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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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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鼻尖弥散着她喜欢的那款依兰葡萄柚香。
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脑子比这场黑暗还要混沌,只觉得眼前人吻得又重又霸道,很陌生。
她想推开,却被束缚得更重,被欺压着吻时,她伸手,勉强摸准墙壁的金属开关。
啪嗒一声,客厅霎时明亮。
眼前人似乎没料到她这个反应,吻意戛然而止。
过近的距离,邬岁芝贴着墙喘着气,她看清眼前的人脸,那是一张流利清隽的脸,是她最为熟悉的人。
眼前人领口的扣子没扣上,颈根凹凸有致,下巴的线条流畅,唇锋微湿,挺立的鼻梁之上,眼窝深邃,双眸的深情不加遮掩。
“我回来了。”手指挑捏她的下巴,微仰着头,依旧将她堵在墙边,语气里,宠溺混着霸道。
“江轸,你没死。”邬岁芝以为自己过去都是幻觉,没想到是真的。
“是的,我没死。”他回答,眼睛微眯。
邬岁芝不会知道,他不是江轸,他不过是顶着江轸一模一样的脸和身材的人形机器人,冯科。
在冯科说完这话,就收到一记清脆的耳光。
冯科被打的有点蒙,双眸如虎耽,盯着邬岁芝看。
邬岁芝死瞪着他,双手握拳挥向他:“江轸你王八蛋,你没死的话,为什么这两年不来见我,你王八蛋,为什么要装死骗大家。”
她卯足力气推开他,大声骂:“你给我滚出去,分手是你提的,你如今凭什么来我这里。”
邬岁芝对他一顿输出,说完以后,她背对着他,消化自己的情绪。
可当年江轸提分手,他说的狠话比谁都要扎心,现在大活人站在自己眼前,让她登时原谅的话,对不起,她做不到。
当下,她的情绪很复杂。
她为江轸真的没死的而庆幸,以及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人的迷懵,他们分明就是前度的关系。
冯科站在原地,听见邬岁芝赌气的话,反而从后面将她圈抱。
邬岁芝没料到眼前人会这样做,她忸动着身体,却被他抓住手臂。
冯科吹她耳边风,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哀求。
他说:“我没地方去了。”
闻之,邬岁芝一顿。
——
邬岁芝自己以为自己收留了前男友江轸。
好久以后,沙发上。
她问起分手和飞机迷踪的事,可眼前的人对两年前的往事闭口不提,告诉她是行业机密,只是向邬岁芝承诺,承诺今后会好好待她。
“江轸,这就是你当年不得已的理由,是吗。”
冯科接上她的视线,手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指尖插入她的发缝里,向她确定:“是。”
她觉得这种接触很不习惯,她往后避开了他的手,指着茶几上吃了一小块的草莓蛋糕,对他说:“我还以为这蛋糕是你订的。”
“何来一说?”他在沙发上挪动,将自己贴着她,伸臂搂着她的腰。
邬岁芝甩开他的手:“我还没原谅你。”她指了指蛋糕说:“我顺着地址找到订购的人,居然是民宿老板娘,真不明白她为何给我订蛋糕,毕竟我和她只能是点头之交。”
冯科顺着她的指尖看向茶几上的蛋糕,不自然的侧头思衡,眼里划过一丝疑虑,双唇轻抿成缝。
邬岁芝没留意江轸眼中的疑虑,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照片的事一闪而过,她掏出那张自己被打码的照片,问他:“我和你的合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半点印象。”
冯科拿过照片,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拥抱着邬岁芝,眼眸氲动着沉戾,没有格外思考邬岁芝的话。
“我也记不清了,这张照片从哪里来的。”他含糊解释。
邬岁芝哦了一声,将下午在墓园遇见简淮宇的事情告诉他。
“你说你的好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照片里的女人就是她邬岁芝,简淮宇却说是江轸和别的女人有染。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揉搓着相纸,眼皮低垂,眼睫毛下的阴影遮住了他那阴骇的情绪。
邬岁芝觉得头都大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冯科见她苦思,让她不用想太多,睡一觉,把烦恼交给时间就好。
——
公寓是复式的,邬岁芝卧室在二楼,她把一楼的次卧分给了他。
次卧内,邬岁芝见他坐在床上摸着柔软的床单,冯科抬眸。
对上站在门边的邬岁芝,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我们不一起睡吗。
“不可能,我告诉你,我还没原谅你当年冷漠甩开我的事。”邬岁芝隔空给他挥了挥拳头,他倒是爽朗的笑出了声。
邬岁芝倚在门边,微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被他看穿。
冯科靠坐在床上,双手往后压着床单,黑衬衣被撑紧,他双眸微眯,好昧的看着门边上的邬岁芝,说:“有事不要忍着。”
“江轸......你会不会又失踪一遍。”邬岁芝的语气含着呜咽,她好怕江轸的出现是她的一场梦。
“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冯科起身走向她,想拥抱安慰,反而被她一推推回床上,邬岁芝说:“我还没原谅你。”
她转身离开房门,也离开了他的视线。
冯科坐在床上,往左右看了几眼。
房间内,就数书桌上有使用过的痕迹。
窗下长形的书桌,堆满了邬岁芝的日用品。
水杯、吃了一半的薯片......他起身,走到书桌边,坐着电脑椅。
电脑待机状态,是邬岁芝剪辑视频专用的电脑,这些年,她一直是个视频博主。
他点开电脑,弹出了输入密码的窗口,他看着显示屏闪烁的鼠标光标,思忳片刻,骨骼分明的长指在键盘上敲了敲。
电脑应时解开,见自己解锁正确,他唇角轻提,笑得有那么点得逞的意味。
他移动鼠标,点开了邬岁芝的视频主页,正要点开一个视频,门外传来了一阵手机响,紧接着是邬岁芝接电话的声音:“喂?”
厅内,邬岁芝接下电话,正疑惑。
这简淮宇抽风了,三更半夜打她电话?
“你在哪?”简淮宇问。
他刚刚在实验室完成一个实验,才发现江轸一个小时前就联系他了。
江轸交代了在民宿看见邬岁芝到来的事,他担心邬岁芝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拜托简淮宇给邬岁芝致电确认情况。
身为江轸的兄弟,这事他简淮宇这两年可是没少做。
于是,他拨通了邬岁芝的电话,却得到了邬岁芝嘲讽:“你脑子有泡啊,三更半夜联系我,这个节点当然在家。”
“哦,那你有没有什么突发的事。”简淮宇直奔主题,完成江轸交代的任务。
“你神经,我好着呢。”
邬岁芝边聊边走到阳台,倏地想到了要说什么。
江轸和简淮宇是好兄弟,简淮宇要是知道了江轸没死,他一定很震惊。
她正要把这消息告诉简淮宇,她说:“对了,江轸他其实......”
“谁的电话。”
身后的人一问,邬岁芝吓了一跳,她转身,耳边的手机已被身后人抽走。
冯科看了手机上的联系人,眼色的厌戾一闪而过,他果断挂断,抬眸发现邬岁芝微愣的,他语气转好:“抱歉,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连简淮宇也不可以?”邬岁芝相信他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是。”他肯定。
邬岁芝对上卓锐的黑眸,心中蓦然升起陌生感。
——
夜深人静,邬岁芝走上楼梯回自己的主卧。
楼下次卧里的冯科,他坐在了电脑前,点开邬岁芝的视频主页号,有意选中一个两年以前的视频,点开观看。
视频里,邬岁芝以古灵精怪的方式出现在片头,紧接着就是她那张叽叽喳喳的嘴说个不停。
他的黑瞳盯着屏幕里的邬岁芝,将视频里她的每个微表情摄入眼底。
机器人的超级自我学习能力,在他身上淋漓尽致,不仅如此。
——
另一边,被莫名挂断电话的简淮宇,果断联系人在青城民宿的江轸。
“江轸,邬岁芝没事,她在家里,人好着呢。”电话一通,简淮宇撂话交代。
“那就好,淮宇,麻烦你了。”江轸放下提着的心。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何必这么客气,对了,你要有心理准备。”简淮宇给他打预防针。
“你说。”江轸不自然的重握手机,揣着不安,轻咽。
“方才我听到她那边有男人的说话声。”
三更半夜,邬岁芝家里有男人,换谁不会胡思乱想。
“喂,你还在听吗?”简淮宇喊他。
“在,那挺好的,她该有新生活了。”江轸强忍着咽喉的哽感,喉结上下滚动,咽下所有不甘。
邬岁芝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她的人生才能继续向前。
“我信你个屁。”简淮宇骂了一句,将自己说烂的话再说一遍:“大老爷们别装坚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爱邬岁芝,算了,我孤家寡人,不和你费口舌,我明早还有实验,告辞。”
江轸走到窗下的书桌,Andy机器人走到他身边,安静陪他,看着他翻开日记本写下一段话。
【是日距离2080年结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时间线上的悲剧没有发生,我甘愿此生不再见她。——记于2080年9月22日】
合上日记本,他隔窗观月。
邬岁芝身边有新的男主角,这会是新的未来,不再是重复以往时间线里的悲剧。
在江轸以为两人的人生轨迹会迎来新的突破,全然不知已再次陷入新的一轮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