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我偷走吧》韦所欲为

7、第 7 章

　　“那这个织女结婚了吗？”傅图森直奔主题。
　　“哟，她好像订婚了。”
　　云汀当下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示赞同，这不就巧了吗。
　　“那我们去找‘云裳’吧。”云汀收拾完了就领着傅图森往外走，若是今天便能将事情给解决了那就不用再在织女村多逗留了。
　　听刚才那老板的话，“云裳”原本是属于织女村当地织女共同的织品品牌，只不过后来织女们结婚的结婚，谋出路的谋出路，“云裳”便就之剩下这一个织女了。
　　这织女叫做焦舒然，坚持留在村中，说是等她的未婚夫回来，但也没人知道她未婚夫是谁，她年龄也大了，村中老人只要一向她介绍男人，她就会生气，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挂心了。
　　“你说她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云汀只觉得让一个女人等了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她，怎么解释都像是负心汉。
　　“她既然愿意等着就一定有自己的坚持。”傅图森倒是觉得既然能让一个这样优秀的女人心甘情愿地等，要么就是两人真的坚贞不渝的爱情，要么就像云汀说的那般，焦舒然遇人不淑了。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早早订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到喜球。”若是此路不通她还真没主意再找别的。
　　“先去看看。”傅图森有些累了，但云汀还是兴致勃勃，察觉到他的不适应，于是跑回来朝他伸手：“看来，当总裁整日里坐着也不好，久坐，对肾不好。”
　　知道云汀在打趣他，傅图森倒也不恼，只是抓住云汀的手暗暗使劲，故作疲态配合表演：“是啊，等回去了我得多爬山练练，至少得把肾补回来。”
　　傅图森拉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拉着一块秤砣，忽地有些后悔要带着傅图森走了，但见傅图森一脸无辜的样子。
　　应该不是。
　　两人来到山顶时，才发现顶部竟然也是有一个小村落的模样，只是分布得参差，又都是黄土，在山下自然看不出来。
　　“云裳”很容易找，与那些黄土房子不同，外观被各种织物镶嵌，即便是在尘土飞扬的环境下，那些织染物的颜色倒还是很漂亮。
　　“山上没人？”云汀一路上来，也没见有人出来，又想到饭店老板说的，那这山上的人应该也是搬出去了，只不过“云裳”也是大门紧闭，难道这个织女也不在。
　　云汀踮着脚企图从围墙上看到里面的景象，脑袋上却被大手按下。
　　“怎么......”傅图森想说什么却又罢休，只是嘴边噙着一抹似有未无的笑，大步挡在云汀身后，轻叩木门前的铜环，却是无人应答。
　　傅图森又敲了一会儿，屋内却还是毫无动静。
　　“出门了？”
　　“应该是。”
　　“还想喝点水呢。”云汀有些沮丧，看来她不太适合西天取经路。
　　“回去喝。”傅图森看着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合歇脚，看起来风也越来越大了，黄沙又扬了起来。
　　两人正准备走时，身后却传来了木门打开的声音，应该是年久失修了，发出了可怖的响动，若不是开门的姑娘眼神清澈，云汀还真有一种西天取经遇妖怪的既视感。
　　“游客？”开门的姑娘看着年纪很小，穿着民族服饰，手边沾染了些彩色，稚嫩的脸上也被沾上些，看来她之前是在染布。
　　“对，我们有些渴了，一路上来都没什么人，只有这里看着像住人的样子，就来讨个水喝。”到底云汀是姑娘，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的防备心打消了，侧着身向两人露出笑容便迎着他们进屋。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云汀倒是自在，环顾着房间里，几乎每面墙上都挂着织画，上面的内容多半是传统的爱情故事。
　　“对。”
　　“你就是焦舒然？”云汀接过茶水，明眸盯着人家不放，倒把对方的耳根子盯红了。
　　焦舒然微微点头，好像对云汀知道她也毫不意外。
　　“来这里的游客还挺少的，你们怎么想到来这儿玩的？”焦舒然对他们都还挺热情的。
　　云汀看了一眼傅图森想征求他的意见，但他打量着墙上的织画看起来很是满意，云汀便知道他职业病犯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傅图森穆地出声，焦舒然才发现他。
　　见他感兴趣，便上前一一解释：“这边新的是我做的，这些旧的是之前的前辈带着我们一起做的。”
　　云汀看过去，才发现那些小织图的手艺更为惊艳，若不是知道是针线所制，光看这圆面和光泽完全就像上了亮油的油画，甚至里面的金丝在光芒照耀下闪着夺目。
　　“积压在这儿多久了？”焦舒然听傅图森的话就知道他很懂这些工艺品。
　　“有段年头了。”自从织女们都离开后，她只能自己联系买家，但不过是织品，除了些富豪买来充面子没人会花个成千上万买个小图。
　　云汀现在看着这些作品，有些惋惜，上面的图案估计也是焦舒然自己设计的。
　　或许是艺术家之间的惺惺相惜，这些东西不该放在屋里不见光的，但又想到织女村的情况，人进不来，东西出不去。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傅图森坐下后显然一副谈生意的模样，总算找到些平时工作的样子了。
　　“我有原因。”焦舒然低下了头，好像触及到了什么她不愿回首的事件。
　　云汀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免有些困惑，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被负了，但又在这痴痴守着岂不是矛盾。
　　“你应该很喜欢这份工作吧？”傅图森的语调还是淡淡的，但云汀看焦舒然的反应像是这个问题让她很纠结。
　　不过最终还是重重点头。
　　“既然如此，这些织图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该如此。”
　　“我...我实在离不开这里，而且，那些姐妹们也不愿意传下去。”焦舒然自然知道傅图森的意思。
　　看他的模样，像是在微怒，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仅仅两个问题，她能知道这位先生也在为悬挂在墙上的那些织画惋惜。
　　“为什么不离开？”至少在织女村守着这些黄土，任灰尘掩盖宝贝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在等人。”
　　云汀扯住傅图森，软声询问焦舒然：“谁？”
　　“未婚夫。”提至此，焦舒然的脸渐渐透出微红。
　　云汀会意点头，看来没错了，是未婚夫，那就意味着两人还没结婚，那得到喜球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再加上和焦舒然的谈话后，云汀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人，若是她说想要喜球讨个彩头应该也不会被拒绝。
　　“那...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若不是知道云汀的用意所在，看她那般雀跃的模样，傅图森还真以为她是在与小姐妹八卦。
　　焦舒然却摇了摇头，“我们没见过。”
　　什么玩意，云汀的脸色一下便垮了下来。
　　也是包办婚姻，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竟然这样糟粕的习俗被她撞上那么多次，现在也就失去了再询问的想法。
　　看着焦舒然欲言又止，又见她娇滴滴眉眼秋水皆数落到傅图森身上。
　　云汀看着两人的氛围，用手肘撞了一下傅图森：“她喜欢你。”
　　“哪来的飞醋？”傅图森被云汀的话逗笑，“她喜欢你的可能性更大。”
　　云汀不解转头，没想到焦舒然望着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绯红已经延至脖子处了。
　　“其实，喜球不拿也没关系了。”云汀愣在原处，傻傻回笑。
　　“没见过怎么要嫁？”傅图森见云汀打起了退堂鼓，便赶鸭子上架。
　　焦舒然脸上的小姑娘羞意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才降了许多，看起来她的确很喜欢她的...未婚夫。
　　“织女村的习俗便是这样，我们是娃亲，小时候应该见过，本来在十六岁订婚时我该与他见一面的，但是他没能来。”
　　焦舒然提到这件事时倒没有委屈，语气里还有显露出来的敬佩。
　　“没救了。”云汀连忙摇头，连婚都没定，这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不想结吗，人家估计早早离开这戈壁去往大城市灯红酒绿了，也就焦舒然这小姑娘留在这里还在幻想爱情。
　　“他去哪儿了？”
　　“当兵了。”焦舒然倒是语气坦然，甚至于句句都有夸赞的意思：“是去藏区的，方嬷说他应该今年就回来了，他们当兵的可厉害了。”
　　“那他也不和你联系？”这也不是什么靠书信的年代，人人有手机，那视频电话也随时能拨。
　　“联系过的，只不过我手机换过一次后就没了联系。”焦舒然遗憾。
　　傅图森一直沉默着，直到现在才开口：“那方嬷是谁？”
　　焦舒然好像很乐意给他们讲她与未婚夫方烙的“爱情故事”，等整件事情梳理下来后，天都快黑了，有风来黄沙将日光遮住，云汀看了眼时钟才发现竟是七点了。
　　傅图森对焦舒然的织画感兴趣，拉着人家去进行什么价值评估了，那些话术跟之前云汀听画廊说的也差不多。
　　云汀又在屋子里面逛了逛，好巧不巧，让她看见了被小心置放在花篮上的花球，绣着好看的壁画，相较于在前厅看到的那些，这绣球上的图案和手法都显得要精致许多。
　　看来，这就是喜球了。
　　刚刚听焦舒然的陈述，方嬷是方烙的妈妈，焦舒然是小时候跟着父母一起来织女村的，但他们出了意外，她便一直在织女村的乡亲们帮助下长大的，直到方嬷找到她说幼时定了娃亲。
　　焦舒然小时候见过方烙的，而且好像还是很好的玩伴，只是方烙后面进了军校，她也全权承下了织女织画，两人就没再联系，之后方嬷给了号码，但焦舒然丢了一次手机便将联系也断了。
　　只是在织女村等着方烙，他答应退伍就回来娶她。
　　云汀呆滞着盯着喜球，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她很厌恶这样的娃亲糟粕，又庆幸自己见过世面不会被一口之约禁锢。
　　只不过，见焦舒然和方烙之间的情谊，又不像是被逼迫般。
　　“怎么了？”傅图森见云汀不语。
　　“没事，我们直接管焦舒然借下喜球吧，反正也就用那几天，她指不定要等她未婚夫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