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掠娇》飞鸟藏

10、第 10 章（小修）

　　虞掠衡：“能拉动吗？”

　　霍幼安试了试，这里的弓箭都是给成年男子的，她本身力气就小，根本拉不开。

　　“虞将军不用管我。”霍幼安说着，看向虞掠衡的箭靶，那上面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和隔壁的季迟霍凛的比起来，有些可怜。

　　虞掠衡却不以为意。

　　他拉着霍幼安，不由她拒绝：“继续。”

　　说着他拉开弓，和霍幼安的手保持一个礼貌又暧昧的间距，她不用使太多力，但箭的准头需要她自己判断。

　　霍幼安整个人几乎被困在虞掠衡的阴影里，从背后看过去，只能看见虞掠衡和打在他臂弯处的长发。

　　甚至只要她微微侧上一点点，她的发丝就会亲昵地拂过他的嘴唇。

　　“你紧张什么？盯好你的目标。”虞掠衡看着霍幼安说道。

　　他的压迫感太强，把她吓了一跳，手脱了力，箭飞出去，结果没飞多远就跌在地上，看起来孤零零怪可怜。

　　“我、我不会，松开我。”她好像被圈进了他怀里，鼻尖笼罩的都是他的味道。

　　霍幼安不愿意他们离得如此近，虞掠衡的太有压迫感，让她不舒服。

　　她心里像灌了铅块，重重地往下坠。

　　虞掠衡压低嗓音，“你想推开我？用过就丢。”

　　他又抽出一支箭，拉满弓盯准箭靶，箭咻的一声飞出去，直中靶心，接着箭羽都没入靶心中央。

　　霍幼安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对。”

　　“这样？”虞掠衡的手扶着弓离霍幼安越来越近，在即将碰到之际，猛然松手，“满意了？”

　　重量全都转到霍幼安的手上，她猛地吃劲，拿不动，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还觉得我冒犯吗？”虞掠衡一手去捞弓箭，一手去扶腰。

　　弓箭他捞到手了，但人没有。

　　是季迟，她把霍幼安拉到自己身后，强压着怒火：“虞将军，你太咄咄逼人。”

　　虞掠衡轻笑，越过季迟，看着霍幼安缓缓道：“我有吗？”

　　半是威胁，半是疑问。

　　虞掠衡在气她突然不理他。

　　霍幼安的掌心阵阵发麻，她不想被卷进镐京。

　　斜阳斑驳的光影撒在她身上，可霍幼安却觉得遍体生寒，看着眼前虞掠衡颀长的身形，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怎么？”瞧见她不舒服，虞掠衡又有些服软。

　　随着虞掠衡靠近，霍幼安跟着退了一步。

　　“够了。”霍凛看不下去。

　　霍幼安躲在霍凛身后，这才觉得能呼吸，从刚才的压抑里逃了出来。

　　“虞将军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我们霍家的人和事我们自己会管。”霍凛拉紧霍幼安：“我们先走。”

　　一场风波在霍凛带着霍幼安离开之后慢慢平息下来，又或者说转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季迟冷脸，不觉得为了霍幼安争风吃醋有什么不对：“比一场？”

　　虞掠衡：“赢你一个文臣，我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季迟沉默不语，额上青筋乍起，转身自虐一般地抽出箭，一发一发射向箭靶，没过多久，十支箭靶中靶心的已有八支。

　　是有点东西，略微有一点点资格当他的对手 ，不过虞掠衡从来都没有小瞧敌人的习惯，此番也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他拉满弓，顺着箭靶最中央，破开季迟迟的箭尾，最可气的是，季迟那两支未射中靶心的箭，也让他紧追着射中，甚至于这两个箭靶，都让他给射劈了。

　　虞掠衡：“你倒让我挺意外，怎么不从军？”

　　季迟丢开弓箭，脸上划过一抹韫色：“你倒不觉得让我意外。”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箭术比不过虞掠衡，但幼安说了，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不能坐以待毙把命运交给别人。就算比不过，他仍然要让虞掠衡知道他不是什么容易拿捏的角色。

　　季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霍幼安的未婚夫是我。”

　　虞掠衡视规矩于无物也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呢？”

　　季迟手中的拳头紧了紧，“礼义廉耻四个字，需要我教虞将军？霍家不会愿意把幼安嫁给你，更何况就算霍家同意了，圣上也不会。”

　　圣上这边好处理，霍家的意思……他已经试探出情形。

　　虞掠衡失笑，“如果只是这样就想着能拦住我，那你确实是小看我了，不如试试，我猜最后的赢家不是你。”

　　季迟咬紧牙关，字儿几乎是一个一个蹦出去的，“夺妻之仇，在下也不是好惹的。”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虞掠衡紧了紧手上的护腕，“要打架吗？”

　　季迟应了。

　　等到霍蓄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季迟捂着肚子，虞掠衡捂着眼。

　　霍蓄吓了一大跳，大喊道：“虞将军明日还要上朝，阿迟你快住手，阿父什么时候教过你比试打人脸？”

　　季迟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五脏六腑一抽一抽地疼，他喘口气都疼，这个疯子，这分明是他自己打的。

　　谁不知道这时候打架就应该用阴招，专往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去打。

　　虞掠衡得意冲季迟挑眉，又对着走过来的霍蓄装无辜，“伯父没关系，比试而已，拳脚无言，受点小伤都是自然。”

　　“来来来让我看看。”见都打红了，霍蓄有点着急：“我知道，可你总得见圣上，圣上护你护得像眼珠，阿迟的怎么办？”

　　总不能真外放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县去做官，幼安才刚回来，他舍不得宝贝女儿吃苦，更舍不得她去其他地方。

　　虞掠衡：“伯父果然直率，放心，告知陛下，是我自己摔的，与其他人无关。”

　　霍蓄：“这孩子素日里都很温和，今日怎么下手这么重？”

　　虞掠衡，“无碍，阿迟左不过刚刚成年，”

　　季迟：“阿父，不是我……”

　　“你别说话，你快去治伤。这件事别给你阿母说，免得吓到她。”霍蓄一挥袖，他当然知道自家这个傻小子怎么会把虞掠衡打成这副模样，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顺着台阶下就行。

　　季迟眼里划过一丝失望：“是的阿父。”

　　好了，这下霍蓄和季迟的感情如何，他也知晓，目前看来霍家最有可能帮他的只有霍凌一个人。

　　虞掠衡眼神一凛，又转瞬即逝，“我没关系，都是武将，这伤跟战场上比起来不算什么。伯父这么紧张，倒让我觉得不自在，日头已经过去了，不如我且回去。”

　　霍蓄：“且慢，我先带贤侄先去上药。”

　　“多谢。”如此，他又可以留下。

　　这边霍凛和霍幼安还不知道他们又生变故。

　　他眉间的阴影加重：“小妹，你如实告诉阿兄，你和虞将军之间……？”

　　霍幼安连忙否认：“什么都没有。”

　　听阿平给她讲，不守女训的未嫁女被浸猪笼点天灯乱棍打死，她不愿意。

　　“好，下次阿兄见到他，一拳把他打跑。”

　　扑哧——这话给霍幼安逗乐了，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霍凛见状，神色也温和下来，他微微弯下腰，揉了揉霍幼安的头发。

　　“不相信阿兄？阿兄的梦想就是当将军，报效国家，你别看阿兄如今一身文人做派，论起武艺也不比虞掠衡差，只是……”

　　“只是什么？”霍幼安问。

　　她以前年少时听闻远在西北大漠的双亲兄长，也曾想过要当一位将军，因为体弱多病就暂且搁置。没想到阿兄，也抛下了他的梦想。

　　霍凛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又转瞬一点点凝成嘴角的平直。

　　“长兄……”霍幼安眉蹙起来，朝着霍凛微微迈了一小步，她好像说错话，不该多问。

　　“罢了不说，不提那些旧事。”霍凛抽出羽扇点了点霍幼安的额，“你倒是心思敏感，和阿凝不一样。”

　　霍幼安捂住自己的头，“二姊也很好，我跟她是不一样的好，长兄不要拿来比较，不然二姊会不高兴。”

　　霍凛，“这才见了一面，就看出阿凝的臭脾气，聪明，这点像我，走我们去找阿母。”

　　霍夫人这边更焦头烂额，她揪住刚醒过来的霍凌耳朵，“你再说一遍，你细细给我说。”

　　霍凌吃痛俊脸变得皱巴巴，就这样满眼的惊色盖都盖不住，“阿母，弃宁说他想娶小妹。”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