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少年杨家将同人）》狸米雪

11、第八章（2）

　　这一刻心里这样想着，下一刻我已身在擂台之上了。想必是我的出现太过突然，潘豹竟恍了一下神，我趁机一个劈手将木棍从他手中夺了回来，接着便挥舞起来。
　　攒，刺，打，挑，拦，搠，架，闭。这是杨家枪法，我看了四郎练了十二年，如今竟也能一气呵成，耍上一耍了。
　　我说：“杨四郎重伤初愈，你就是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只怕还会遭人嘲笑。我和他同出一门，今日便由我来替他会会你。”
　　四郎虽倒在地上，嘴上却小声念叨着：“燕儿，住手，你打不过他的。”

　　我和潘豹对打了一阵子，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潘豹体内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渐渐地，我力气用尽，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潘豹却越战越勇。这样下去，恐怕我就要丧命于此了。
　　思及此，我拼命使出全身力量，将木棍挑向潘豹手中的木刀。这么一挑，我俩手中的兵器齐齐脱手飞了出去。
　　我常想，我这人或许天生狡猾灵活，每每遇到什么困境都能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化解，所以十二年前我才能死里逃生。
　　此刻，我便做了这么一件令台上台下众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我一个飞身扑到了潘豹怀中，扯着脖子大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潘豹也是身子一僵。
　　四郎说得没错，我打不过潘豹，可我未必杀不了他。
　　我一手紧紧地抱住他，一手却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匕首啊匕首，今日怕是要让你见血了。
　　可我还没摸到匕首，台下的杨七郎就纵身一跃跳上台来，接着以脚代手用杨家枪将潘豹击倒在地。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同时，一粒石子击中了潘豹的死穴。那石子极小，速度却极快，只有紧挨着潘豹的我才看到了。我立刻抬头，向那石子射来的方向望去。

　　我看到了耶律斜，他一袭白衣，做宋人打扮，眼中却有一团黑色在翻滚，看不出喜怒。
　　十二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他。
　　我闭上眼，看到那年那日，艳阳高照，他含笑说好的样子。
　　我睁开眼，看到此时此刻，擂台之下，他拂袖而去的样子。
　　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当初，不该对他说那句话的。若是没有说那句话，这十二年来，我也不必一想到他就心存愧疚。
　　那时在我的鼓动下，他已经决定去参加王庭角逐了。我知道他一定会赢，一定会成为巴图鲁的。
　　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好。”
　　而我呢，我说了什么。

　　我说：“等你成了巴图鲁，娶我好不好？”
　　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娶我好不好。
　　他说，好。他说，好。

　　我知他素来重信守诺，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可我那时只是要找一个人把自己嫁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若我当初能知晓将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我绝不会对他说那句话的。
　　若我当初能知晓有人想要我死，我绝不会对他说那句话的。
　　若我当初能知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我绝不会对他说那句话的。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忽然觉得有人在扯我的衣角，我低头一看，是杨八妹。原来在我走神的这会儿，杨家众人已经赶到了。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萧姐姐，你怎么了？”
　　喉咙中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我差点哽咽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扯着嘴角冲八妹笑道：“我在想，如果我在正经的年纪嫁了人，孩子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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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四郎比武，耶律斜带夏侯战来大宋，我将这两件事设定为同时发生。

作者有话说

　　更到这里，我悲催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