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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五章 回报 回忆 ...

  •   第二十五章 回报 回忆
      “少在我面前做怪相。”邓玉莲厌恶地怼了她一句,眼睛又盯到书上。
      “嗨,你……”邓玉玲从邓玉琴的衣兜里掏出信一把塞在邓玉莲被窝里。瞅了眼玉琴,拉着她回到她们的小床前。
      “哦。嗯。”邓玉莲这时才醒过神来,瞟了眼倒头睡去的张素华,对邓玉琴和邓玉玲竖起了大姆指。
      “明天上早班,快睡了。关灯。”张素华闭着眼睛命令道。
      “嗯。我要解大手。你们俩陪我去。”邓玉莲霸道地说。
      他们大院子里的厕所建在大院子一条小巷子后面。男女共用,厕所里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因为太阴森,所以不是解大便都不会进厕所。就在家里的便桶里解决。
      知道邓玉莲是要问她们见南忡德的事,邓玉玲说“我刚脱了衣服,邓玉琴陪二姐。”她缩进被窝就不想起床了。
      其实邓玉琴也躺下了。想到这是拉近和玉莲关系的机会,还是快速地穿衣起床。
      “你们好久见的南哥。他说了些啥?”一出门邓玉莲就迫不及待地问。
      “今晚上,三姐下班回来在院子门口碰到南哥。南哥说借给三姐一本学画的书,叫她去拿。三姐保证给你们俩传信。”邓玉琴简短地说了事情的起因。
      “哼。给你啥好处?”邓玉莲不知为啥就是不喜欢邓玉琴。
      “我,借世界名著。我理解你们的感情……”邓玉琴看了她一眼,不管怎样,她只想看书。
      “你把电茼给我照起,我看他给我写的信。你不准看,这事也不准给任何人说。”邓玉莲把手电茼递给邓玉琴,俩人在进厕所的入口处停下脚,开始看南哥的信。
      “玉莲,十几天不见,我就像跌进了十八层地狱,心似被油煎火烧,痛苦难当……因为太思念,我病了一场。
      现在病愈。我的思念更甚。原来的理性被感性的我打败。我不顾一切地想冲进你家……幸好碰到玉玲。
      冲动是魔鬼,鲁莽是愚蠢,这是我之前说过无数次的话。智者用智,现在我们有了两个坚定的盟友,信使,彼此的沟通不成问题,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融和。所以我们一定要守住定力,不节外生枝。为了我们的圆满而努力。
      新春将至,我希望春天的绿芽带来我们蓬勃的生机。到那时且看我们比翼连枝弯凤和鸣……
      “阿嚏,阿嚏,阿嚏……”邓玉琴连打了几个喷嚏。清鼻涕开始顺着鼻子往下流。
      “好冷。”
      “你说啥?”邓玉莲转脸看了邓玉琴一眼,她完全沉浸在南忡德信里的情绪中了,身上根本没感觉到冷。邓玉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二姐,好冷,回了吧,你明天还要上早班。”
      邓玉琴为二姐邓玉莲和南忡德传信,终于得到了邓玉莲的正眼相看。
      时令进入腊月,这一天是腊月二十八,邓玉琴到南忡德那里拿了信,借了书回去后将信交给邓玉莲就看起书来了。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邓玉琴看到书名眼睛都亮了,多年来她从未受到过公平的对待。为什么不公平?这是困扰她多年的问题。所以她这么激动,迫切地想看为什么?这是她第三遍看这本书。
      小时候的她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被欺凌的对象,因为她先天不足,身体弱小多病,爱哭。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忍受不公。为什么不平等,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困扰了很多年。这是积在她心里多年的问题。
      “………………但是,自从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的时候起;自从人们觉察到一个人据有两个人食粮的好处的时候起;平等就消灭了、私有制就出现了、劳动就成为必要的了、广大的森林就变成了必须用人的血汗来灌溉的欣欣向荣的田野;不久便看到奴役和贫困伴随着农作物在田野中萌芽和滋长。”
      看到这里她托腮沉思。拿自己在家里的处境类比……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的时候起,自己不是因为二姐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才获得了直接找南哥借书的权利吗?想到这里她似乎又懂了些,但是在家庭内部真地需要这样吗?
      六岁多的惨痛经历让她终身难忘。那是大年初二晚上,她病得卧床不起,那天因为城果广场放露天电影,家里一个不剩全部看电影去了。家里没电,邓玉玲和院里几个邻居临走时问她去不去看电影,她可以带她一起去。她挣扎了几次都起不了床。邓玉玲走时吹灭了煤油灯。
      当门咣啷一声关上时她缩在被子里失声痛哭。笼在无尽的黑暗中让她恐惧得全身发抖。哭累了,她带着泪痕进入了梦乡……醒来后,还是黑暗,她继续哭,仿佛哭能带给她光明。哭了睡,睡了哭,终于让她进入了长长地梦乡,直到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妈煮了面,走到邓玉琴床前问“玉琴,吃不吃面。你这病怏怏的,那么得了哟。”
      “小纠纠又病了呀,让我看看。”一个慈祥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从外面走到玉琴床前。
      “蒲姨。嗯。”玉琴见了她弱弱地应道。
      “老蒲给她看看,昨天就没吃饭,看她的肚子还是胀鼓鼓的。”张素华笑着把蒲姨推到玉琴面前。
      “蒲姨给你看看。”蒲姨说着一只手在玉琴胸口上摸着穴位往下推。连推了十五次,玉琴感到堵在胸口上的东西散了不少。
      “翻过身,蒲姨再给你抖抖把积食全部抖出来。”蒲姨双手抱着玉琴拦腰上下连抖了十次才放下。“好没有。”蒲姨把玉琴翻过来问。
      “好多了,还是不饿。”玉琴笑着说。
      “来提背。”蒲姨又将她翻过去,双手在背上拈着肉皮往上提,只听“嗝,嗝,嗝。”连响了三声。蒲姨收手,将玉琴翻过身来说“我就不相信你还没饿。”
      “饿了。谢谢蒲姨。”玉琴笑嘻嘻地翻身坐了起来。
      “素华,玉琴要吃面。”蒲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在外间屋的素华喊道。
      “正好有一碗,你吃没得,吃一碗。”素华招呼蒲姨。
      “我早吃过了,昨天就没见玉琴,想过来问问,这大过年的,心想她到外边玩去了。没想到她真病了。素华,你对她上点心,小心把幺挂面倒了(俗指幺女儿)。可惜。”蒲姨临出门半开玩笑地警告张素华。
      “嘿,让她给你当女算了,生下她,她爸就想送人,不是我她早送人了。”张素华也笑着玩笑道。
      小小的玉琴将眼光在妈和蒲姨脸上来回看。
      她不止一次听到妈说,生下她后爸就要把她送人,不是她,她早没命了。
      这时她心里真想给蒲姨当女儿去。可惜蒲姨也不想要她。她在心里遗憾了好久。
      年总是热闹的,初三城果街上到处都是游行的队伍,走高跷的车幺妹,川剧团的变脸,京剧团的黑脸包公……热闹非凡。玉琴病好了,跟着七岁多的三姐和院里一些小伙伴跑到街上看游行。暂时忘掉了不快,但张素华的话就像一根毒刺永远地扎在她的心尖上,终身难以愈和。
      时间不会因为病痛停止脚步,她长期胃子不消化,停食,特别瘦小,又因为病痛不能正常上课,成绩自然不好,又瘦又小很自然地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只有她家对面的好邻居蒲姨会给她温暖,她的病每次都在蒲姨的妙手下病愈。
      ………………………………
      “嘿,发啥神。我写了封回信,你马上去交给南哥。”邓玉莲兴奋得脸上发红,交给邓玉琴一封薄薄的信说。
      “马上?这天都黑了。”邓玉琴不情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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