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妈文女配重回被穿当天》驻雨间

2、第 2 章

　　姜舒本就婚事不顺，她小时候姜家还未分家，财政大权掌握在姜奶奶手上。

　　姜奶奶是个固执的，她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没文化。她苦了一辈子，一分钱都要当成两分钱花，是以姜舒发了高烧咳嗽不停，她也不肯去赤脚大夫那拿两贴药，一个劲儿地灌热水，还给姜舒吃了所谓的土方子。

　　好在姜舒凭着自己的顽强意志挺过来了，可是从此之后姜舒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成了三江大队人尽皆知的哑巴。

　　因为不会说话，哪怕姜舒多能干，她都被各家嫌弃，饶是媒婆夸出花来也嫁不出去。

　　那些上门相看的，无一不是身有残疾无法下地想靠着姜舒撑起一家，或是拖儿带女的老鳏夫，姜家父母都是疼孩子的，哪里舍得自己的孩子去吃苦。

　　留来留去姜舒就留成了二十二岁的老姑娘，与她同岁的，早早就嫁人生子。

　　众口铄金，姜舒撑不住压力，姜宁无数次看到姐姐在黑夜里偷抹眼泪。

　　就在这时，姜父的大嫂罗梅英介绍了她娘家村子的一户贫苦户，姓陈。

　　听说那男人是个能干的，家里过去虽然穷了点，但是现在男人大了能赚不少公分，等姜舒嫁过去，两夫妻好好经营，日子过得肯定不差。

　　姜舒也没有拒绝，她知道家里因为自己有了不少风言风语，大伯母为自己介绍对象也是因为自己碍了她的眼，她女儿也急着出嫁，因为自己这门亲戚，名声不好听。

　　于是她同意了相看，那男人的确是个人高马大的，看上去颇为健壮。家里有一位老母和两个妹妹，虽说家里条件不好，可是这年头有几家条件过得去呢？

　　没过多久，两家就办了亲事。

　　姜父姜母知道自己女儿是哑巴一事赶退了不少人，若不是这家人穷，娶不上媳妇，恐怕也不会跟自己女儿相看。

　　怕女儿嫁过去受委屈，同时也担心她过去日子不好过，两人给姜舒准备了不少嫁妆和钱票。

　　因为姜舒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自从嫁人后也不知为何总是不爱回娘家，姜家对她在陈家的日子也不甚了解。

　　上一世，姜舒被赶回娘家，还被讽刺不下蛋的母鸡，姜家人当时都不了解内情，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这年代的乡下，没多少人知道怀孕生子是两个人的事情。

　　在她们眼中，生不了孩子就是女生的错，自然也不会想其他的。

　　姜宁当时未经人事，当然也不了解。只以为自己姐姐真的不孕，可是接下来的一切让自己的观念发生了改变。

　　姜舒被休回娘家半年后，村子里早年去当兵的顾建国回家探亲。

　　顾建国的原配妻子在生下第三个儿子后难产去世，他忙于工作，家中无人照顾，便想着回家再娶一个。

　　这时，平时人见人嫌的姜舒入了顾母的眼，在她眼里，姜舒自己不会生，一定能把自己儿子前头三个孩子视如己出。

　　而且她们一个村子，姜舒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知道这女娃是个老实安分的，哪怕她跟去随军，自己看不到也不怕她欺负孩子。

　　于是她就起了牵头的心思。

　　那原配家里人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一死，外孙们无人照顾，又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听到顾母的意见也是一拍即合。

　　按着原书的发展，姜舒也确实跟顾建国走到了一起。

　　可是有了林倩薇的变数。

　　想到这里，姜宁就恨得牙牙痒，看到姜华已经吃好了，三两口把番薯粥下了肚，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华华，我们今天就过去吧！我好久没见大姐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姜母听到姜宁这么说，连忙打发姜华去洗碗，他们家没有男人不干活的传统，又拉着姜宁进厨房，边整理东西边说道：“宁宁，家里还有几个鸡蛋，你拿过去给你姐，前两天我给她做了双鞋，正好，你一起带过去。”

　　姜母把鸡蛋和新鞋装进竹篮子里让姜宁带上。

　　姜宁不好明说，只能不情不愿地拿上。

　　这三年，因为陈家家贫，姜家不知道补贴了陈家多少东西。而每次大姐回娘家，带过来的只有地里随处可见的野菜。

　　以前姜宁不懂，后来才明白姜父姜母怕是隐约有些预感，所以才一个劲儿地送东西过去，只盼着陈家看在这些东西的面子上，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

　　等姜华洗好碗，两人拎上东西向绿江大队走去。

　　绿江大队地理位置没有三江大队好，三江大队之所以名为三江，正是因为三江汇聚，地处平原，每年的收成都不错。

　　而绿江大队在丘陵里，上等的好田少，没几块完整的。不过他们可以进山打猎，偷偷摸摸地，只要注意点也不会有事。

　　姜华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没个安分的时候，两人经过知青所的时候，姜宁的视线不自觉地往里面瞟。

　　三江大队的知青所是前两年才建的，一开始，三江大队还没有那么多知青，只不过这几年政策下来，每年都有知青下乡，原来的知青也不见回去，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大队里就给造了知青所，陆启嘉就住在知青所里。

　　现在知青所的院门大敞，院子里有几个女知青正在晒衣服，还隐约传来几句闲话。

　　“……大队长……去接……”

　　“……又有知青……住不开……”

　　不见男知青，估计是去砍柴了。知青所不用挑水，盖因当初建造的时候，不过十八岁的陆启嘉提出用竹管引水，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的大队长，捣鼓了一个开关装置，从此之后用水方便得不行。

　　知青所建好后，村里不少人见了都眼馋，请陆启嘉到家里来帮忙做一个，姜家也不例外。

　　姜宁正在因此与陆启嘉认识并交往。

　　姜华见自家姐姐偷偷摸摸的举动，嘿嘿笑了两声。

　　“二姐，启嘉哥这时候估计去砍柴了，我们还是先去姐夫家吧。”姜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他年纪虽小，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做事情很靠谱。

　　姜宁瞪了自家弟弟一眼，她和陆启嘉谈对象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父母，想着十八岁成年之后再说，可是两人来往的事情瞒得过父母，瞒不过跟屁虫姜华。

　　昨天姜宁过生日，陆启嘉还还偷偷送了礼物过来，当时姜宁不在，还是请姜华转交的。

　　比起一年都见不了几面的大姐夫，姜华更喜欢这个准姐夫。

　　在他眼里，准姐夫人长得帅，整个大队也没见比他更好看的，他不会夸人，只知道村里的大姑娘小姑娘都喜欢偷偷瞟启嘉哥，还会红脸。不过自家二姐不仅把爹娘的优点都长了，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两人站在一起配得很。

　　而且启嘉哥本事又大，做出来的东西连公社领导知道了都表扬他，二姐高中毕业，成绩又好，除了那些知青，村里没几个学识比得过二姐。

　　姜华没见过市面，他就觉得启嘉哥和二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然想着陆启嘉，可是姜宁还是想着先让大姐逃出泥潭更为重要。

　　两人徒步走了一个小时才到绿江大队，秋收刚过，这会儿地里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刚到陈家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声饭碗倒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

　　“你找死啊！把碗砸了！你知不知道一口碗多少钱啊！你嫁到我们家来，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给我哥生下，你还有脸砸碗？”

　　“……”

　　“你说话啊！哦，我又忘了，你是个该死的哑巴！连说话都不会！怪不得我哥跟别人嫌弃你在床上像个死鱼一样呢！”

　　“……”

　　姜宁两人听到碗碎声就匆匆上前，奈何里面女声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

　　听到院里边的人说话越来越没边，姜宁气得踹门，边砸边喊：“开门！开门！”

　　院子里声音一顿，接着有人快走走来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姜宁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姐姜舒。

　　姜宁长得漂亮，其实姜舒也不差，巴掌大的小脸，弯眉细眼，文文静静的，一幅江南水乡女子的模样，若不是知道她不会说话，定有不少人喜欢这个温婉的女子。

　　姜宁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五岁，脸上却难掩憔悴和暗黄肤色的女人，看到院子里被砸碎的碗，里面的不知名汤汁洒在地上，很快就把那一片黄土地渗成褐色。

　　她知道，那是陈母不知从哪搞来的生子药，里面还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舒虽然没上过学，可是自从姜宁去读书之后，两姐妹住在一屋，每天晚上姜宁都有教大姐识字学习。

　　姜舒从小就是被土方子害得无法开口说话成了哑巴，长大后又跟着妹妹读了书长了见识，这会儿自然不愿意吃什么土药，可是刚刚陈家硬要她喝，她不愿意，挣扎之中才无意砸了饭碗。

　　姜宁看着院子内的景象，想到大姐姜舒最后的结局，气上心头，冲进门跑到刚刚嘲讽姜舒的陈家大妹陈婉红面前，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