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界执法日常》四脚吞金兽

4、父母

　　邵野回来时脸色阴沉，席封抬头：“怎么了？”

　　邵野回神，收拢了神色：“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修养，护工已经给你请好了。”

　　席封理解：“好。”

　　邵野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他眯着眼，语气暗含威胁：“在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之前，我不希望在别的地方看见你。”

　　席封见邵野一副他不回答就不走的表情，痛快点头，面色纯真无辜，眼睛里充满了大学生身份应有的清澈：
　　“好的。”

　　邵野没有动作，依旧看他。

　　席封瞪大眼睛：“你不信我？”

　　邵野迟疑了瞬间，说：“我信。”

　　嘴上说着信，但他出了门，第一时间招了五个保镖站在门口，吩咐道：“两个人看监控，剩下的就守好病房，看好少爷，在他病好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有什么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

　　保镖：“是。”

　　而此刻病房内，不知道自己被背刺的席封正在听F001说话：“宿主，他的身上，有［能力者］的专属能量波动。”

　　席封毫不惊讶，他解释：

　　“邵野是突然回国的。他自小在国外长大，突然被邵城送回来，虽然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我，但是那段时间我观察过，邵野什么都没有准备，语言不通、水土不服........甚至回国程序都不对，与其说保护我，不如说是什么不可抗因素被强制回国。”

　　直到系统任务，了解到特行局，脑中缺失的一环终于补上，他也从中窥探到了真相一角。现在系统的话，也只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然而令席封疑惑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F001：“有系统在，宿主自身的能量波动会被自动掩盖，这也是对宿主的保护。即使觉醒了，宿主也和普通的［能力者］不一样。”

　　席封：“因为我的血脉？”

　　F001说：“因为我的存在。”

　　席封一楞，没想过这个答案，饶有兴趣：“仔细说说？”

　　结果F001一开口，就差点让席封从床上跌下去：

　　“这个世界有我的同类。”

　　席封思索片刻，问：“你们.......是竞争关系？”

　　F001满意自己宿主的敏锐：“系统之间的编号不同，功能也不同，编号越靠前，携带能量就越多，能带给宿主自身的机遇就越大。但是系统是可以升级的，而升级的能量来源就是掠夺其他系统。”

　　席封吐槽：“机遇多大不知道，差点噶了是真的。你这个001编号，合着还是个唐僧肉。”

　　席封是真真切切的死过一回。他能够活下来全靠系统的被动程序。在救援队来之前，他的呼吸其实就已经停了。

　　是系统的被动程序一直在给他输送能量，修补了他的心脏，这才让他近乎奇迹般的起死回生，留了一口气等到邵野的救援。

　　鬼门关这么走一遭，席封挺感谢系统的。

　　“等等，”席封突然想到刚刚系统对待邵野的态度十分冷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皱眉：“你实话告诉我，上面的人是不是知道系统的存在？”

　　F001：“是的。数据显示，有超过五分之四的系统被地球掌权者捕获藏了起来。”

　　五分之四！

　　席封头皮发麻，也不躺了，挣扎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F001：“宿主，您干什么？”

　　席封艰难地摁着开机键，一星期没看手机，其他人估计也忘了给手机充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机：“报警。”

　　F001冷眼看着席封动作，无机质的声音透出一丝森寒：“.......根据数据显示，被地球掌权者捕获的系统及其拥有者，大部分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啪——”
　　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席封并不是天真单纯的人，他身为富二代，十岁失去父母仍安稳活到现在，靠的从不是什么幸运。更别提他中二期，痴迷于各种极限运动，世界各地乱跑，一次次死里逃生，如果只会哭着等待救援，早就死了。

　　就像刚刚过去的［天劫］，系统给了他一把弓，而身为富家公子哥，射骑是他的必修课，他才会在系统接管结束后迅速调整自己，以最合格的姿势拉弓搭箭。

　　如果换一个对冷兵器不熟悉的，嘎的更快。

　　对于这些被捕获的系统及其拥有者的失踪，席封也不想报之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席封抿了抿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完成任务后就会自动脱离？”

　　F001：“只要宿主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系统汲取足够的能量，就会自动脱离，离开这里。”

　　席封试探：“你应该知道我的资产，如果我失踪了，这可不是能够轻易掩盖的事。”

　　F001：“死亡可以解释一切，就像宿主的父母一样。”

　　席封愣了愣，被子下面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根根扣拢，他面带微笑，语气惊讶，缓缓问道：
　　“……001，你知道我的父母？”

　　F001：　“柳菲，［龙傲天不分男女］系统，编号B001拥有者，目前下落不明；席谟，［全球首富］系统，编号A6782拥有者，目前下落不明。”

　　说着，F001调出一大批系统的名单，其中柳菲和席谟的名字被它直接圈了出来。

　　它说：“宿主完成任务，借助系统的力量调查真相，系统借助宿主汲取能量，这很公平。”

　　确实公平。

　　席封并不怀疑系统的话，因为在系统激活之前，除了任务面板，还有一个系统守则，第一条就是——

　　［系统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做法误导、暗示、伤害宿主，不得对宿主撒谎。］

　　冰冷的机械音混着窗外不知何时响起的急救鸣笛，叫人想起多年前那个混乱雨夜，骤然亮起的雷声撕开了天幕，掌权人死亡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圈子，众人纷纷攘攘，遮不住的是如出一辙的贪婪得如同鬣狗一般的目光。

　　空旷的庄园里，无数只手伸出又收回，纷杂的身影来了又走，草地上的积水被脚步溅起在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绅士的裤脚，又被人带着踏上了内室的白瓷砖上，肮脏得令人作呕。

　　沉默良久，席封垂眸：“你说的没错。”

　　F001仍有疑惑，它问：“宿主，经过系统计算，当您的肋骨染上您的心头血的时候，血脉能量发挥到了最大。请问宿主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在系统的资料库里面并没有记载。

　　席封还在思考，闻言随口一说：“我不知道啊。”

　　F001：“？”

　　只听席封说：“玄幻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F001：“……”

　　在当时那个情况，要么死要么赌一把。还好命运女神眷顾，他赌赢了。

　　能力者的身体显然很抗造，即使ICU进了两回，但不到半个月，他就活蹦乱跳了。

　　“席先生，这是您要的衣服。”

　　席封拿了去卫生间换上，出来看见了另外一个袋子，里面的焦黑很眼熟：“那个是？”

　　保镖：“那是您住院时穿的衣服，因为时间原因，还没来得及洗。”

　　席封：“……不用洗了，直接给我吧。”
　　都成碎片了还洗什么洗？

　　回到家，席封把衣服随手放在了沙发上，打算一会儿扔掉，转身去洗澡。

　　他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虽然醒来后每天洗澡，但是总觉得身上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儿。

　　席封泡了半个小时的澡，确认自己身上只有沐浴乳的玫瑰香，这才慢吞吞地穿了浴袍出来。

　　被浴袍包裹的身体柔软而温热，折腾了一天后，困倦感在此刻姗姗而来。席封打了个哈欠，慵懒充斥在他优越的眉眼，水雾萦绕在半阖的眼底，如同春日里犯了眠困的狸猫，他漫不经心地打理了一下尚在滴水的头发，就没骨头般躺在了沙发上，浑身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细小的水滴顺着青年碎发滑下，啪嗒一声滴在了旁边装着衣服的袋子上。

　　“嗯？”
　　从喉咙间发出一声表示疑惑的字，半晌，席封才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带回来的袋子里面，破破烂烂的裤子正往外掉着灰渣。

　　席封眼神一下子凝固了，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灰渣是从裤兜里面掉出来的。

　　他沉吟片刻，道：“这，该不会是……衣服渣？”

　　说着说着，他下意识地开始回想，当时被雷劈后，他的内裤是不是还完好无损地穿在自己身上。

　　应该……大概……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F001扫描了一下，分辨出材质，说：“宿主，这种物质成分是蛋壳、稻草，还有少量的……朱砂。”

　　朱砂？

　　席封瞬间想起，他当时被系统的存在烦的不行，脑袋一抽请了个大师，大师给了一个幸运符，他忙着举报，顺手给揣睡衣兜里了。

　　想到此，他神色微妙：“.......这个大师，该不会是个真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