，很认真地盯着它从燃放到熄灭，有那种新生儿的可爱。
很遗憾，即将要开始说些我讨厌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把无聊又不被我期待的正月说得完整一点。
落幕的一颗盛大烟花在夜空中逐渐隐没，我喝光一整瓶香槟，长谷部去手入修复伤口，大龄新生儿巴形被赶去睡觉，露台又只剩下了我与歌仙兼定。
室町古董终于拿出了他的礼物，一段破绳子，是棕金色的，他替我系到头发上，那我就勉强称呼这段绳子为发绳吧！
“不管是被谁暂时吸引了目光，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的吧。”
为什么啊，就凭你正月带我去看破木头，现在还送我破绳子吗？
我才不要咧。
我当即出发去找别人，一直走，走到走不动了，就强闯别人的屋子，进去随便翻东西，可以看得出来，我喝醉了，竟然还是加州清光的屋子，可恶，我一定醉得很厉害！
加州清光刚洗完澡，大概是准备睡觉，现在看到我闯进来，在他的房间里到处乱翻，表情上不免有一丝迷茫。
跟着我出来的歌仙兼定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笑，刚准备把我带走，但我挣脱了他，我好厉害，我拿出加州清光衣柜里我买的衣服。
“你知道这件衣服要多少钱吗？”
加州清光不知道，我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不知道，但他大概知道很贵，“…我有好好爱惜的。”
“三百二十万，你睡的枕头，六十万。”我强调，歌仙兼定拉都拉不住我，“指甲油，包，没有低于五位数的。”
“…主人，我都有好好珍惜的。”
鉴于我们上次的不欢而散，加州清光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是看到他，顺便来跟他讲道理的，不是来看他把头埋得越来越深的，所以我把手拍在他的指甲油墙上，拍了好几下，“我喜欢钱，最喜欢钱了，而且我很有钱。”
“如果是我不喜欢的家伙，我一分钱都不会施舍他的。”
是真话。
“…所以，不要再来问我现在是不是宠爱着你了，笨蛋啊你是。”
歌仙兼定终于找到机会拉住我的手臂，他限制了我的行为范围，导致我被加州清光抱住了。
那根宝石发绳，价值四亿七千万日币，没眼光的室町古董从来都没戴过，就挂在腰上，哼。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