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禁区》深夜灯塔

10、第十章 暗算

　　回到房间，蔚冥从兜里掏出刚刚抽的半管血，很是郁闷。
　　这血抽得不值，抽了5ml，痛失500cc。
　　他把血滴在自己带来的小型检测仪上，输入了几个参数，等着旁边的打印机吐出血液简析结果。
　　另外三人坐在蔚冥床上等着，已经各自有了其他安排。
　　樱宝看着自己已经斑驳的指甲油，还带着些宿醉的疲惫：“昨天在晚宴上我看到几个躯壳素质还不错的士兵，把他们名字记下来了，田哥一会儿你再带荧心去分析下吧。”
　　田青在手腕终端接收了樱宝的名单：“那你呢？”
　　“晚上我去参观他们练兵，看看能不能挑出几个好苗子。”樱宝揉了揉眼睛，打开窗户点了支烟。
　　其实想找合适的躯壳没那么难，中尉以上的军官都是个顶个的高级天迹，超强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大多数可融合性也很高。
　　但如果想要一个人拉来做人体实验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还是那些低等兵比较好操控。
　　这个工作就是只要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自愿去做吧。樱宝垂下眼帘，吐出一口烟。
　　蔚冥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那你们都不和我去军备库？”
　　樱宝双肘支在窗台上，转头笑道：“人家乌少校打电话来，可只请了您一个人，我们怎么好强行加入。”
　　田青也抬头去看上方的天空，而后给了蔚冥一个眼神：“我也觉得快点完成这次行动比较好，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感觉这里有事情要发生。”
　　蔚冥淡淡地接住了田青这个眼神，不置可否。
　　荧心点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昨天在宴会上，我听到几个高等军官内心的声音很嘈杂，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总给我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蔚冥没有接茬，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的，行事怪异的上校，末日狂欢般的晚宴和捉摸不透的少校。蔚冥他们以为自己是猎食者，来挑选自己中意的猎物，说不定在别人的局里，自己才是那仓皇无助的目标，被暗藏的猎枪无声地瞄准着。
　　桌上的打印机突然发出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蔚冥拿起来快速扫视了一下，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项指标上。
　　上面写着“苯基丙酰胺-哌啶基”超标。
　　田青和樱宝凑过来看，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据我所知，有一种物质的分子式就包含了这两个，而且如果使用得当，恰好能产生中毒醉酒的症状。”
　　樱宝眯起眼睛缓缓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利的犬齿：“是‘三春二科基’？我只知道这东西在‘花天堂大厦’里被当春药用，专门针对发情的alpha。”
　　“什么东西？”荧心推了推耳边的助听器，一脸疑惑。
　　“三春二科基里面含有大量的芬太尼，当芬太尼过量时，会让人嗜睡、困惑和恶心，此后是上瘾、低血压，最后是因为呼吸抑制而死亡。”田青对荧心解释说。
　　“C22H28N2O，宝贝儿。”樱宝用手指轻点了一下蔚冥手里那张纸，“有人对我们下手了。”
　　四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下。在他们对话期间，天已经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在屋子里留下一片灰蓝色。
　　蔚冥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洗漱包，里面装着三把拇指一样大小的便携激光枪。
　　“随时沟通位置。田青晚上去的时候保护好荧心，有问题直接冲对方脑袋开枪，别管他是谁，出事我兜着。”蔚冥挨个塞到他们手里。
　　“那你呢？”
　　田青皱眉，他有时候真的闹心这个领导身上那种，随时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痞气。包括不和任何人知会一声就跑进虫洞那次，还有开着点燃的飞船冲到A星大气层的那次。
　　每一次他都暗自做好了给蔚冥送葬的心理准备。他甚至都会想好，如果真的出事了，要怎么通知航舰上的其他人，不知道那些人是会觉得庆幸还是失落。
　　“不用管我。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蔚冥看了下手腕终端，抬脚往外面走去：“记住，有事就开枪，别管对方是什么少校上校，先把命保住最要紧。”
　　说着他开门，看见了门外一身白色军装，抬手正要再叩门的乌渡。
　　蔚冥以为乌渡充其量就是找个守卫兵来带他过去，这下子，又措不及防地撞进了那双冰冷的瞳孔。
　　蔚冥觉得自己像个上瘾的冬泳爱好者，在那深不见底的冰窟里，忽上忽下地欣喜。
　　“向少校致敬。”蔚冥不用行军礼，只口头上打了声招呼。
　　乌渡点了点头：“走吧，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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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利剑”改良自卫星激光剑。产生的高温可以让金属熔化。几乎没有延时，也没有弯曲的弹道，因此不需要提前量…”
　　陈列着各种太空武器的军备库里，乌渡站在蔚冥背后亦步亦趋，挨个讲解，一句废话都没有。
　　走到后面，蔚冥对旁边角落摆放的巨炮产生了兴趣，双手跃跃欲试。
　　“这是粒子束火箭炮，用来杀伤点状目标。挺重的，你要抱起来试试吗？”乌渡俯下身抓住把手轻轻一提，教蔚冥怎么抱住火箭炮的两端。
　　蔚冥笑得眼睛弯弯的，抬头看着帮自己摆正姿势的乌渡：“我听说过，据说可以拦截各种航天器。”
　　乌渡看他充满喜悦的笑眼，愣了下:“呃…它可以将巨大的能量以狭窄的束流形式，高度集中到一小块面积上。产生的高温和热应力，能使目标材料熔化损坏。”
　　蔚冥双手扣住火箭炮的两端，试了下操作，乌渡在旁边帮忙护住保险栓，以免他失手再给出去一发。
　　冰冷沉重的机身让蔚冥想起自己14岁那年，两个帮派的小混混在街上开着摩托火拼，到最后就是车与车、人与人之间的单纯碰撞，不讲道理，没有规矩，但谁也不用天迹。
　　对面帮派有一个小头头，天迹是刀斩。但直到最后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那小头头和人厮打在一起，胳膊都撞断了，也没掏过一次刀。
　　他们固执蛮横，反对天迹，活在百年前的旧时代里，用自己的方式和过度现代化的世界做着斗争。
　　后来警察和救护车到达，一会儿把伤员抬到车上，一会儿又把他们叫下来问话，蔚冥仗着自己的哈雷摩托没怎么破损，早就顺着小路躲到了市中心密集的人流当中。
　　就想着抽根烟喘口气的功夫，还遇到了个小omega童子军，买了他100盒饼干。
　　不知道那小孩现在怎么样了，那样的美貌若没有自保的能力，就只能看上天是否眷顾他的命了。
　　蔚冥放下手里的武器，刚要抬手擦额头上的汗，一块手帕已经抵住了他的额头。
　　手帕里，包裹着小型的APR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