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风信子》采采卷耳妖

8、第 8 章

　　由于今天星期五，晚上没有自习课，下午放学后不管是走校还是住校的学生都可以出校门，走校生回家，住校生采购生活用品，然后周六下午开始上课，周而复始。

　　何夕背着书包跟着何年回家，她身边走过好几个女生，都频频地向他们看来。她仰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何年，阳光掠过少年的眉梢、鼻梁、唇瓣，他的脸半隐在树荫，半露在阳光，目光如火炬。

　　“看什么呢你？我脸上有脏东西？看得这么认真？”

　　何年见前面有家奶茶店，刚想问何夕喝不喝，结果一转头就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那认真的眼神顿时让何年以为自己脸上是有脏东西还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

　　何夕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盯着一旁的梧桐树说，“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想得怎么专注？”

　　何年关心地问，“是关于你的胃病的？”

　　何夕嗯了一声后，为了避免何年又絮絮叨叨地说一堆，连忙指着前面的奶茶店说：“喝奶茶吗？”

　　何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刚刚就是想问你喝不喝。”

　　“喝啊！”

　　何夕朝奶茶走去，何年跟着她身后，很不放心地说：“以后你多注意一下吃的，少吃那些伤胃的,还有，要注意饮食习惯......哎，你听见没？”

　　何夕万般无奈地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听见啦，知道啦，你喝什么？”

　　“一杯柠檬红茶。”

　　何夕见何年又想说什么，立马转过身去点奶茶。

　　等拿到奶茶后，两人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爸？严姨？”

　　何年打开门后，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何夕摇摇头，就在何年拿着书包回卧室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爸。”他接通电话说，“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有些嘈杂，尖锐的鸣笛声让何年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等声音小了一些后又重新贴近耳朵。

　　“我送你严姨去高铁站，等一下就回去，你们要吃点啥子不？”
　　何嘉皱着眉头看着离他们远去的货车，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堵车了，一辆大货车从一旁的岔路口出来，又打着方向盘转弯，一下子将后面的车都堵在了后面。

　　何年朝何夕挑眉，何夕摇摇头，他回复说：“爸，你随便买点卤味，最好是鸭头和鸡翅。”

　　何嘉又和何年说了点别的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看向一旁的严丽说：“丽姐，你真不和夕夕道个别吗？”

　　严丽取口罩的手顿了一下，她将口罩取下来后，喝了一口水后说：“不了。”

　　随后她看了一眼手机说：“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老何，谢谢你，她的费用我会定期打给你。毕竟当初她爸死了后还给她留了一比钱。”

　　何嘉没拒绝，也没答应，他将手里提着的水果递给严丽，她接过水果，推着行李箱就走了，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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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回A市了。”何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何夕，可能是觉得这么说不太好，他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你看她都走得这么急！”

　　“何年，你不用安慰我。”

　　何夕没有直接咬在削好的苹果上，反而是用刀将苹果切开，随带将果核去掉后摆在盘子里才吃。“我知道她在A市有家庭，她这才过来也是迫不得已。她早就想走了，只是迫于面子而以。”

　　何年见何夕说话的语气很平，没有一点起伏，就像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他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眼前的女孩个子矮矮的，又很瘦，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一样，看起来像个初中生。

　　“哦对了，下周是校庆，我带你去个位置看演出，到时候我也会上台，期待吧！”

　　何年不想见到何夕这样低沉，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像向日葵一样，迎着阳光生长，笑容满面。
　　何夕嘴里叼着一小块苹果，她听见这话后，鼓着右半边的腮帮子说：“我知道，夏木和我说了。”

　　“行，到时候记得别乱走，我带你去看演出。”

　　何年弯腰伸手也拿了一块苹果塞到自己嘴里，他见何夕还想说什么，嘴里的苹果还没有咽下，他就急着开口打断她说：“就这么定了啊!”

　　何夕见他这样了断，便没再说什么了。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咀嚼着还没有咀嚼完的苹果，脑中确实在想严丽离开的事情。

　　虽然知道严丽会走，但她以为严丽至少会和她道个别，或者亲口告诉她一声，但严丽没有，严丽走得很急，就像是觉得要是晚了一步就会被她缠住一样。

　　原来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何夕明白，严丽不想再想起过往的一切，她们母女两长达好几年没见，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被时间磨灭，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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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嘉是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回来的，顺便还给何年和何夕买了鸭腿，鸭头，鸡翅还有三瓶可乐。
　　“爸，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可乐！”

　　何年一不小心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气得何嘉抬手就是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别说！”

　　随后又放低声音，温柔地问何夕说：“夕夕，多吃点，你太瘦了！”

　　何年见何嘉要将一个油腻又沾满了辣椒的鸭腿递给何夕，他连忙伸手半路拦截，就在何嘉要生气的时候，何年说：“爸，夕夕患有慢性萎缩性胃炎，不能吃过烫、过咸、腌制、熏烤、油炸、霉变的食物。”

　　“夕夕，都这么严重了，你怎么不和叔叔说！”

　　何嘉将手中的鸭腿放回去，满脸严肃地看着何夕。

　　何夕察觉到了何嘉的情绪，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何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何嘉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何年，眼神中透着疑惑，似乎在说：这是什么情况？

　　何年听见这话的反应和何嘉一样，但他很快意识到，何夕在道歉，因为她自己没和何嘉说病情而道歉，虽说这道歉没什么，但何夕的第一反应让何年觉得有些不太好。

　　“夕夕，你道歉干什么！”何年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是你的错......不是，我......”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和何夕怎么说，才能让她别这么小心翼翼的。

　　何嘉拍拍何年的肩膀，示意他先别说话。等何年安静下来后，他才认真地看着何夕说：“何夕，你记好了。首先，你在这里做客，你是客人；其次，你妈给了我一比钱，当作你今后的开销。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该发脾气的时候就发，委屈的时候就哭，别把所以的事情都憋在心里，知道了吗？”

　　说实话，何嘉的这番话让何夕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久违的父爱。

　　“嗯，谢谢何叔叔，谢谢......哥哥。”何夕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虽然他们这么说，但何夕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被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小孩儿，才有资格无理取闹。

　　这顿晚餐吃得有些悄无声息，由于何夕的胃病，何嘉专门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面，而何夕也是将面全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