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漫威】凛冬渡鸦》瘞鸦

24、【褪变·初】第二十三章

　　“我这边敌人有点多，babe，等一下去接应你。”
　　“我这里也是！——shit！红翼又没了！！”
　　“我们正在努力，小渡鸦，我的机甲出了点问题……friday！！”
　　“天哪，我箭快用没了！”
　　“吾友，他们不怕电！好可怕！”
　　“小渡鸦，我一会去找你——我得先看好我的傻哥哥。”
　　“浩克和班纳正在奋力的砸！砸！砸！哦天哪我忘摘眼镜了！！”
　　“kid，我已经消灭掉很多了……王已经来帮我了。”
　　“罗达姐姐！！我已经粘住一大批敌人了——嗷！我被砸到了……”
　　“亲爱的我已经用魔法解决一大堆了……马上去支援你～～”

　　通讯耳机里传来复仇者们的声音。
　　这是一次集体任务——任务目标是又一批侵略的外星人。
　　一般来说都是不超过半天就可以解决，但是这次却很棘手。
　　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

　　现在的罗达站在一堆敌人中间，一阵又一阵的散发着魔法光波。
　　扔出的匕首割断了一个又一个喉咙，紫色的血液飞溅。

　　天空的乌云又厚了几分，翻涌的云层中倾泻下一束紫色的强光。
　　是他们的首领。
　　罗达知道，只有解决掉他们的首领，这些小兵才会化为灰烬。
　　否则他们会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那首领也不是什么善碴。
　　罗达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一个不小心，黑色的浓雾化作利刃穿透了她的心脏。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浓雾又奔向了她的脊椎。
　　又一次，奔向了她的右眼。
　　不是机械眼的那只。

　　咔啦。
　　嚓嚓。
　　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罗达的脑中只剩一片五彩斑澜。

　　浓雾冲出她身体的一刻，它自己也被一团浓浓的绿光炸裂。
　　首领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是你逼我的。”
　　罗达堪堪撑在地面上，周身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能量。

　　瞬间，绿色的光芒铺盖整个大地。

　　战场上的复仇者们经历了短暂的失明，再睁眼时看到的是正在随风消散的灰烬。

　　众人赶到罗达所在的现场，可看到的是已经略微冰冷的身体。

　　“罗达！！”
　　巴基冲到她身边，重重的跪在地上。
　　其他的人也纷纷在一边蹲下。

　　“你来啦……”
　　罗达吃力的转过头，看着面前似潭水般的眼眸。

　　“没事的……没事的……babe，我们去医院，我们……”
　　“别费劲啦……我活不了几分钟了。刚刚我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才堪堪消灭了他…咳咳！！”
　　心口上深深的可怖的洞随着她的咳嗽而起伏。
　　碎成几节的脊椎戳的她生疼。

　　“巴基……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死而颓废好么？有这么多人陪着你……”
　　“答应我……”
　　“好……”
　　巴基的双唇颤抖着。
　　“监督他，山姆。”
　　“嗯。”
　　山姆擦了擦眼里的泪花。

　　“死亡不是终点，亲爱的。死亡只是走到了时间之外。”

　　“我想最后叫一次你的名字……”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Can you give me one last kiss？”

　　双唇相叠，混着血和泪。

　　紧握着巴基的手缓缓滑落。

　　2024年6月。

　　那时巴基的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呢？

　　是他们一起酗过的酒，
　　是他们一起打过的枪，
　　是他们一起听过的歌，
　　是他们一起跳过的舞，
　　是他们一起抽过的烟，
　　是他们一起看过的画，
　　是他们一起读过的诗。

　　她的一生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闪过。
　　没了，一切都结束了。

　　失去青春，失去挚友，失去爱人。
　　也许巴基的一生，注定是失去。

　　罗达再醒来时自己正身处一片荒原。
　　荒原上长满了仙人掌和诡异的荆棘球。
　　似乎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风一吹，它只是微微晃动，并没有滚走。

　　“欢迎来到神弃之地，我的神。”
　　罗达并没有看到声音的来源。
　　直到她低下头。
　　天，是个小矮人。

　　“神？”
　　罗达对这个称呼有点疑惑。
　　“是的，我的神。您是混元神族的后代，被神们放下人间历练。在您的肉身死亡后会回归神弃之地接受考核——若通过考核，您便可以褪变为力量无穷的真正的神。”

　　“混元神族……？这是个什么族？”
　　“混元神族是创世之初的神，他们掌控所有多元宇宙和世界的事物运转……比任何一个星球上所谓的神都更高等。而混元神族鲜有人知，只在极少数的及其古老的书中记载。”

　　“所以现在，我应该干什么？”
　　“我是您的引路人，我的神。只要您同意我带您踏出这一步，您就可以开启您的考核。考核一旦开始，就不能退出。若您找到了任何方法逃脱，则您将永世陷入地狱之中，不得轮回，不能返回您所生活过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回到我之前生活的地方？？”
　　“是的，我的神。只要您通过考核……”
　　“那如果我现在退出呢？是不是也可以回去？”
　　“当然不能，我的神。现在退出，您的灵魂将会被困在未知之域，连去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罗达沉思着。
　　她居然真的是神？
　　死了之后还要通过考核？？

　　“好，我同意接受考核。”

　　白光一闪，罗达陷入了一片白昼之中。
　　明晃晃，什么都看不见。
　　“愿众神保佑您……”
　　引路人的声音随风消散。

　　“洛基……史蒂芬……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已经是巴基第n次这么问了。
　　“真的没什么办法…”
　　史蒂芬又一次发出了叹息。

　　“等等，我找到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围到了洛基身边。
　　“是一本古书……我觉得小渡鸦很有可能是这个物种。”

　　混元神族。

　　“她并非来自这个世界……但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属于这个神族。”
　　“不过我在探测她的记忆的时候，看到了抛弃她的父母——从气息和样貌来看很有可能是。”

　　“哎呀知道她是什么族有什么用啊！”
　　索尔在一边抱怨。
　　“别急，这些神的后代会被送到不同的世界历练，而其在死亡后会回到神域接受考察，然后成为神。但她可以选择是否回到自己曾生活的世界。”

　　“所以罗达可以回来？？？？”
　　所有人齐声问道，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应该是的。”

　　恢复正常的视野以后，罗达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掉了。
　　不再是紧身的战衣，换成了希腊风格的长裙。
　　甚至还有一个大大的帽兜。
　　是墨绿色和黑色的，有银色的花边镶嵌。

　　“主啊！您终于来了！”
　　“……?”
　　这些人多少有点中二……
　　“说清楚，我是谁？”
　　“您是我们的主……我们的真主……”
　　“会不会说话？”
　　罗达皱了皱眉头。

　　“我们在这里恭候您多时了——创世之初我们就已经存在，在这片神域等待您的到来。在我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告知您是我们的神，您掌管着我们，给我们带来疾病，痛苦，或是欢乐，幸福。我们从无怨言，因为我们知道这是您赐与我们的命运。我们应当珍惜……”
　　“等等，但我不认识你们啊？”
　　“是我们低贱到不值得您认识……但我们知道一切命运都是您赐与的——因为您是命运之神。”

　　“我？命运之神……？”
　　“是的，我的主。”
　　“那作为命运之神我可以干什么？”
　　“您掌管万物生灵的命运，您可以随意更改控制任何人和物的命运。同时作为命运之神，您也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既然我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为什么我还遭受这么多苦难？”

　　“您仔细想想，我的主，在没有您存在的世界，不管存在多少中平行世界，不管存在多少种变量，人们的结局都不可改变。因为改变结局这件事情违背了命数，违背了时间的正常走向，造成危险极大的时间分支导致宇宙错乱——举个例子，在没有您的世界，洛基被灭霸掐死之后真的死了，没有任何人救他，任何人也救不了他。给您看——”

　　他走到一个台子边上，双手一挥，出现了类似全息投影的东西。
　　“让我来为您选择一个平行世界。”
　　无数个花花绿绿的镜头顺着圆形的转盘转过，停在了一个影像中间。
　　那窗口跳出来，放大后呈现在了两人面前。

　　画面中是洛基正被灭霸扼住脖子。
　　而被紧紧禁箍住的索尔突然用雷电挣脱了束缚，抡起拳头给了灭霸狠狠一击。
　　灭霸把洛基松开去对付索尔。
　　本来可以逃走的洛基此刻却再一次举起了冰冷的匕首。

　　罗达闭上了眼睛。
　　无论重来多少遍，他都会为他的哥哥而战。

　　那人又给他看了更多的平行世界。
　　洛基用幻术暂时逃脱，索尔代替洛基被掐脖子……
　　几万种可能性下，最后的结果都是洛基轻飘飘落在地上的尸体。

　　无论重来多少遍，他都会为他的哥哥而死。

　　“明白了么？我的主。有您在的世界，您可以决定和改变别人的命运。而按常理来讲，您并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世界，您按理应该被无声无息的抹杀。”
　　“但您没有。因为没人可以掌控您的命运。”

　　罗达静静的思考着。
　　“您想知道更多对么？按事物运行的规律，斯塔克会死，索尔会孤独终老，巴基一辈子走不出阴影……”
　　“ok，ok，足够了。”

　　“所以我想要通过这里，我需要做些什么？”
　　“您只需要通过那扇门。”
　　“这么简单？”
　　“是的，我的主。”

　　罗达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
　　黑压压的一大片。

　　他们将神看得比命重要，从来不懂什么是命运。
　　被动的生活，被动的思想，藏不住的奴性。

　　其实罗达生活的世界也是这样的，不是么？
　　多少狂热的宗教分子，每日不吃不喝，只是在教堂、祠堂、佛像前、基督十字架前礼拜和乞求。
　　认为神能决定它们的命运，神能赐与它们幸运。

　　可他们忘了。
　　忘了自己有一双勤劳的手，可以创造奇迹。
　　忘了自己有一个智慧的脑，可以改变世界。
　　忘了自己有一双睿利的眼，可以明察秋毫。
　　忘了自己有一对敏锐的耳，可以听遍八方。

　　他们忘了自己是人。
　　忘了自己是有自主意识的人。
　　忘了自己是有自由意志的人。
　　忘了他们不是谁的所有物。
　　忘了他们不听命于任何人。
　　忘了他们为自己而活。

　　这些人，包括今天罗达见到的这些“信徒们”，苦等一生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见到神的真容？
　　只是为了让神降临？
　　有什么意义？

　　为了无意义的目标而盲目等待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那不叫人生。

　　真正的人生，应该怀着一腔热血，冲着自己定下的向往的喜欢的渴求的无论什么目标而奋斗，
　　为了自己而奋斗。

　　不管你是想造福人类，去当国家和社会的建设者；
　　不管你是想追求自由，去当不被定义的自由职业者；
　　不管你是想追逐艺术，去当饱受争议的文学艺术家；
　　不管你是想不走寻常路，去当间谍，杀手或雇佣兵。

　　真正的人生和命运，应该是在追求目标的路上不断自省，不断跌倒，不断被质疑，被误解。
　　但你没有放弃，坚定理想和信念，敢于斗争——
　　那才是你轰轰烈烈又平平淡淡的一生。

　　轰轰烈烈在你与命运的一次次的，尽管很小的，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搏斗。
　　平平淡淡在别人并不能看见你平静的胸怀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每个人都是这样度过的——没什么值得炫耀，也没什么值得哭诉。

　　不远处稀稀疏疏的又过来几个人。
　　“她来了！那就是一直声称压迫我们命运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青年，显然穿着和刚刚与她说话的那人截然不同。
　　没有古板和压抑，而是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她喜欢这孩子，她想。

　　“啊——又是你们几个！！不必担心我的神，他们是在不知好歹的挑战您的权威——你们几个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罗达没有理会男人的低声下气，慢慢走到那青年面前。
　　“告诉我，孩子，你为何而来？”

　　“我为自由而来，为真理而来，为反抗命运和教条而来。”

　　青年挺直了胸膛，眼神里丝毫没有畏惧。
　　她看到了生命之火在他清澈的眼眸中燃烧。
　　她看到了并不宽阔的胸膛下跳动的炽热的心。

　　“做得好。”
　　罗达蹲下身去。
　　“命运不是用来苛守的，是用来推翻的。”
　　轻轻的耳语，却给了少年莫大的力量。
　　“去吧，去追寻炽热的，滚烫的，肆意疯长的梦。”

　　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上少年的额头，给予他带着光辉的祝福。
　　是神的赐福。

　　“你们对神言听计从对么？”
　　“是的，我的神。”
　　“那就把他们几个放了。从今以后再也不限制他们的行为和言语。”
　　“您……我没听错吧？”
　　“没有。这是神谕——你有什么疑问么？”
　　罗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没有……遵命，我的神。”
　　就用他们的办法治他们。

　　青年投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是青春的样子啊。

　　“这才是真正的命运之神。”
　　为数不多坚持斗争的人们想着。

　　在迈进白色的门之前，罗达转头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应该尝试自己生活。”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抹微笑爬上了闪着金光的白色帽兜下的脸。
　　“这才是命运之神该有的样子。”
　　“初次考核，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