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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两幅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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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心思各异，一夜无话，因为早已习惯了此种彼此之间交流不多的情况，清早起来倒也没觉得多尴尬。
真正让两人哑然的，还是亲耳听到这一家早上起来的情况时，那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的话。
一大早，要忙活的事情还真不少，最先还是要检查一遍屋子周围的防护，然后挑水浇园，喂养家里的小动物，最后是烧热水，全家洗漱。
杨戬和寸心两个人，一人是西海三公主，从小没有为家庭琐事操过心，即便前世受过婚姻的苦，也没有细琐到关栅栏烧水这种小事。
一个从小是二少爷，身旁都有丫鬟小厮跟着，拜师学艺那时算得上是最艰苦的一段摸爬滚打的日子，但那会儿都是大老爷们，也不会细致得操心到方方面面，后来成了婚，就更是不必操心到如此细致。
要说苦日子吧，两人都受过苦，要说被逼无奈结成婚姻吧，两人也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真要说即便盲婚哑嫁最基础的组成条件，一起搭伙过日子，哪怕有着前世的记忆，两人也还都是真真切切的门外汉。
罗济这边搭上柴火烧着水，外头已经转了一圈检查完毕，等忙完回来，水差不多也烧到半开，对着点凉的，正好用于洗漱。
陈胭脂比孩子醒的稍微早一些，也没有过早的将两个孩子叫起，但等到她收拾完毕，那两个孩子也已经开始自己穿衣服，互相搭手着，将被褥叠放整齐。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就只是简单到几乎毫无意义的，早上好，梦到了什么，有没有不舒服，早上吃什么之类。
一早上的生活就在这样的三言两语里拉开了序幕。
寸心好奇这一家的生活方式，杨戬自然也好奇，这两个名义夫妻倒是头一回如此聚精会神，认真地听着门外不远处的动静。
人家一家是整整齐齐，在时间上面算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一挂，考虑着杨戬寸心二人是客人，也没有直接上前叫醒。
于是，罗济和陈胭脂也就没有看到，这夫妻二人如同两根刚长出来的木头桩子，站在原地，凝神听着外头他们一家四口的动静。
等到各种洗漱收拾好了，两个孩子去喂兔子，夫妻二人也开始做早饭，琐碎且热闹的声音渐渐落停，杨戬寸心才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自己。
站在原地，当然没有形象上的问题，但是四目相对的一瞬，立刻了解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好奇，同一想法，且同一做法，两个年纪不小的人头一回不约而同的觉得有些羞赧。
还好神仙之躯表现不是很明显，但这种还带着点仓促的错乱，属实是前世今生头一回。
前世他们二人都曾彼此为对方动过心，她爱过他，他爱过她，只是他们不曾相爱，这种电光石火之间一瞬的情感，没有发生的机会。
倒是不及这一刻，随着忽然错乱移开的目光而牵动的心跳。
寸心猝不及防的又被杨戬惊艳到的同时，觉得自己这一幕心跳是又动了心，赶忙扯出来个笑，冲散这一刻的跳动。
杨戬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一刻的对视，这一刻的目光，这一刻的情绪变化，都是因为他明了自己心中喜欢寸心。
心脏跳的怦然，让人觉得惊诧，因为是如此猝不及防。
可却一点也不意外。
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从错开目光的这一举动可以得知，她对他并非毫无情义。
喜悦伴随着心跳无声蔓延，让杨戬整张脸都染上笑意。
只是这一瞬的表情，促使着杨戬连脸皮都更厚了些，分明还能看到寸心脸颊上的热度，但却还是恍若不知的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
“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帮帮罗兄的忙？”
“毕竟吃住都在这里，我们也不好太过懒散。”
这一系列的言行举止串下来，杨戬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想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寸心原本不应该的，实在是没忍住，斜飞了杨戬一眼。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他说？还用得着他如此狗腿的上前两步凑到他跟前这么认真的说？
寸心一抿唇“那是自然。”
“昨夜与今早之事可以证明，我瞧着那罗济是屋里屋外的一把好手，二爷若是实在不懂，又想要学习，他着实是位良师。”
分明不是刚睡醒的时候，但看着寸心还是在自己厚脸皮的‘逼迫’下透出了几分气性，杨戬完全忽略了寸心话中的揶揄，真是开开心心的推开门去找罗济了。
这样前不着搭言不着语的处理方式，寸心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挺好的，就是不太像杨戬。
寸心才刚是猝不及防的情绪被牵动了一下，现在又被眼前的一幕小做刺激，一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在唇边扑腾了一下。
干嘛啊，吃了这张脸的红利，没有留胡子，就真觉得自己比罗济那留着胡子的年纪小了吗？还叫人家罗兄。
又不是刚成仙时候，十几岁的小年轻了，一把年纪了做此种行为，还真是……
噗嗤，有这点世事未知的愚蠢，搭配着那张脸，居然还挺可爱？
寸心这下子是没忍住笑了，总觉得她现在这样的想法也像是在欺负小年轻呢，毕竟现在的杨戬才多大啊。
再大也还没到一百岁。
罢了罢了，要玩要闹就随他吧，杨戬这前半生也是够苦的，听闻以前的杨二郎也挺浑。
只不过寸心没见过，倒也不好说小时候的杨二郎是什么样子。
前世成婚之后，两人没有多少柔情蜜意，自然也不可能让杨戬舒适到觉得自己可以去玩闹了，今生既然他有这样的雅兴，那就让他玩罢。
然而，寸心这边刚想清楚了一点，决定稍微配合杨戬一下，那边杨戬就大踏步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不轻不重的牵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架子上才停下。
“寸心，罗兄说洗漱在这边，给我们留了水，我已经给你兑好了，你快试试。”
杨戬的笑容做不得假，面上全是做成了一件小事不知名的喜悦，厨房里的罗济和陈胭脂一边忙着，一边也因为杨戬的做法而轻笑。
并且得出了他们两个真的是新婚夫妇的结论。
寸心：……
有一种婚姻叫你们已经结婚了几十年，但是由于几十年都很客气守礼，且没有孩子，于是落在别人眼里，觉得你们两个是新婚。
坦白而言，寸心是觉得现在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毕竟杨戬现在对她有感情，但是应该还不多，只是处在夫妻这个身份关系上衍生的那点情意。
杨戬说她不想合离也好，杨戬送礼物讨好她也罢，寸心当然不觉得杨戬单纯的只是不想失去自己，或者感情萌芽。
大家都是这么大个人了，尤其寸心，还经历过前世就算杨戬和她说的好听，转头就能和她落冷脸的时候。
杨戬也有过说着同意她的做法，但是面上表情和身体显然不协调，这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就不好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寸心当过自作多情的人，知道那样的下场过分伤己，所以这几十年来，不管杨戬怎么做怎么说，她都完全不会多想哪怕稍微一点点。
有这么多的言语，就做这么多的事，有这么多的情绪，就处理这么多情绪的情感，不多不少刚刚好。
不至于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到别人，彼此双方也能相处和谐。
故而因为杨戬这一系列的做法而萌生的那点关于感情上的侧隐之心也不是没有，但也不多。
毕竟是当着外人的面，杨戬又是如此直白的让外人都觉得亲近的示好，哪怕寸心久违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没有推脱，红着脸净了一下面。
杨戬看着寸心的表情，几乎每一个举动之下心中所想说的话都能被他读到，杨戬不由得觉得有点挫败。
寸心的心房建的并不高，只不过底线现在很明确，任凭你哪怕是一眼就能看到，一跳就能越过去的高度，却层层重层层，遥遥隔开。
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能够看得懂，寸心对他并非全无感情，寸心也仍旧喜欢他的容貌，会因为二人猝不及防的对视而脸红，也会因为他的体贴而消融些许寒冰。
但同时寸心又理智的过分，把感情和婚姻分得如此清楚明白，就好像无论有没有感情，她都不会牵连婚姻中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在杨夫人这个位置上没有人能越过她去，她把杨夫人这个位置做的极好。
杨戬猝不及防就是一梗，像一口气堵在喉间，想要干脆不管不顾的将过去和盘托出，或者干脆把过去的自己打一顿，让寸心消气。
但又只能死死的握着拳，忍住这一份冲动。
是他当年自作自受的恶果，是他当年不说感情，非得要只说婚姻，是他曾经表现的自己需要这样一个杨夫人，所以寸心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统一且割裂。
杨戬沉重且艰难的咽下喉间这股气，拿出自己的演技，硬是无缝衔接，让寸心没有看出半点。
他喜滋滋的看着寸心洗漱完，仗着厨房的位置不小，又一同挤进了厨房给罗济和陈胭脂帮忙。
罗济陈胭脂近十年夫妻，朝夕相处互相搭手的默契浑然天成，不是加进去两个人就会打乱或影响进度的，所以两人能真正帮手的余地并不多，至多也不过是帮忙端端盘子。
早饭吃的很简单，清粥小菜，还趁着锅热，搭了点柴，快速抹油贴了些饼子。
样式并不多，但显然这家胃口应该挺好的，这一餐的分量比昨天的晚餐少了些，但也没少多少。
所有的东西拿到屋里，两个孩子也正从院子后头跑来。
像是担心地面不平，弟弟会摔倒，哥哥宣儿跑在弟弟羽羽后头，口中却没闲着“娘亲娘亲，后院都好着，昨晚没有狼。”
前头的羽羽左右手各拿着一个蛋，小腿倒腾的挺快往回跑“还要收蛋蛋，娘亲，蛋蛋多哦，羽羽和哥哥收不完的，拿筐筐。”
陈胭脂接过羽羽手里的蛋，放在案上“好，等会儿收，现在先吃饭。”
推着小儿子去洗手，陈胭脂又哥们似的拍了下大儿子的肩“干得好，一大早就忙，辛苦了，现在先去洗手吃饭。”
一个母亲面对两个孩子，居然还有两张面孔，寸心没有当过母亲，但不得不表示又学到了。
杨戬倒是一边看着一边不由得想起了沉香和小玉。
对啊，每个孩子都不同，那做父母的，当然也得有两副面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寸心：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见过，吃过多想的亏，我现在不多想
二哥：我好想打过去的我自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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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舅舅其实是个托尼老师，还给我编辫子～
沉香：笑死，今天被舅舅的狗追杀，明天，呵呵，笑死，又被舅舅的狗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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