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中》五彩斑斓的白

6、口是心非

　　2012年9月10日正式上课第一天
　　“上周五，谢谢你的纸巾了，当时太羞耻了没敢和你当面道谢。”
　　“害，小意思，举手之劳。本来我嘲笑你的话都想好了，结果你没给我机会。”
　　“我收回刚刚的道谢。”
　　我真是内心戏太多了，还好当时没有回头，不然可能会当场绝交。

　　每科的第一节课都是半节课的介绍和进度规划，半节课的慢速讲课。本来第一节课的内容就没有难度，加上我学过一遍，搞得我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一整天下来，我光顾着关注不同老师的口头语了。
　　我也经常扭头看刘铮听课的样子，发现他也没怎么抬头听讲，自顾自地翻书，老师讲第二页的时候，他的书已经看到了17页。
　　啊，我太喜欢这聪明的小脑袋瓜了！

　　第一天的晚自习变成了班会，自我介绍终于来了。
　　按班主任的话说就是，“经过了几天军训，大家也都脸熟了，有些人互相已经记住名字了，这时候自我介绍效率比较高。”
　　按座位轮，我是最后一个，正适合不受干扰地观看完所有同学的介绍。
　　“哇，这个妹子太可爱了吧，我好喜欢！呀，竟然还会跳舞！”
　　“这个小姐姐好有气质的感觉，长得好舒服啊！”
　　“啊，这小哥笑起来好害羞的样子，嘻嘻嘻。”
　　“这个妹子看起来很有实力的样子，一定是学霸！”
　　“嘿，这个小哥好有气场啊，还会打架子鼓！”
　　我好激动，一边听人家的介绍，一边嘴里嘀嘀咕咕。要不是进了重点班，怎么会知道学习好又好看的有这么多，还很多都多才多艺！
　　忽然一只弯成碗状的手掌出现在我脸下方。
　　“干嘛？”
　　“接着点儿口水。”
　　我盯着看了几秒，“呸”地喷了点唾沫星子。
　　他愣了，然后一下子把手抽回去。
　　“你好恶心！”

　　刘铮的自我介绍五秒钟就结束了，“我叫刘铮，来自69中，打篮球可以叫上我。”
　　“你好冷漠，装酷吗？”
　　“没啥可说的。”
　　至少语速慢一点啊……
　　最后轮到我了。
　　“大家好，我叫成橙，来自36中，没啥特长，就喜欢看热闹。现在住在吉祥小区，大家有出去玩的可以喊我。很高兴认识大家！”
　　“你好像在相亲啊。”我刚回到座位就听到刘铮来了这么一句。
　　“挺好，一举两得了。”
　　“你这么想谈恋爱么？”
　　“还行，但网得撒出去，捞到优质的再说。”
　　“渣女！”
　　行，从厚脸皮升成渣女了。

　　我前座是两个妹子，一个看起来很阳光活泼，叫冯然然，一个看起来很安静内敛，叫刘钰。
　　第二天课间，冯然然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感觉你很有特点。”
　　“怎么说？”
　　“有时候能听到你俩的对话，觉得你很洒脱，而且敢说。对于偏见也不生气，被说渣女也不在乎的感觉。”
　　“啊，那种事啊，我就嘴上说说的，我没有那个胆也没有那个时间。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是说说的。虽然和你还不熟，但直觉上认为你不是那种人。总觉得你很专一，只是现在没有明确的目标。”
　　“有眼光，我喜欢你！要一起去洗手间吗？”
　　“走呀！”
　　我终于在这个班里有小姐妹了！
　　军训的时候总被刘铮打岔，都没有太多精力结识新同学。想当年，我孤身一人在新班级的时候，军训认识的新朋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后来，和刘钰也慢慢熟悉了起来。据她说，当时听到我和刘铮的谈话，总觉得我是个三观不正的人，后来接触下来发现，我只是对于形象看得没有那么重，在别人开玩笑的时候喜欢过嘴瘾而已。
　　脑子聪明的人就是不一样，看问题都很透彻！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军训慢慢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十一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我浑身颓废地走进了教学楼。假期综合征不管几岁、不管上班还是上学，都一样存在，甚至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严重。
　　从楼梯口出来左拐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名字。
　　我回头发现，并不是班里的同学。
　　“我，李一航，不记得了？”
　　“啊，记得，只是不知道你实际长这样，当时黑灯瞎火也看不清你长啥样。”
　　“我也很惊讶你实际长这样，军训到了晚上大家都回头土脸的，还好当时认识你了。”
　　“呦呵，你可真会说啊哈哈哈哈。”
　　“没有，只是把想的说出来了而已。回见了！”
　　“嗯。”
　　我继续迈着颓废的步伐走进班级，在刘铮旁边坐下。
　　“咋啊，刚刚笑的花枝乱颤的，见我就不开心。”
　　“嗯。”
　　“你这么有气无力的，不会真说中了吧！”
　　“今天你说啥就是啥，我没有和你斗嘴的力气了。”
　　我趴在桌子上，脸朝着窗户。过了很久，耳边响起很轻的带着些同情的声音：
　　“那你缓缓，有什么事和我说。”
　　我没有回，是真的没有力气，索性闭上了眼睛。
　　我睡着了，在一摞书背后，睡到了课间操。
　　隐约感觉到额头被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隐约听到有声音说我发烧了，隐约觉得我动了起来。
　　我醒了，睁眼看到刺眼的白墙，是医务室吗？
　　我坐了起来，额头上的毛巾掉到了被子上。
　　我拿起毛巾放在床头桌上，下了地，准备和校医说一声回教室。
　　绕过床边的帘子，看到刘铮侧身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眼睛看向门外。
　　可能是余光看到了我，也可能是听到我的脚步声走近又停下，他转向了我，打量了我两秒。
　　“走了。”
　　然后自顾在前面走了起来。
　　走几步回头看一眼，确定我有好好在后面跟着走。
　　到了教室门口，里面没有一个人，已经到了午休时间。
　　“收拾下东西回家吧，我送你。”
　　“行，帮我和老师请一周的假，谢了。”
　　“一周？”
　　“那两周吧。”
　　“自己请。”

　　回家的路上，我俩一前一后，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我是因为懒得找话题。
　　他是因为不嘲讽我就不会说话，考虑到我还是个病号，索性闭嘴了。
　　还算他有良心。
　　一直送我到了家门口，他才说了句 “拜拜” 然后转身下楼。
　　这次发烧只是因为没休息好，只要退了烧就没事了。
　　所以，第二天我就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学校。
　　一坐到座位上，冯然然就转身关心道：
　　“你昨天发烧还挺严重的，今天就来上学，没问题的吗？”
　　“没问题的，我昨天睡了一下午，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习不能不学啊！”
　　“嗯嗯，确实，如果是初中请几天假完全没问题。”
　　虽然我想说，我现在请几天假也问题不大，但，重新回到高中不是为了浪费时间潇洒度日的，我得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胜算。
　　“是呢……对啦，昨天下午化学课和生物课的笔记能借我看下吗？”
　　“没问题，我给你找下哈。”

　　“你世界里的两周过得挺快啊。”
　　“闭嘴，一会儿数学课讲练习册了，我得看一遍题。” 我满脑子函数，实在没空搭理刘铮。
　　“不容易啊，终于听见你说一句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