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神》鹤补子

39、第 39 章

　　村子背靠这山，几个村子又相隔甚近，三五连成一片，在树妖和沈胤盘踞的这些年来，这几个村子大概是损失最为惨重的，近千个少女的丢失或许给村子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即使是白日里也寂静无声。
　　老板和镇都河一迈入村子，就被浓浓的不安笼罩，连绵不绝的小雨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老板心里咯噔一声，悄悄伸手拽了拽镇都河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待会小心点，见到有什么不对的赶紧跑，别恋战。”
　　“放心，顾好你自己。”镇都河举着伞往老板那边倾了倾，眉心几乎拧成个死疙瘩，“我总觉得这雨叫我心惊胆颤，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慌什么，咱不是带了伞吗。”老板也不知是在安慰镇都河还是在安慰自己。
　　衣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被老板无情地摁掉，谁知打来的人还锲而不舍了，接连不断地电话轰炸，老板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往常一个电话没有，到了关键时刻下饺子似的往外蹦。”
　　“梁之宁，你现在在哪？”宣芷在那边也压低了声音，好像在恐惧着什么，“你那边是不是也下雨了？”
　　老板看了眼镇都河：“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阿尧，这场雨有点古怪，你保护好自己。”电话那边顿了顿，“还有，找个地方躲起来，听我的话，千万别回来！”
　　电话那边彻底没了声响，再就是嘟嘟的忙音，老板捏着手机的手爆出青筋，一时间他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
　　“梦里妖栈肯定是出事了。”镇都河的话里有些过分的沉重。
　　老板突然想起阿岚的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喉头一紧：“应该不只梦里妖栈，凛城，甚至其它城市……”
　　他二人都明白，外人几乎不可能寻到梦里妖栈，若不是与梦里妖栈有羁绊牵连，纵使修为再高深也找不到梦里妖栈的入口，如果梦里妖栈都出事了，可想外界该是什么样的形势。
　　过了好半天，老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镇都河思索片刻：“既然怪事和这场雨有关，那这座村子应该也不会独善其身，我们挨家挨户看看，先了解一下外界是什么样的情况。”
　　“好。”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是个鬼修不假，但这些年实在被保护的太好了，打架生计都不用他管，说破天了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属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生前也是只管唱戏，其余的一概不参与，两千来年也未曾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脑子也混混沌沌拿不出主意，面前的这人如今也算得上是他的主心骨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镇都河去敲门，像个十足的乖宝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开了门探了头的主人家就被镇都河斩杀剑下了。
　　老板瞧地上那人看去，竟然一时愣着不会动弹了，万般想法涌上心头又归于平息，他颤着嗓子问道：“这是……丧尸？”
　　镇都河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老板错愕地吞咽着因紧张而分泌过多的口水，丧尸这玩意他从前只在电影上见过，因为这玩意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如今这个倒是颠覆了他两千多年来的鬼神认知，他绝望道：“真的，我真希望你告诉我这个人只是因为淋雨浇坏了脑子。”
　　倒不是这玩意难对付，这东西的传染性也就僵尸能与之媲美，但僵尸不同，僵尸是死的，杀掉是为民除害，丧尸虽然也没有人性但它本质还是活人，杀丧尸与杀人担的因果罪孽是一样的！
　　“我们现在只能希望这一个是临时变异，还没能出去传染别人就被你杀了。”老板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在这等着，我去敲下一家。”
　　镇都河点了点头，老板走到下一家，不料门轻轻一敲便开了，老板冷静地替人家关上了门：“打扰了。”
　　“跑啊，等什么呢！”老板拉着镇都河没命地逃，身后突然传来无数的嘶吼声，“这一整个村子都变成丧尸了！”
　　“往山上跑，这些丧失行动迟缓一时间追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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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二人窝在一处山洞里，自从刚刚接过宣芷的电话后，通讯列表里的联系人一个都联系不上了，老板心里头知道这群神仙妖怪鬼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仍忍不住担忧外面或许有更恐怖的存在，即使光是丧尸也不好处理了，他们住的城市人口众多，丧尸数量自然更多，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若是强杀，只怕正在丧尸堆里奋战就被天道一道响雷劈死了。
　　“你在想什么呢，从刚才起就没说话。”老板调侃道，“不会是在担忧你的十八世小情人吧？”
　　镇都河盯着山洞外的暴雨：“刚才上山的时候，我见山上不少蛇虫鼠蚁都躁动了起来，你不觉得很熟奇怪吗，这些虫蚁最能感知天气变化，这么大的雨不躲起来还往出走。”
　　“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说出来我自己都害怕。”老板认真地说道。
　　“什么？”镇都河下意识地偏头看他。
　　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你听没听过一个神话，女娲补天。”
　　镇都河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移开了头：“那你也太大胆了，连我都害怕了。”
　　老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山洞外：“前段日子我店里来了个叫伏情的姑娘，自称是女娲后人，手里有块女娲石，但有意思的是她说女娲石能够制造幻境……”
　　“所以你想再大胆点猜着，或许这天从没被补好过？”镇都河自然地接上了他的话，说是离谱，但他其实已经信了几分，事实上，口口相传的神话并不都是事实，就像天漏与共工怒触不周山并无联系，也没有被斩下四肢的大龟。
　　“我想着女娲后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来霸占我的店吧，除了太阴幽荧还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老板冷笑了一声，“况且你不觉得那些上古神封印太阴幽荧的理由有些太牵强了吗，孟泽明如今的修为十不存一，我想针对他的封印一定大概率和补天有关。”
　　镇都河缓缓叹了口气：“梁之宁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板明白他的意思，张了张嘴，却被他打断了：“我衍生于夏朝的安邑，是为了叫王朝顺应天道走向而生的，我一手缔造王朝也一手推动王朝毁灭，女娲大神是上古大神，她缔造了人类，地位远高于我，如果你猜错了，我们担不起这个后果啊！”
　　“所以……”
　　镇都河又打断了他：“所以我们回一趟凛城，是与不是我们亲自去验证。”
　　老板笑了笑，心里头被那点温情烘地暖融融的：“你啊，真是，我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才交到你这么个朋友。”
　　“我可不光是为了你啊，如果这个世界这个发展下去，我也不敢想象它还变成什么样子，我守了太多年的京城好不容易才有了自由，还没好好耍过，怎么能甘心？”镇都河一本正经道，若不是看他耳根子通红，老板就真信了他的鬼话。
　　“好了好了知道了，二十年不见你怎么这么中二了。”老板笑着去拧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