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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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小厮上前通报有一少年在府外求见。
月舒与柳明决对视——四皇子来了。
月舒此时身着男装，柳明决本想然他留下一同考校四皇子，但月舒却摇了摇头，退到了屏风后。
柳明决看着月舒在屏风后坐定，这才叫小厮将四皇子领进来。
他起身，对着四皇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臣子对皇子所需的礼仪。
秦朝吓了一跳，他虽身为四皇子，可却从未有人对他行这种礼，紧接着，他也对将军行了一个拜师礼。
将军将他扶起来，沉声道：“您是皇子，无需对我行拜师礼。”
秦朝有些不知所措。
柳明决温和地对他笑了笑，待他坐下后才问道：“昨日不方便说话，故而冒昧请殿下来寒舍，只是想问，四皇子对于现如今朝堂局势怎么看？”
秦朝愣住了，半晌才小声说道：“父皇治理有方，朝内形势大好。”
“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四殿下。”柳明决加重了语气。
秦朝抿唇，闭了闭眼，“皇帝昏庸无能，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说实话，我看不到希望。”他说这话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实话实说，很不错。”将军赞赏。
秦朝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决，他刚才这话可是连这位大将军都骂进去了。
将军安抚的冲他笑了笑：“别在意，就是问问你想不想当皇帝。”
柳明决这话说的像是在问你今天吃没吃一样随意。
“咚”的一声，屏风后面传来些许响动。
柳明决紧张了一瞬间似乎是想立马冲进屏风后看情况，可看了一眼秦朝又坐下了，只是眼神不住地往屏风那边飘，看起来有些紧张那边的情况。
秦朝被这句话冲击的现在还没缓过神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柳明决的动静。
他在脑海里将这几个皇子的情况都过了一遍，最后发现貌似不起眼的自己最为符合将军的条件。
秦朝自小长在宫中，生母是宫女，他也不过是皇帝在酒醉后兽性大发下来的产物罢了，那宫女在生下他的第二天就被处死了，皇帝念在他好歹是皇子将他交给李贵妃抚养，李贵妃非他生母，自然对他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他起码是个皇子，在前十年间该有的课程到都是没落下，左不过是上学时会被嘲讽几句罢了。
到他十一岁那年，李贵妃怀孕，生下了六皇子，皇帝哪里还记得他这个被宫女生下来的儿子，他也只得去冷宫里自生自灭，这两年来也是见识到了不少人情世故，也为了在这宫中活下去而摸爬滚打，不然也不会找到出宫的路。
其实他这次来将军府的目的，也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罢了。
“我能活着当上皇帝？”秦朝问。
“不一定。”柳明决回答的很是诚恳，“但我会尽我所能。”
月舒在屏风后扶额，柳大将军确实很实诚。
秦朝下定决心，道：“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十一岁前由李贵妃抚养，我想着争皇位轮不到我，也就想着活下去等随便谁即位做个闲散王爷也好，可后来我又被送到冷宫，摸爬滚打这才活了下来，前几月比我小的二妹被送去和亲，我才知晓，这大衍国，要变天了。后来也才明白，就算我不争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二哥三哥如此欺凌我，朝堂之上内忧外患，我又如何能安稳活下去？”
他跪了下来，对着柳明决深深磕头：“请柳大将军助我。”
“好！”柳明决笑了起来，起身将他扶起，“殿下既然信臣，臣自当倾尽全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么今日，就先考校一下殿下的功课。”柳明决话锋一转。
总要知道一下四殿下现在是个什么水平，才好对症下药。
柳明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基本的帝王谋略都学过，兵法对你这个年纪来说也算过的去，就是你这笔字......”柳明决拧了拧眉，“罢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秦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柳明决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他：“昨日你怎么突然想起反抗来了？”
秦朝回想了一下，才道：“直觉，感觉那时候我应该反抗一下，可能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这不就遇到了柳大将军。
柳明决有些好笑，他昨夜与月舒讨论的许久的问题答案居然是这个。
“直觉也好，能帮你避开一些想不到的麻烦。”柳明决意味深长道。
“天色已晚，殿下今日可回了。”他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将军......”秦朝抬眼，看着有些可怜，“宫中无人在意我，十天半个月不回去也没关系的，我想在将军这里多学点东西。”
柳明决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府中若是有这样一个人，他与月舒也不好再亲近，正想开口让这没半点分寸的小崽子回宫，就听到屏障后月舒咳了一声。
“罢了，”将军摆摆手叫来小厮，“你就先留下吧，住在偏院，不可让人知道你在我这里。”
“多谢将军！”秦朝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开开心心的跟着小厮走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感觉到了那屏风后面有人，只是将军不太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屏风后面的人走了出来，瞪了将军一眼：“他留下更方便你教导，为何开始还要让他走？”
“我想着他在的话我就不方便与你亲近嘛，大不了以后我多走皇宫几趟。”柳明决说的有些委屈。
“你啊......”月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但还是暗暗勾起了嘴角。
他们又对四皇子讨论了一番。
“四皇子可当大任。”月舒道。
他浸淫风月场多年，看人的眼光很准。
四皇子其人懂得藏拙，在之前那种环境下都能学习可见其心性。
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
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秦朝在半睡半醒间就感觉有人在叫他。
“公子、公子？公子您该起了。”昨日带他来的小厮在叫他。
“什么时辰了？”他下意识问道。
“卯时（凌晨五点）了。”小厮递给他毛巾让他洗漱。
“卯时啊......”他擦着脸，突然觉得不对劲，“才卯时叫我干什么？”他平日里都是睡到巳时（十点）的。
小厮低眉顺眼地服侍他穿衣：“将军昨夜特意吩咐的，说您身子太差，还需要多加锻炼才能不叫人欺负了去。”
秦朝走出屋子，就见到将军已经候在门外了。
“起了？”将军挑眉，“先绕着院子跑十圈，再扎半个时辰马步。”他不客气的吩咐。
“是！”秦朝应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将军也是为他好。
好在这院子不算太大，十圈很快就跑完了，只是他许久不运动，骤然跑十圈下来还是累得要死。
“去扎马步。”将军坐在石桌前抿了口茶。
“累......”秦朝有些喘不过气了。
突然他看见一只手递到了自己面前，那手莹白如玉，纤纤玉指中勾着一个手帕：“休息一下擦擦汗再去也可以。”
手的主人对他说道，秦朝抬起头，猝不及防地看见月舒的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宫中也见到过不少美人，在太学之中也学了不少以前风流浪子所作的诗，可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无法描述面前这人的美貌，尤其是眼尾的那颗泪痣更魄人心魂。
他呆住了，将军可没有。
柳大将军就那样端着茶杯瞪他，眼神跟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扎，他这才回神立马站起来拿过手帕：“多谢。”
说完就到一旁擦完汗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扎起了马步。
连瞟都不敢往这边瞟一眼。
将军这才哼了一声放过他了。
这孩子察言观色的能力也还可以。月舒坐在将军旁边老神在在的想。
“别吃孩子的醋，他才十四岁。”月舒安慰着还有些生气的柳明决。
“不小了，你也比他大不了几岁。”
月舒过完年也才十八而已。
“放心，”月舒一笑，“四殿下有分寸，自己选的人还是放心一点吧，你也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柳明决没说话，只是闷闷的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