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织女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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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了什么？”云汀心情不错，一整晚大概被哄得差不多了。
“大富大贵。”
还真是现实。
“你呢？”
“也是。”云汀俏皮地耸肩，看向傅图森的眸中却逐渐被强烈的坚定盈满。
我想要让你成为我每一系画作里的主角，我要让所有风景所有奇观都为你一人陪衬。
怕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傅图森面前，云汀赶紧转移话题：“画展的入展券出来了。”
“是什么？”
“要我们自己去找。”云汀将之前就保存下来的内容拿给傅图森看，又以自己的理解解释：“代表爱情成果的壁画产物。”
傅图森通读了一遍，规则倒是简单，只是有了这个命题就难找了，这样异想天开的行事风格倒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沉默良久，傅图森还是想看看云汀的主意：“你有想法？”
“我听说靖远有个织女村。”
云汀见傅图森挑眉，知道他让自己继续说下去：“织女村的女人都是织女，每个人都会绣画，但是只有在她们嫁人的时候，才会拿出自己绣好的画球做彩头，抛给同庆喜的人。”
“你想要这个喜球？”
“是入场券。”
“好，那我们就去找这个入场券。”傅图森率先进车，晚上的戈壁风渐渐大了起来，他招手让云汀先坐上去，应该是准备要走了。
云汀心中还有顾虑，只好慢悠悠回到座位上，试探着编谎：“我听说，织女村也要异性同行才行。”
“那正好。”傅图森顿下，微侧着脸点头：“叫祝明和林芝一起去。”
“不用了，我和祝明一起去好了。”云汀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装得很像。
“那还是我陪你。”
傅图森摇摇头：“免得有人又吃醋将火气发到你身上。”
火气？
云汀还想问的时候，只看见傅图森的背影了。
今晚这么一折腾的下场就是，云汀整夜整夜睡不着，并且灵感爆棚。
趁夜云汀便架起画架，铺满了一地笔墨颜料，借着月光落下来到这里的第一笔。
一夜未眠，云汀放下笔时，恰巧有一束光落在画框边，渗进落笔纹路，延至画中人指尖婉转。
云汀还未来得及捕捉下来，光束便消失了，却给她留下了另一个想法。
画作还没完成，但大致的结构也已经出来了，云汀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看向窗外，太阳红火得不像早晨。
“云汀？”听见傅图森的声音，云汀反应很快地抓起画布将画架给遮住。
又见满地狼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更是疲惫得显而易见。
好看的裙子又给她糟蹋了一件，手上腿上都是颜料，松散着的头发遮挡住她青白的眼眶。
“云汀？”
“在。”云汀这副样子绝对不能让傅图森看见，地上也来不及收拾了。
身上的衣服看着也来不及换，只好匆匆套了件外套戴上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了？”云汀只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尽力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杂乱的房间。
索性傅图森没往里看，而是关注着她奇怪的打扮。
“冷？”他反问。
云汀默默点头：“我不耐冷。”
又将衣领拉至眼下，这会儿便是一点也看不清她的脸了。
“走吧。”
“织女村？”
“不是只有一周，我们还得去找快结婚的织女。”傅图森昨天看了，织女村虽然是这样命名的。
但近些年好多村里的人都出去了，织女村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人来。
云汀却没有心思再听，傅图森开车也稳，竟是意识迷糊起来，伴着傅图森的嗓音便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云汀只觉得饿得能吞下一头象，下意识地往前看，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
车窗外是石砖砌成的城门一般的石墙，木桩上刻着的便是“织女村”。
“到了！”云汀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应该能找到馆子吃饭了。
只不过，傅图森的脸色有点不好，细细的汗珠爬满了他的额头。
他很热？
“到了很久吗？”云汀自知自己可能睡过了许久，出声却是沙哑着，连她都惊得咳了两声。
“昨晚熬了多久？”傅图森此话一出，云汀便意识到何处不对，原被帽子遮挡住的视线现在却亳无遮挡。
身上的风衣外套也不知何时褪下的，恐怕在傅图森看来自己是青面獠牙般。
现在再遮住自己的脸也是无济于事。
“熬...也没多久吧。”云汀垂下头，在傅图森的注视下说了实话：“通了个宵而已。”
“画家都是这样，灵感是转瞬即逝的，所以要捕捉灵感是要用时间交换的。”云汀见傅图森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又是好一通诡辩。
却不料他压根就没有下车的意思，车窗现在也大开着。
“既然如此，就再睡会儿。”原来是叫她补觉。
傅图森自以为自己的作息已经很魔鬼了，往往是为了一件藏品便东奔西走的，再经营他的拍卖会也总是熬个大半夜的。
哪知云汀竟画一幅画就能坐在原处通宵达旦。
方才停车时，见云汀还睡得熟也就没叫她，只是她靠着又不安分，见她将衣服嘟囔着脱下来还以为她醒了。
侧身一看便看见云汀杂乱的头发下被她藏起来的黑眼圈，掀开外套才将她染得五颜六色的裙子露了出来。
不热得慌？傅图森摘下云汀的帽子又将窗户都给打开，这才见她不再乱动。
他们出来得早，但戈壁上的太阳是直直晒下来，傅图森见太阳已经晒到云汀的脸上了。
于是下车去挡在云汀这边的车窗旁，一直等到日光隐在高大的城墙后。
才回到车上时，云汀便醒了。
云汀显然不知道傅图森是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只捂着要发作的肚子：“我饿了。”
“吃饭去。”也是到了饭点。
云汀在车上还不觉得，穿过城墙后才发现太阳是只顶着脑门晒。
“太晒了，我们随便找个餐馆吧。”傅图森下车时还将她的帽子给放车上了，这下连个能遮挡的物品都没有。
云汀正埋着头走，却发现自己被阴影笼住，傅图森走在前面挡住了刺眼的太阳。
“走快点。”傅图森虽是嘴上催促，但脚下却是保持着之前的速度。
有了傅图森在前面，云汀则是耍小聪明往他的影子里面躲，跟了上去。
“傅先生，你热吗？”云汀得了便宜还卖乖，全程垂着头也没看见傅图森听到这话后无奈地勾起嘴角。
“看来你不热，带路？”
“不了，我不识路。”云汀软软出声，看着身边也没什么东西能扇风的，便也作罢。
说着要快点找个地方吃饭，村中的房子却都没开，等找上吃饭的地方两人都快走到整个村子的最后面了。
云汀和傅图森坐下便直接拿了菜单来，第一句话是她望向招呼二人进来的嬷嬷问：“奶奶，有空调吗？”
手上也找了个蒲扇帮傅图森扇着凉风。
“傅先生，幸苦了，你随便点我来请客。”献殷勤的模样可爱又狡猾：“或者你还有别的需要吗？”
有凉风袭来，云汀往后看是一台很大的电风扇，嬷嬷说的话她听不大懂，只能笑着说谢谢，转头等傅图森作答却观察到他不解的表情。
“怎么了？”云汀还想着点个菜怎么能点这么久的，夺过来一看便又会意了。
一张菜单，满满的全是面，各种各样稀奇百怪的面。
“老板，两份面，把所有的配菜全部加上。”云汀几乎是立马做出了决定，只见老板应了下来就急急去准备了。
“你这是吃面还是吃菜？”
“既然是要请客，自然是要大手笔一点。”
云汀无所谓地摆摆手，两碗面而已。
事情逐渐产生偏差是云汀亲眼看见快和桌子一般大的碗盛着面给端出来的时候。
“这么多？”端碗的人是老板，见云汀问便答：“配菜都在里面，牛啊羊啊这些补得很。”
许是想知道两人的评价，老板坐下便直盯着二人看。
“怎么样？”
“还行。”也就云汀搭话，傅图森则慢条斯理地夹菜吃，也是点头。
哪知老板的矛头突然对上了他：“老牛吃嫩草？”
傅图森正要说话又被打断：“那确实有些方面比不上年轻人，小姑娘都暗示到这儿了，咱也加把劲，把这些给吃完。”
？
云汀边吃着边看两人神神秘秘地说悄悄话。
“什么意思？”
“叫你多吃点。”也不知道老板跟傅图森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放下了筷子。
云汀则是摊在椅子上，显然吃饱了的意思，看着剩下的一大盘配菜，觉得可以打包回去给祝明和林芝吃。
“老板打包。”
“来了。”趁着老板打包的空当，云汀这才将一天的疑问都说了出来：“怎么织女村一路下来都没什么人？”
“哪还有人留啊，城里建了新房，都搬出去了。”老板说到这儿也像是来了兴趣，“要不是我妈舍不下这老家，咱们城里的房可能都装修上了。”
这可不行，云汀听着不妙，若是村里的人都走光了，那还去哪儿找织女。
“除了你们，难道就没人了？”
“怎么会，村上说这里将来可能是旅游地，还是有些人留下来了。”老板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补充：
“山顶那户‘云裳’也还在呢，村里都没人了，那织女也不知道还在这做什么，也不靠手艺出去寻点财路。”
老板还在一顿输出，但云汀和傅图森对视一眼便了然了。
看来“云裳”的这位应该是两人唯一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织女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