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读心术破案》墨青灯

15、第十五章

　　接连几日，药房门前梅树开始衰败，树上的花瓣皆掉落于地，整个树干俨然枯萎。

　　林晔站在树前仰望许久，不禁叹息：“看来宫中有大事发生。”

　　林汐路过，看着师父伤怀的样子，打趣道：“师父，明明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是好兆头。”

　　“你不惹事就是太医院最好的兆头。”他转身看见孽徒，心里甚是不快，“再过几日就是春试，你不好好温书，来药房做什么？”

　　林汐赔着笑脸走到他跟前，“师父，淑妃娘娘一直让我给她配怀龙种的汤药，我这不是给她熬药呢？”

　　林晔捂住双耳，迅速远离药房，“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为师，我可不想牵扯进去。”

　　“师父，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春试考几门呢？”林汐把住门框，看着师父畏畏缩缩的样子，大声询问。

　　三日后，入夜之后，林汐端着汤药赶往云华宫。

　　明明她告知淑妃将药方给宫女，让她们亲自熬制就成，不必等自己，可淑妃非要她亲手煎药才放心。

　　看来是对瑶妃中毒之事有了阴影。

　　今日寒风萧瑟，一群乌鸦“啊啊啊啊”叫的冲过林汐的头顶，落在云华宫的瓦片上。

　　几片黑色的羽毛落了一地。

　　“疯鸟。”林汐指着乌鸦骂了几句，走到淑妃寝殿门口，看见殿内不曾点灯，轻敲了几下。

　　只见一扇门“咯吱”一声，悄悄地弹开一角。

　　林汐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殿内，心想还是不要进去，毕竟现在是以男子的身份，本来就不能碰后宫女眷，还是走为上策。

　　正当她准备离去，一声凄惨的猫叫声从殿内传出。

　　一只黑猫从门缝朝林汐扑了过来，吓得林汐将手中汤药洒了一地，摔倒在地。

　　黑猫用那双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林汐倒在地上不敢动。

　　直到它“喵呜”一声跳上房梁，不见踪影。

　　殿门被黑猫撞开，林汐借着月光微微看见有人躺倒在地，前去查看。

　　待她翻过人身，吃惊道：“春桃！”

　　殿外突然灯火通明，从外面冲进来许多士兵。

　　外面传来淑妃的声音，“就是有一个黑影，你们仔细查找。”
　　她刚进入殿内，看见这幅场景，直接晕了过去。

　　林汐这才看清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面前的春桃早已失去了气息，她的脸上有被猫抓过的三道痕。
　　还没等她验尸，就被侍卫直接带走。

　　崇明殿内

　　皇帝在林汐面前来回踱步，手扶下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林汐紧闭双眼，使用读心术。

　　[这个小御医所到之处皆有命案发生，这究竟是晦气还是另有图谋？]
　　皇上突然停了下来，蹲在林汐面前，仔细观察她的面相。

　　她突然睁开双眼看到皇帝那张大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嗯，男身女相，果然不吉利。”皇帝抿着嘴唇，一本正经。

　　林汐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就是皇上观察她半天得出的结论，不过没把自己当成凶手已然是万幸。

　　不一会儿，刑部侍郎陈哲等候在殿外。

　　皇帝狐疑地看向殿外，“他来干什么？”

　　“启禀皇上，老奴听闻这刑部侍郎陈哲新官上任三把火，誓要将宫中大小命案全部解决。”皇上身边的公公贴心回答。

　　“呦，那朕要瞧瞧他怎么办案，陈公公，宣他进来吧。”他坐回龙椅，把手一挥。

　　“宣刑部侍郎陈哲觐见！”陈公公嘹亮的嗓音响彻大殿。

　　随着殿门打开，陈哲身穿绯色官服，一脸正气地走进殿内。
　　“微臣参见皇上，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手一抬，示意他平身。

　　陈哲瞥见林汐双手沾满鲜血，眼神充满疑惑。
　　[难道皇上已经查到凶手了？]

　　林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从这个人见了自己第一面起，就把她当成凶手。

　　“难为陈侍郎连夜进宫查案，可是这宫中的消息，你倒是知道的挺快的。”皇上有意无意地提问。
　　[这深夜进宫，怕不是在朕身边安插了细作，监视着朕的饮食起居。]

　　皇上心思缜密，林汐替此人捏了把汗。

　　只见陈哲迅速下跪，将头埋在双膝里，态度诚恳，“启禀皇上，臣有一好友在宫中当值，所以知晓消息必然比常人快些，如皇上要责怪的话，责怪微臣就好。”

　　皇上看他确实忠于职守，摆摆手，示意他平身。
　　“既然爱卿心系社稷，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来做。”

　　“谢皇上。”陈哲谦卑地起身。

　　此时皇上打了个哈欠，他感觉有些疲乏，准备离开。

　　“皇上，微臣明日还要参加太医院的晋升考试，现下可否回去？”没有人在乎林汐的死活，她着急地叫住离开的皇帝。

　　谁知陈哲站出，拒绝道：“皇上，万万不可，还没查清楚命案的真凶，林御医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人，暂时还不能洗清嫌疑。”

　　林汐的脸瞬间黑了下去，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总把她当成凶手？

　　皇帝一时为难，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旁边的太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那这样，林御医你先接受陈侍郎的审问，至于春试，想必你今晚遭遇命案，影响你的发挥，所以你可以等到秋试再考也不迟。

　　就这样，两全其美，你们退下吧。”话罢，二人被赶出殿外。

　　林汐恶狠狠地瞪了陈哲一眼，“为何陈侍郎总觉得我是杀人凶手？”

　　“林御医，你这话就不对，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陈哲笑里藏刀，“多谢你那日请安国公来刑部审问。”

　　说完，他还假情假意地弯腰道谢。

　　林汐冷哼一声，伸出手来，“别忘了诺言。”

　　“当然不敢。”陈哲将银簪双手奉上。

　　林汐拿完就走，却被他叫住。

　　他彬彬有礼地挡住她的去路，“林御医今夜哪里都不能去，你要跟我去案发现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

　　“那可是淑妃的寝殿，你敢去调查？”林汐用手推开他。

　　谁知他眼里泛着寒光，转瞬即逝，赔着笑脸，“那里发生命案，淑妃已经去了其他宫殿。”

　　话罢，他拽住林汐往云华宫走去。

　　正如他所说，云华宫殿外站满了士兵，不让任何人进出。

　　林汐在去的路上就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他。

　　显然他不相信林汐的一面之词。

　　“那你怎么不怀疑是淑妃杀的人？”林汐没好气地问道。

　　陈哲低下头查看院子的痕迹，确实在墙角发现几处猫的脚印，以及猫的爪印。

　　接着他回答道：“妃子杀人还不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一定是死去的瑶妃化身猫妖来宫里害人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她哭天喊地，让瑶妃放过自己。

　　他们二人感到奇怪，立马上前询问。

　　林汐一把扶起嬷嬷，“请问是怎么回事？”

　　跪地的嬷嬷擦干眼泪，慢慢道来，“老奴是瑶妃娘娘的贴身嬷嬷，娘娘去世后，被淑妃娘娘接到宫中。”

　　林汐不解，“你说猫妖是怎么回事？”

　　嬷嬷继续道：“淑妃娘娘生前心地善良，素来喜欢小动物，宫中老鼠多，特进了御猫，有只黑玄猫无意踏入娘娘的寝宫，深得娘娘的喜爱。

　　谁知娘娘死后，那只猫也就消失不见了，它一定是回来替娘娘报仇的。”

　　陈哲撑着脑袋在她们周围四处踱步。
　　“不对，我没听说这个宫女跟死去的瑶妃有仇。”

　　嬷嬷反驳：“有仇的淑妃，是她害死的娘娘，春桃可怜不过替她挡灾了。”

　　陈哲：“此话怎讲？”

　　嬷嬷：“谁人不知萧郡王为了让自家表妹上位，毒死瑶妃娘娘，这猫妖不找她寻仇找谁呢？”

　　林汐聚精会神想要听取嬷嬷的心声，没想到跟她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看来她没有撒谎。

　　就目前来看，整个案子的走向是没有问题，但林汐始终不相信猫妖能杀人。

　　“对了，陈侍郎，春桃的尸体呢？”她着急问道。

　　陈哲如实禀告：“拉去刑部了，明日会请仵作验尸。”

　　林汐摇摇头，“我要验尸。”
　　她心想既然不能参加太医院的春试，起码要她本人去验尸才能保护春桃的秘密。

　　“林御医你怎么喜欢干仵作的活儿呢？”陈哲看着面前身材瘦弱的人，实在让人揣摩不透。

　　“嗯，之前我是参加仵作的考试，阴差阳错地考上了太医院，不过请陈侍郎放心，我验尸的技术是一流的。”林汐自信地向他保证，毕竟她四年法医不是白念的。

　　接着她走进大殿，寻找蛛丝马迹。

　　刚才她被抓的匆忙，没人仔细检查殿内物件。

　　可惜殿内地板上的脚印已被人为破坏，只剩下地上那一摊血迹。

　　血迹呈鲜红色，死者死因大致是失血过多，并且在她来之前不久被人害死。

　　但是淑妃的殿内为什么会出现一只黑猫？林汐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到殿门口，发现上面有两处划痕。

　　她仔细观察，在草丛里发现了断掉的鱼线，林汐猜测方才有人故意开门，引她进入殿内，究竟是谁三番二次地要谋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