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晴却有情》霜胄

5、杀气

　　心里一直想着事，赶着路宁芷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走到胡县外一山林，就看到自己的那座坟。她勾唇笑了笑，不做留恋继续向前走，看见江边停着的一只小舟，上面隐约能看到躺着身影。宁芷不欲打扰他人，正想转身往回走，就听见身后人悠悠开口：“我为这声道别等了故人许久，故人怎么就转头要走？”
　　宁芷奇怪，胡县的不少人都认得她，但能称得上一声朋友的却并没有。正想回答对方认错了人，便看到那人周身发出白光，一对发光透明的巨大的薄翼在他身后张开飞到了岸上。她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灰蓝色的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条纹，面容俊秀，他那双沉着的眼里满是欣喜。
　　她认出来了这是她梦里的那只蜉蝣。
　　“暮生在这里等了你许久，想向你道谢，也想亲自道别。”
　　“你打算去何处？”宁芷问道，言语没有一丝的生疏。这少年在她在扇子上昏睡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他的梦里了，那时他还是一只蜉蝣的模样，只不过夜夜梦里的会晤，蜉蝣翅膀上的纹理已经非常熟悉，以至于她一眼见到便明白了少年的身份。
　　“我想去寻道。”
　　“道？”
　　“故友暮时生我，让我脱离了这朝生暮死的宿命，便要去寻那让我族人能摆脱宿命的道。”“你要寻道？那我便有些东西能指点你。”宁芷听了竟然说出这无头之语。这世上谁敢说自己知道什么是道？大道三千，能道一，能道二，也难道尽三。
　　宁芷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自己也迷惑了，自己刚刚修道，何来的东西来指点？只是自己方才为何那么说她也无从知晓，无从解释。转念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一个法子在心中升起：“暮生道友，这道有万千，我这里倒是有一道可以供道友参考一番。”随后宁芷就说出了自己所想，让眼前的少年自己做决定。
　　少年听完似乎感兴趣立即化作了一只蜉蝣，飞进宁芷的衣袖里。先前前传出的风信也收到了回复，这下跟着指引宁芷回到赶往中洲的正途。到了中洲，宁芷遇到个熟人——剑阁三弟子蒋琬。
　　“宁芷师伯好！”蒋琬点头颔首问好。宁芷淡定地点了点头，她辈分高这修仙门派中三六九等谁人见了都需叫她一声小师伯。“师伯上次同扶桑仙人一道来找晚辈，晚辈深感荣幸，小师伯下次一定要再来找我叙旧。”蒋琬热情邀约，因为上次托这小师伯的福他得了好些好东西。宁芷尴尬道：“一定......一定。”远处剑阁门下的弟子已经开场演练，有人叫他，他匆匆道别离开。
　　她刚才尴尬是因为上次师傅想去吃那“焦糖鸡翅”，但是这海外一洲哪来的仙人会养鸡，于是乎那不靠谱的老头子就带着她去了剑阁，找到蒋琬捉了蒋琬幸苦养的十几只鯈鱼，盖因怪志有云：“鯈鱼出于彭水，其状如鸡，长着两翅，四头，六脚，食之已忧。”之后丢下一脸迷茫的蒋琬撒丫子跑了，还是她过意不去留了掌门长老送的几样宝贝。
　　“故人，我想出来看看，可好？”宁芷闻言将袖中的暮生放出。“故人要我看的道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快了，并且一定精彩！”宁芷正好抬眸看向他，神色瞬间冰冷，那眼神透过他落在了身后的那一道青灰的身影，他孤冷的站在那里，比起记忆里他的表情更加的漠然。
　　宁芷此刻眼神冰冷中透。一股玩味，气息一瞬间达到极致的凌厉，剑气直逼那人而去。“故人......”“小师伯！”蒋琬就在他旁边，抬手凝出一道剑气卸去了大半，剩下的尽数落在了江沉舟的身上，逼得他退了数十步。
　　“小师伯，你这是......”
　　“没什么只不过要清算一笔旧账而已......”“小师伯，沉舟师弟若是哪里得罪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还请......”蒋琬虽然修为在宁芷之上，顾及到宁芷和扶桑仙人的面子，蒋琬还是客气地周旋，虽然不知宁止师妹与江师弟有什么恩怨，但是既然是来我无涯参加道法大赛就不能在场下出什么差池，所以他不能遇
　　事不理。
　　“你怎么随便就出手？”江沉舟身后的女子气极出声，却被蒋琬抬手制住。
　　“蒋道友不必惊慌，我只是心急了些想同混沌境界第一人切磋切磋罢了，江师弟咱们比赛场上见！”说完便风轻云淡的带着暮生走了。她的屠刀已为他准备。
　　留下原地的江沉舟和迷茫的众剑阁弟子。江沉舟看着远去的玄紫色身影眉头微皱心中杀机顿现。
　　“江师兄，你怎么样？”“无事，有劳清师妹。”说着江沉舟自然地拂去抓在胳膊上的手，然跨步离去。一如既往的客气生疏让顾清心下委屈。
　　“江师弟，此番......当心。”蒋琬在江沉舟路过身旁的时候提醒了一句，他方才卸下的攻击不简单，见那宁芷师妹不死不休的模样，谁胜谁负真不好说，纵使这一位是修行一年便成为混沌境界第一人的天生道子。
　　江沉舟闻言顿了顿步，却也没做停留快步离开广场。在他再见到她的一瞬间，便知道这是个死局，她必须要死，当时是，现在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