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我偷走吧》韦所欲为

3、怎么办？

　　“师傅，我们怎么办？”半分钟后，那辆面包车扬长而去，只余下两人和行李，祝明四处看了看，荒芜的土路边除了石头就是沙，往前还能看见那辆面包车的尾灯，往后是一点人影都没找见。
　　“祝明，你的脑子是长来喂猪的吗？”傅图森咬牙切齿着，回想刚才在车上，他已经唬住那两人了，结果祝明却真的要报警，那司机也是慌不择路，靠边一停，丢下行李就赶两人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等着。”
　　傅图森看着忽闪着的手机信号，给私人助理发了信息去叫车。
　　“嘀嘀嘀——”身后传来鸣笛声，傅图森和祝明应声回头，太阳很是刺眼，傅图森只能看见是一辆车，却不能看清车窗背后的人。
　　“傅先生，你们怎么在这儿？”傅图森眯眼看着从车窗探头出来的小姑娘，正朝着两人挥手。
　　“云汀，幸好遇见你了......”祝明边搬着行李边絮絮叨叨着刚才的境遇，只是云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视线都集中在还站在外面的傅图森。
　　云汀这次租的车是小mini，后备箱被她的行李占满了，祝明正在后座摆弄着他们的行李，“傅先生，恐怕要委屈你坐副驾了。”
　　“你有驾照？”傅图森坐了上去，空间虽然还是小但多少能放得下腿了。
　　云汀听这话熟练地发动车子，“傅先生放心，我车技很好的。”
　　傅图森点头，这一点是C都不知道的。
　　像是专门打云汀的脸，她才起步提上速度，车上就传来滴滴声，云汀也是第一次听慌了神，猛地踩下刹车后，这才看到安全带没系的指示灯。
　　傅图森也是措不及防随着惯性向前扑去，刚用手撑起来还未来得及朝云汀询问情况，怀中就有一缕清香袭来，再低头时正好对上云汀抬头的鼻尖。
　　一触即逝，云汀弹开身子，握着安全带的手却不听使唤，一直都没办法对准插口，她埋下头去，正要专注着扣，却被一双手扶住。
　　是附图森的手轻拢住云汀的，“啪嗒”一声，安全带扣紧了，云汀的气息从傅图森鼻尖撤离，握着的手也很快溜走。
　　“谢谢。”傅图森倒也不急，靠在后背对云汀道谢。
　　“不用谢。”云汀的动作还有些慌忙，被长发遮住的面容却浮起得逞的笑容来。
　　傅图森，她认识的，若是之前还不确定但是刚刚看见了他挽起的手臂上有一齿咬痕，那是她留下的。
　　三年前，在“笼鸟”还未出现之前，云汀给自己的名字叫做“水云”，遇见傅图森的时候是在她十八岁的成人礼上，是她为自己而举行的成人礼，那时她以为翅膀硬了能彻底脱离叶家，所以才大肆宣扬自己的成人礼。
　　云汀有绘画天赋，“水云”的画作在那时也被很多画廊买下，拍卖会也拍了几次，也算小有名气，所以在她的面具生日会还是来了很多收藏家，其中就有傅图森。
　　当时的生日会上云汀做的是面具交友的形式，只要有面具就能进会场。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水云”是谁，但是他们都是慕名而来只为了云汀的新作：慕想，将会在宴会最后公示给大家。
　　只不过在这之前出了一点小状况，云汀在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听见了一些难听的话，比如聚在一起带着精致面具的男人正谈论着如何让“水云”陪他们一起喝酒。
　　而当事人云汀当时就坐在几人身后，只觉得碰了晦气，也没当回事，这些人也就嘴上功夫厉害点真的对上了说不定一个比一个怂。
　　“你说那水云是谁啊？”其中一个男人开始贼眉鼠眼地打探四周了。
　　“不知道，但慕想公示的时候她一定会出现的，到时上去刷个脸熟。”
　　“你说这姑娘才18岁，估计还是个雏吧，你去试试？”真是恶俗的趣味，云汀听到这已经坐不住了，嗤笑了一声，而后将桌上的花一股脑拍在距自己最近的那人脑后。
　　“你们觉得自己配吗？”一群普信男，说着不尊重的话还在沾沾自喜。
　　经由云汀这一闹，那被砸的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却是坐在他对面的那群男人猛地站起，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关你什么事？”为首的就是一个挺着大肚腩的男人，即便云汀不用看脸都知道这是一个大腹便便一脸猥琐的油腻大叔。
　　“听着不爽。”云汀淡淡回答，周边的人虽看见了这边的动静但也没生出什么事端，再加上保安也来栏人了，云汀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打算真的丢脸，想潇洒地转头就走，却没想到头皮一痛，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整个人的身子就往后倒去。
　　而她以为倒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头上的撕扯感也猛然消失，随后坠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云汀抬头去看，发现是刚才自己砸的那人。
　　“放开我！”云汀原想反抗却发现对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被赶出去？”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云汀没办法看清，只是大致能够看到他的眉眼，传达出满满的不耐烦。
　　云汀没回应他，只是脚下又是一紧，连傅图森都未料到那群男人竟敢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要是说刚才云汀还有一些理智在，那现在被托开的她简直是一个发疯的兔子见人就咬，在周边人凑上来之前，傅图森先一步将云汀护了起来。
　　只是云汀应激反应很是强烈，见有人阻拦就发了狠地咬人，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傅图森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怀中人并不知情只一心要挣脱。
　　“住手！”是叶南澈的声音喝住了所有人，包括云汀。
　　在那时，云汀在叶家还维持着乖巧的形象，所以她心一横偷摸着拿了叉子就往腿上插，疼得她立时落泪，她这才松口，却发现已经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云汀有些错愕地抬头，傅图森的面具已经歪了一半，面色有些苍白，从叶南澈那边将视线移到她脸上，与她目光相对，云汀想道歉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微张着血色的唇，睫毛颤抖着扫落一颗泪珠。
　　“我没事。”傅图森腾出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而后起身将还怔在远处便被傅图森一把捞了起来。
　　“过来！”叶南澈的声音听着很生气，随后云汀就被带走了，连话都没来得及和傅图森说。
　　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傅图森的指尖染上了血，也不知道是云汀刚才蹭到的还是傅图森自己不慎擦到了他脸上，莫名的很好看，云汀甚至觉得傅图森身上的丧很艺术，这样的风格她很喜欢，后来她才知道那叫“厌世风”。
　　之后云汀想再找他也没了线索，最后画作拍卖也是匿名收取，傅图森就像一场梦一样和她相遇，并且让她恋恋不忘，以至于从傅图森染血的美中云汀摸索出了新的画风从此更名“笼鸟”，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遇见的人现在就在她眼前。
　　她应该怎么谢谢傅图森呢？
　　“傅先生，你们去靖远的哪里呢？”云汀用余光看了一眼傅图森，问他。
　　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原本是要跟上云汀的，结果阴差阳错被她捡走了，这会儿问他们去靖远哪里，傅图森还真不知道，不过究竟是老江湖了，也能应付这种小问题。
　　“你呢？”回答不上的问题问回去就是了。
　　“我？”云汀故作迟疑，“其实我没想来靖远的，下错了站又没赶上火车出发，所以就现在靖远逗留下来了。”听着还有些可怜的样子。
　　“那你打算去哪儿？”祝明真是热心问她。
　　傅图森则是了然地看向窗外，嘴角牵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逗留？才怪，怎么会有人逗留还将所有行李都带上了。
　　“我们去寺儿湾石窟。” 傅图森结束两人无端的对话，回应了云汀一开始就问他的问题。
　　“那傅先生不介意我跟着你们吧。”
　　“当然。”
　　得到准确的答案，云汀脚下加重了踩油门的力度，其实她原本就是要去寺儿湾的，本想看看傅图森打算去哪将要临时改变行程，哪承想他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
　　她还暗自窃喜自己的出逃之路一开始就遇见了她这样感兴趣的人。
　　云汀既然这样自然地说她要同行，傅图森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一个艺术画家要重新提笔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灵感，对她而言，置身于绝对艺术之下就能够找到灵感。
　　所以在靖远下车，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也只有寺儿湾石窟了。
　　三人到了之后，云汀和傅图森一起走了出去，只不过这里的状况不像二人想的那样。
　　“没有民宿？”傅图森用手机没搜到附近的住宿只好向乡亲打听。
　　“哪来民宿，村里人都少得很，基本都出去了。”那人的口音还有些重，不过大致能听出表达的意思。
　　“怎么办？”祝明已经仰面朝天叹长气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旅途这样坎坷。
　　傅图森倒是没回话，只是沉默着看云汀，“怎么了？”
　　“怎么办？”傅图森笑着重复祝明的话，只是向云汀凑得很近，垂下的视线透露出慵懒又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