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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捉虫) ...

  •   霍幼安特别认真,她拉下霍凝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我方才没和阿母走的原因就是这个,你以后万不能这样说季迟。”

      霍凝一愣,想把手从霍幼安掌心里抽出来,可力气太大,弄红了霍幼安的掌心。见她吃痛皱眉,霍凝鬼使神差停了下来。

      “我没说错啊,季迟和阿父阿母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况且已经成年,为什么还要赖在霍家不走?就是如同外面所说的,贪图霍家的权势,我就不……呜呜呜、呜?”

      霍凝的奚落季迟一句也没听进去,霍幼安说的倒是被他浓缩成了三个字——为了他?还从未有人这么在意他。

      霍凝瞪大眼睛看着霍幼安捂住了自己的嘴,想拉开又怕弄伤这个娇弱的小妹。

      霍幼安坚定地摇摇头,娇小的身影此刻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二姊,你怎么能听信外面外人的话如此想三兄。再说了,亲缘关系又不单靠血缘来决定,二姊,你该向三兄道歉。”

      霍凝仿佛见了鬼:“你说什么?”

      她这样的人自生下来就高贵优越,凭什么要和季迟那样的人相提并论?

      霍幼安撒娇:“二姊。”

      季迟喉结动了动,“算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阿父阿母。”

      霍凝皱眉,开口就想怼季迟,但是……霍幼安还在这儿呢。当着妹妹秋水一样的桃花眼,她开不了口,甚至,她不想让霍幼安失望,小妹这么娇弱,被她气哭了怎么办?又没有什么力气,连还手都费劲。

      “好好好。”霍凝扶着霍幼安的双肩,“我保证,只要季迟不在我面前瞎晃荡,我可以做到漠视他,但是让我道歉,绝不可能。”

      这样也挺好,霍凝不可能真正向季迟道歉,而季迟也不需要她不真诚的道歉。他们两个以后若能相安无事,少给霍府找事就很好。

      “不知道你失了什么心疯。帮这种……帮他说话。算了,我不说……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跟着我,跟你的好三兄去吧。”霍凝一摆手,提裙走了。

      花厅里只剩下了霍幼安和季迟。

      霍幼安走到他身边,“好了三兄,你以后不用烦恼二姊找你的事。”

      季迟的心像陷进了蜜糖里,“多谢……在你之前,还从未有人如此待我。”

      “怎么会?”霍幼安有点诧异。

      霍家二子都心地善良,断没有害人之心的人。就连最骄纵的霍凝,只要哄着她,有些道理她也能听去。

      “三兄,你是不是没有说出来过?”霍幼安追问。

      这话倒问得季迟一愣。

      霍幼安:“看吧,我就说。若你说过一次。都不用阿父阿父出手,长兄都替你能出这口气。你是不是不敢开口,在心里先自己把自己当外人。”

      季迟苦笑,“幼安聪慧,竟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三兄,我懂。”

      这种寄人篱下什么都不敢说的日子她也经历过,也被人奚落过,和季迟不同,她知道如何自救。

      季迟抬起蝶翼一样脆弱的眼睫,眼里只有霍幼安一个人。

      “我猜你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定是有人在你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误导了你。不过府里这么多的人,阿父与长兄常年不在,叮嘱不了这么多事。母亲操持府内外,她不一定知道,二姊和四兄……”

      霍幼安想了想,用什么来形容比较恰当。

      “又不是个心细的。三兄得表达你自己的想法与感受,这样我们其他人为你出气的时候才有理可言。”

      季迟看着霍幼安的嘴一张一合,突然很想笑,他再一次确信他之前吃过的所有苦头,都是在今天等着霍幼安。

      “你自己都不争,还有谁替你争呢?你怎么还笑呢?你听我说。”霍幼安生气得紧,这人怎么这样。

      季迟:“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定然与人争,若是争不过,这不还有幼安。”

      霍幼安恨铁不成钢,但她生气时,说话也是软软的,没有什么杀伤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走,这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

      季迟第一次直接表达自己的占有欲就是在霍幼安这儿:“说不定还真能陪我一辈子。”

      “啊?”霍幼安惊道:“你要陪我出嫁?”

      陪嫁哥哥,镐京有这种传统吗?真奇怪。

      眼看再说就要露馅,季迟不说了,拉着霍幼安就走。

      霍幼安跟在季迟身后看着他的发冠,四兄和虞掠衡他就没立冠,……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霍幼安突然停下,“三兄,糟了。”

      “哪里不舒服吗?”季迟立马停下,转过身担忧看向霍幼安,生怕她哪里不对劲。

      “三兄,我们把四兄忘了,他现在……还和虞掠衡在一起。”霍幼安惊道,拉住季迟的衣袖。

      听到霍幼安的口中吐出虞掠衡三个字,季迟的心像摔了一跤。他无法忽略,下车时虞掠衡看向霍幼安的眼神,身为男人,他再清楚不过虞掠衡的意思。

      幼安告诉他,可以争的。

      “幼安,我想让你离虞将军远一点。”这不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说的,而是一个男人。

      “当然,我最不想与他有牵扯。”霍幼安对这件事不置可否,顺便在心里哀嚎一下,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最最最不愿意接触的高门簪缨世家,还是那种顶级世家。

      一想到她还试图利用虞掠衡,想嫁给他,霍幼安就觉得她是个笑话,她简直是羊入虎口。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意义,就教训她以后千万千万不能乱动利用谁嫁给谁的心,可得仔细想好再做决定,以免自己掉入火坑。

      季迟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他可是欺负你,为何提起他,你如此害怕?”

      “啊?没有的事。”她虽然不想再与虞掠衡有牵扯,但也没必要红口白牙污人清白,“我就是……”

      她不知道怎么说。

      好在还有季迟,他会自己脑补替她解释,“没关系,很多人见虞将军都会心生害怕,幼安已经很勇敢。”

      霍幼安:“那当然。”

      只不过她不怕虞掠衡,她是怕他带来的生活。

      “走吧,去迟了不好。”

      季迟带着霍幼安继续走,至于霍凌,自求多福吧。

      季迟刚带着霍幼安刚来到霍府大门前,他就被挤了出去。

      霍夫人期期艾艾等着幼安,见她一过来便拉着她的手,霍凝悄悄瞪了一眼季迟,挤在她另一边。

      霍幼安回头看了眼季迟,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不是勉强而是真心实意,她才安心。

      虞夫人,“你阿父和你长兄他们也都盼着你归家,以前的苦日子就不再提,以后绝不会有。”

      “阿母,我并不觉得在离郡是过苦日子,所以你也没必要为此觉得愧疚,我如今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明明该被安慰的人是霍幼安,眼下情况倒转,她倒宽慰起霍夫人。

      霍凝见小妹如此,心下觉得她厉害,她每每一听阿母哭着絮叨,她就傻眼,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只想逃。

      还好有小妹。

      车辙印深了,霍家的马车在门口停下。

      霍凝:“阿父回来了。”

      霍幼安却觉得哪里不对,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掀马车帘,虞掠衡带着喝得醉醺醺的霍凌下了马车。

      糟糕的是,霍蓄和霍凛的马车已经进了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霍夫人差点晕过去,“快把这泥猴扶进去”

      仆役正想着接,霍凌一拳挥过去,在虚空中,吓得人不敢接近,“弃宁,喝。”

      霍夫人掩面,“还愣着干什么,快扶进去。”

      不知何时,季迟已经出现在霍幼安身侧。

      这种事情,身为男人自然是懂的。

      虞掠衡:“不如季迟与我一起将阿凌接回府可好?”

      在得知霍夫人有意把霍幼安嫁给季迟之后,他再看见季迟凑在霍幼安身边,就觉得非常碍眼。

      他们两个之间无形的焦灼和压力,电光石火好像要打起来。

      霍凝戳了戳霍幼安,小声问:“他俩这是怎么,感觉会打架。”

      “不知道。”霍幼安诚实地摇摇头,不过虞掠衡没有分她一个眼神,这是个好事。

      她现在很想虞掠衡失忆,把他们的事都忘了。

      霍夫人手忙脚乱,额上起了一片密密的汗,自然无暇顾及这些事,“快扶进去。”

      “扶什么扶?丢人现眼。”背后传来传人一道威严的声音。

      “阿父,还是得扶,扶回去跪三天祠堂就好。”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悦耳,但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好凶……好坏,霍幼安宁神看过去,看到了她的阿父和长兄,一个魁梧气势如虹,一个长身玉立。

      霍凝蹦蹦跳跳走过去,“阿父!”

      “诶。”霍蓄揉了揉霍凝的头,然后略过径直到霍幼安面前,也揉了揉她的脑袋:“幼安,小时候猫崽一样大的幼安长这么大。”

      她算是知道霍夫人为什么要喊其他几个孩子泥猴。

      霍蓄看着自己娇娇弱弱的女儿,送走的时候像只小老鼠,一晃已经长这么大。

      霍凛也走了过来,学着阿父那样,不太熟练揉了揉霍幼安的脑袋,“回家就好,先回去,回去再说。”

      接着霍凛从季迟手里接过还在闹的霍凌,一个手刀下去,被揍的人安静了。

      接着,霍凛又不甚温柔地把他递给候着的仆役,“带下去。”

      说完,霍凛又教训起季迟,“阿迟,你是兄长,面对不听话的弟弟,不可优柔寡断,懂吗?”

      季迟:“是。”

      霍家聚在一起,虞掠衡孤家寡人一个,倒显得落寞。

      霍幼安回首看他,却和虞掠衡的视线相撞,也不知他看了多久,霍幼安像一个受惊的兔子那样,匆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吓死了吓死了。

      她的那点情绪变化自然没逃过虞掠衡的眼睛——她怕我?怕我什么?可是听信他身上的诅咒和谣言?

      以往他不关心这些,但今天倒想追根究底,为什么突然避他如蛇蝎?

      霍蓄:“辛苦虞将军,若虞将军不嫌弃,来我家吃个薄酒?”

      本是客套之意,谁都知道虞掠衡是皇帝最锋利的刀,是孤臣,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虞掠衡:“自然,霍伯父邀约,弃宁自然愿意。”

      霍蓄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请。”

      和霍幼安擦肩而过,虞掠衡又瞥了霍幼安一眼。

      她……好像惨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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