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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辰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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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之上巍峨雄伟的大殿纵使薄雾缭绕也难掩琉璃之色,反而平添了些威严神秘,倒是很符合仙界一贯的审美。
此时众仙齐聚于此,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都在互现看着眼色,坐立不安。
只因今日是仙尊的生辰,特地在数月前派人前往魔界邀请魔尊前来,那魔尊也是说了要亲自前来祝贺的,谁知现下这时辰早过了还是不见踪影,奈何对方是魔尊还不能不给面子,众仙连同着座上那位就只能干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高在上的仙尊最终按耐不住,收起先前总是无意间敲打桌面的手改举起桌上的酒杯,狭长的凤目由于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微弯起,平添了丝抚媚,但更多的还是冷厉感,只因,那笑意不达眼底。
要说长相吧,那仙尊大人绝对是六界无敌手的第一美男,一袭白衣如雪,墨发如瀑,凤目珀瞳,眼角的一颗泪痣更为那双凤目平添风韵,说白了就是一张漂亮的男人脸,却又不显女气,一切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不过听说仙尊大人生起气来也挺恐怖的,说是曾经有一个小仙犯了大错惹仙尊大发雷霆过一次,还是一样的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琥珀色的瞳孔沁满寒冰,直叫人遍体生寒。
不过那都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也只有几位年长的上仙见过,仙尊为世人所熟知的样子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反正总比那位没来的魔尊大人强多了,那位才真的是天煞孤星,能与之相比的可能也就冥界的那位尊上了,跟亡灵打交道嘛,肯定更“丧”一点。
“想必是魔尊有事耽搁了,那就不等他了,众仙家。。。”
“云舒老弟怎么这样啊,不就晚了一会,怎么都不知道等等本座。”
一抹低沉男声骤然出现在大殿之上,敢直呼仙尊名讳还叫的这般亲昵的,纵观六界也只有一人了。
“恭迎魔尊殿下。”众仙齐向来人方向作揖行礼。
是了,敢这么大胆的也只有当今的魔尊殿下了。
大殿中央一团黑雾逐渐化身出人形,男人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剑眉冷目,幽暗的瞳仁发散着独属于魔族的危险气息,薄唇微挑尽显邪魅性感,一身黑金衣袍贵气挺拔,强大的气场让几位小仙都有些坐不住了,跟这九重天上的一众白衣神仙那样格格不入。
座上的云舒轻笑了声,“上一次继位大典邀请你来小酌几杯你可是放了本座几万年的鸽子,到现在那坛云仙酿都还在容溪树下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启开。”
黎宿自顾坐到了为首的席位上,就好像知道这最尊崇的位置就是为他而留的,“好说,等宴席结束了本座去一趟便是,没什么麻烦的。”
云舒落在唇边的酒盏停顿片刻,抬眸对上黎宿幽暗的目光,俩人眼神碰撞之后默契地各自一饮而尽了手中的酒。
也各自在心中感叹一句:几万年没见还是这副德行。
魔界和仙界自数十万年前便势不两立,直到数万年前四大凶神现世,肆虐六界,起初大家各自为战,最后的结局便是生灵涂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横尸遍野,最后没办法这才放下之前的恩怨,集结六界之力携手抵抗凶神。
只是即便如此那次大战还是损失惨重,神、仙、魔、妖、人、冥六界之尊以自身元神为祭,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才勉强嗜杀四大凶神,这也就是为何如今的各界尊位都很年轻。
至此,神界、妖界、冥界元气大伤,归隐于世,永不再过问凡事,时至今日两界到底恢复如何也无人知晓,无人打扰。
不过也有好事发生,历经此事仙、人、魔三界的关系得到了改善,三界诸人也会互相走动走动,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
就好比今日,按容景仙君的话说魔尊殿下就是对咱们仙尊不一样,要不就凭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德行,让身边的魔侍随便捡个东西送过来那就算来庆贺过了。
因为他就收到过,一盏已经灭了的琉璃灯,送来之后甚至还碎了,他还得连夜一片片拼起来给回话说真好看。
哪里有这亲自来的待遇。
云舒借用酒盏遮挡住眼中的冷意,他没看懂黎宿方才的眼神,只是觉得极度不舒服,那双墨瞳好像会窥探灵魂。
云舒一直都知道,如今六界的安稳,三界的平衡都不过是假象罢了,只是当年的惨剧还在各自心中留有芥蒂,若是时间再久一点,欲望吞噬了这份芥蒂,到那时,这份平衡稳定便会被轻易打破,大家的心中也只剩下了对自己欲望的追逐。
他们刚才的眼神交汇,则更像是相互的试探,对方稍有退步便会被吞入腹中,沦为果腹之物。
黎宿的事迹他听过不少,先魔尊身去后带领手下十万魔兵围剿琉华殿,亲手嗜杀几乎所有手足才得以坐上了魔尊之位,只留下了最小的弟弟据说是个先天不足的才保下了一条命,这样一个嗜血冷情之人也是他如今最大的忌惮。
然而云舒的事迹黎宿却知道的少之甚少,他也不是没打听过,只是这人就像是把自己包裹起来了,不让人探究半分,就连那张绝美的脸庞他都很少见到第二种表情,好像永远都是这副笑眯眯的的样子。
有趣,真想看看别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是不是还像现在这般漂亮。
他就不信了,能坐稳这九重天仙尊宝座的人能是什么善茬儿,不过是这张狐狸皮低下还藏着什么罢了。
两位尊上互相较着劲儿可是难坏了一众小仙,是喝酒也不是,说话也不是的,别扭得很。
只有容景仙君这个没心肝的一杯接着一杯饮酒品菜好不快活,最后还是予卿仙子偷偷踹了他一脚,用传心咒告诫他别吃了,长点心吧!
“你看不出来这俩人杠上了?还吃,再吃你就得去化元台吃了!”
“啊?这不是挺客气的吗?不是还说要一起喝酒吗?”,在外人看来就是容景仙君放下了手里的鸡腿,恭恭敬敬地坐好。
“喝什么酒啊,这话也就你信,从俩人都称自己为本座还有好多懒得跟你解释的小细节我们就都感觉不对了,也就你傻,怪不得给你个破琉璃灯呢。”,说完予卿仙子还送了个大白眼,要不是因为她和这二货当了几万年的邻居鬼才懒得管呢。
云舒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宴上的氛围了,好好的一个生辰宴结果倒让所有人看他俩的眼色了。
“今日松龄没来倒真是清静了不少,要是他在必定嘴闲不住,就听他吵闹了。”
松龄便是人界如今的小皇帝,皇族宋氏本就人丁凋零,当年老皇帝身死时只留下一幼子便是陆松龄了。由于年纪太小,云舒便把他当成个孩子哄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遥清战神起身禀告道:“人界如今战火连绵,小皇帝忙于政务实在脱不开身,这才没来,特地派人送来了贺礼还说等打了胜仗再来要奖励。”
战神一番话下来倒引得宴上笑成了一片,缓和了不少方才紧张的氛围,云舒忍俊不禁,在战火连绵,弱肉强食更甚的人界能坐稳皇帝宝座这么多年,也不知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战神没去帮一把啊,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啊,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啊?”,黎宿满是嘲讽的话让遥清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站起身指向黎宿的方向怒道:“你说什么。。。”
黎宿冷冷瞪向遥清,“我什么?”,眼中的狠戾让遥清为之一颤,最终咬牙咽下了这口恶气,极不甘心地收起了手,坐下猛灌下一杯烈酒压下这股不甘和羞耻。
这已经不是黎宿第一次这么当众拂他面子了,不光是他,就算是仙尊,黎宿也敢当众驳面,这人就是这么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好像不在意这世间的一切。
不过说实话,遥清偷偷看向黎宿的方向,对方正无视着几位上仙的敬酒,甚至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真的有些羡慕这样的黎宿,拥有着位高权重的身份,拥有着这世间的一切,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只要做自己就好。
果然,生辰宴还没结束黎宿便提前走了,甚至连句话都没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地无影无踪。
云舒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默默感叹道,如今黎宿的法力怕是越发深不可测了,从始至终自己竟一点没有感受到属于魔族的气息。
云舒望向容溪树的方向,眼中有些许的失望之色,轻声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那盏云仙酿?”
云舒仰头一饮而尽盏中最后那点酒,起身面向众仙家道:“本座今日有些累了,众仙家也散了吧,”,他转身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遥清战神和容景仙君留下。”
两人对视一眼,很是疑惑仙尊找他们能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