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晞一屹》老舒shu

8、打算

　　姜屹刚趴下没多久，涂秀晶就进来了。
　　“都安静一下，我说几件事情。”
　　教室里静了下来。
　　“刚开学，我明白同学们的心还没有收回来，但我希望你们能早点收收心，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姜屹！”
　　涂秀晶拍讲台桌的声响让“左右护法”的李建烨整个人都差点飞起来。
　　趴在桌上的姜屹“噌”的一下抬头。
　　“开学第一天就睡觉！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姜屹自知有错，站了起来。
　　涂秀晶看他自觉地站起来，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子里。
　　“给我注意点。”
　　张绍丞在旁边憋笑，姜屹白了他一眼，不曾想张绍丞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其他同学被张绍丞“嘎嘎嘎”的笑声传染，都笑了。
　　教室又聒噪了起来。
　　“安静！”
　　涂秀晶又拍起了讲台桌。
　　“张绍丞！你给我站起来！”
　　张绍丞立马把笑收住，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
　　最后，他站到了走廊，涂秀晶连着姜屹一块赶了出来。
　　碰巧年段主任经过，张绍丞还不嫌丢人，跟他打招呼。
　　“周主任晚上好啊。”
　　周主任笑里藏刀地走过来，迫于生计，姜屹也问了声好。
　　“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被罚站了？啊？”
　　周主任拍拍张绍丞的肩膀，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没呢，我这坐久了，出来活动活动。”
　　“噢——”
　　“嘿嘿嘿，主任……”
　　“被罚站了还好意思嬉皮笑脸的！你给我站直了！”
　　张绍丞被这一嗓子吼傻了，反应过来立马站直。
　　“还有你也是！”周主任指着姜屹，“你小子看着挺听话的，也是皮的很。”
　　姜屹：……
　　班里同学爆发出一阵哄笑，周主任一个眼神，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
　　等他一顿教育过后，张绍丞盯着主任的背影骂到：“真服了！我这么礼貌跟你打招呼，还要教育我！周扒皮，你就别想着当校长了！”
　　周主任像是有感应般，回头：
　　“你说什么？”
　　张绍丞直接极速变脸：
　　“没什么主任，我说爱你么么哒~”
　　随后张绍丞就被拖去了教务处。

　　第二天早读课，涂秀晶走上讲台，手里的戒尺看得出是新买的。
　　“张绍丞你给我过来！”
　　还在打瞌睡的张绍丞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老师？”
　　姜屹都替他捏把汗。
　　涂秀晶直接下去掐着他的耳朵就提到了讲台上。
　　“啊啊啊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啊？”
　　“啊什么啊！还主任晚上好，昂？还爱你么么哒？”
　　全部人都笑趴在桌子上，张绍丞红着脸自己都想笑。
　　“你把爱你么么哒给我抄俩百遍，今天晚上交给我。”
　　“啊？”
　　“再啊就八百遍。”
　　姜屹笑得合不拢嘴，前桌还转头提醒：
　　“姜哥，你看……哈哈哈哈，你看张绍丞的衣服。”
　　姜屹抬头，笑点再次被戳。
　　我靠牛批啊
　　笑死了
　　哈哈哈哈
　　张绍丞把短袖穿在了外套外面，不知道他早上起床在床上怎么穿的。
　　幸好他早上直接来教室没去吃饭，不然……

　　到了大课间做早操。
　　“姜屹。”
　　“到。”
　　“你出来，带操。”
　　姜屹迈出的脚停在空中，大脑宕机。
　　张绍丞憋着笑把他推了出去。
　　姜屹跌跌撞撞站到了涂秀晶面前，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随之而来的是全班人的爆笑。
　　姜屹又羞耻又丢脸。
　　别的班都是女孩子，涂秀晶让他一大男人去领操，合适吗？
　　你别说，我看挺合适。
　　姜屹：滚你大爷的。
　　涂秀晶板着脸：
　　“早操马上就开始了，还嘻嘻哈哈的！”
　　好，
　　很好，
　　姜屹要开始丢人了。
　　他定在领操员位置上，动作是记不住的，节奏是慢半拍的，脸是必须丢的。
　　不出所料，在结束早操的集会上，副校长严肃地批评：
　　“想高二（7）班那样的领操员，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姜屹简直想一拳捶死涂秀晶，再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最后这场闹剧由姜屹的检讨书结尾。
　　“呦——怎么刚开学就写上检讨了呀？班花。”
　　姜屹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徐霖。
　　“又让你装上了呗。”
　　姜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鸭蛋。”
　　“死开啊你，别以为你是班花就了不起哦~”
　　“谁班花了，你别瞎叫了。”
　　“你！”徐霖刚想骂上俩句，张绍丞就插上话了。
　　“呦？小俩口吵架呢？”
　　张绍丞特地提了提声调，周围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
　　“张绍丞你是不是有病？”
　　徐霖举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一想到人家有对象，手又放了下去。
　　“别乱讲话，我喜欢的又不是她。”
　　姜屹心里有些膈应，起身推了推张绍丞。
　　徐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姜屹。
　　其他人立马凑过来起哄。
　　“姜哥喜欢谁呀？”
　　“透露一下呗——”
　　“姜哥，是不是那个姐姐啊！”
　　“……”
　　姐姐？
　　什么姐姐？
　　姜屹喜欢姐姐？
　　徐霖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她心里堵的慌。
　　没错，她喜欢姜屹。
　　旁人都说姜屹对她不一样，她自己心里也有些认同，从初三认识到现在，除了她，姜屹之前从未和其他女生玩得这么好，别的同学也会时不时磕一下他们。
　　姜屹之前都是笑着解释说：“我又不喜欢她。”之类的。
　　这次却不一样。
　　他很认真地解释，而且表现得很反感。
　　她心里不是很舒服。
　　等这件事过去了几天，她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楚晞的存在。
　　很好看的，姐姐。
　　有多好看？
　　还不是化妆技术好。
　　她有些不服气，发疯了一样开始学化妆。
　　结果当然不满意，她索性放弃了。
　　不过她还是在晚自习找来了赵然和周宇楠。
　　为什么不找张绍丞呢？
　　因为她跟张绍丞有仇。
　　这个后面再说。
　　“你们是不是姜屹的好兄弟？”
　　虽然不明白问什么这么问，但他俩还是回答了。
　　“是啊。”
　　“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我呢？”
　　“你也是啊。”赵然很快就回答了。
　　“那根据你们对姜屹的了解，你们觉得……他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俩边都沉默了。
　　赵然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周宇楠突然开口：“噢！我明白了，我们以后保证不开你和姜哥的玩笑了！”
　　赵然“啧”了一声：“要不然怎么说你傻呢，人家明显是喜欢姜哥嘛。”
　　“那姜哥肯定不喜欢你呀，姜哥什么人我们能不知道吗。”话落，又开始重新加载大脑了。
　　徐霖内心防线崩溃。
　　“但也不完全肯定，”赵然接道，“毕竟，这么久了，就你一个一直和他这么好。”
　　徐霖心里还是不甘，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你要是喜欢姜哥，我们可以我帮你啊。”
　　徐霖脑袋里全是楚晞和姜屹。
　　远在家里的楚晞突然打了个喷嚏，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有人说她一样。
　　过了几秒钟，徐霖像下定决心一般：
　　“我想好了！我要追姜屹。”
　　事情太突然，赵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为了稳住局面，硬着头皮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里，赵然和周宇楠成天围着姜屹转，问他有没有觉得哪个女生很特别，很好看，或者问他心悦哪个女生之类的，然后一套话术下来又扯到徐霖……
　　“你俩成天拉着我牵红线啊！”
　　俩条“跟屁虫”搓了搓手，无措地对视。
　　“你！”姜屹率先指着周宇楠说，“一天到晚有女朋友不知道去陪，还搁我这闹我呢，哪天对象没了你都不知道！”
　　“还有你！”话锋突然转向赵然，他抖了一下，“你自个没对象不知道去找，还天天在我这扒拉这个好那个好的，你自己都出不去？”
　　虽然姜屹不是真发火，但多少有点气在话里的。
　　赵然和周宇楠就打消了帮徐霖的念头。
　　徐霖有些难过，她觉得机会还是得靠自己争取。
　　她比之前更频繁地去找姜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或许是受“楚晞事件”的影响，时不时还会在姜屹面前故作成熟。
　　姜屹不是傻子，他清楚徐霖对他的态度，只是他不想让她难堪，才会一次次给台阶下，可这些却被徐霖当做回应。
　　她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机会，不过还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姜屹只是在心里默默打算什么，其中包括如果徐霖和他表白，那他就没办法了，只能拒绝，与其被误会，不如做个了断。
　　她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青春总是无知又勇敢的，也是热闹又纯粹，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同时，又是无奈和遗憾的

　　楚晞再一睁眼，已是第二天的九点钟。
　　肆意地阳光从阳台窜入卧室，爬上楚晞的床，用暖暖的气息扫去楚晞不清醒的意识。
　　楚晞揉了揉眼，下了床。
　　没等她伸完懒腰，房门被人打开了，他下意识防备，转身一看，来人却是肖敬。
　　她松了口气，疲惫地起身捏了捏眉心。
　　因为她工作特殊，才安排了这套房子给她。一共几把钥匙，她是不知道的，上面的人只给了她三把，其他钥匙是方便随时确认楚晞的状况。
　　“刚起吗？”肖敬开口。
　　楚晞不是很想搭理他，淡淡地应了声“嗯。”
　　心里却是：
　　是我睡衣不够明显？还是你没话找话？眼睛瞎？
　　“唐总让我多看着你，那批货从G国运过来，要避开很多搜查，可能还要延迟两个月。”
　　楚晞从衣柜里拿出便服，没理会他的话只是提醒：“我要换衣服了，肖先生可以回避一下吗。”
　　没有疑问的语气，肖敬也不多说，退了出去。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楚晞才松了口气，她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出了房间。
　　如她所料，肖敬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
　　“老板为什么偏偏派你来？”楚晞没有别的废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唐总说那批货有我们两个去接，让我们配合一点……顺便培养感情……”说到这，肖敬咳了一声。
　　楚晞不吃这套：“感情就不用培养了，我比较会演戏”
　　肖敬：……
　　“还有事吗？”楚晞双手环胸，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滚蛋。
　　肖敬只得悻悻离去。
　　离开前他还叮嘱一句：“详细的资料和采集记录都发你手机上了，记得看。”话落，他偏了偏头，像是期待她的回应。然而楚晞并没有一会，他等来的是“哒哒哒”上楼的声响。
　　肖敬垂眸帮她关上了大门。
　　直到从窗户里看见他开车离开，楚晞才放松下来。
　　她靠在窗边感到无力，胸口蔓延上来的恶心、厌恶，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她强撑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床头柜拿手机。
　　摁了几下没反应，关机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再给手机充上电，坐在床边，她低着头，盯着光线从墙边一点点挪向卧室中央。
　　两个月吗……
　　她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人质交换货物了
　　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