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空一家亲》椿茶栀

3、第三章

　　“好久不见。”
　　“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巴。这里到底是哪儿？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抢我的指环？心中的疑问齐齐地从心房冲出来堵住了咽部，让纲吉无法开口。
　　“请将彭格列指环交给我们。”切尔贝罗们的声音像是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起伏，无视了小首领越蹙越紧的眉峰，穿过坠落时就开始轻鸣的耳膜。在切尔贝罗的视角上来看，这位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大半的身体都被黑夜抱在怀中，只有上半张脸接着落下的月光，将他严肃的神情描摹地一清二白。
　　“请您快一点。”左边的人开口。
　　“我们无法在此处停留过久。”右边的人补充。
　　“请等一下……”沢田纲吉轻声说道。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机质的冰冷，这是他进入超死气的表现。但是那耀眼的火光却一直没有亮起，这也是他沉默到现在的另一个原因。
　　“或许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从头开始的解释。”直到沢田纲吉沉入到死气顶点的状态，才隐约感觉到有一个蛋壳一样的东西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就是它在拼命阻止体内的火焰外显。而且这个薄壳不是静止的，它在人的身体外按照某种规律静静流淌。这个规律既有复杂的轨迹，又有很长的周期。甚至从纲吉意识到它的存在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完整的流过一个周期。可超直感已经明明确确的告诉他，它不仅有周期，更重要的是它的起止点是VG！
　　“时间有限。”
　　“接下来的话我们只说一遍。”
　　“这是不同于我们世界平行时空的另一个空间。”
　　“因而在这个空间是不能出现我们世界的力量——死气之火。”
　　“啊！”年轻的首领发出一声痛呼，那蛋壳一样的东西终于在沢田纲吉向VG输入大量火焰后破碎了。然而下一瞬，他手上的戒指爆发出剧烈的火光，不受主人意识控制地在空气中爆裂开来。这火焰更不似平日里的温驯，反而灼伤了主人的手，挣扎着向敌人飞去。
　　切尔贝罗伸出右手，在主人手上充满戾气的戒指乖顺地躺在陌生人的手心上。“73是世界的基石，就更不能存在于此。”
　　沢田纲吉朝着切尔贝罗的方向奔跑 ，虽然这枚戒指对他来说既重要也不重要，但只要不重要的那端没有加码，那他就不能失去。
　　近了，
　　还差一步。
　　切尔贝罗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无论是身前只差一厘米的手，还是被自身火焰形成的炎幕限制而显得面目狰狞的沢田纲吉，都无法撼动他们分毫。他们就像是素质最好的观众，不管眼前正在上演什么样的剧情，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静静观看。
　　橙色的炎幕模糊了眼前景象，被恐慌占据的头脑的沢田纲吉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面前的人影正在消失。
　　“还给我！”
　　砸在炎幕上的拳头就和砸在墙壁上一样，砰砰的敲击声让切尔贝罗传来的话语更加破碎。
　　“……你们的力量将被世界所同化。”
　　“……原来的世界……寻找——七大美色……门……打开门……”
　　切尔贝罗消失了，火焰组成的禁锢消失了，沢田纲吉的力气也消失了。前后不定的重心带着少年的身体摇摇晃晃，最终向后倒去。
　　“小心，可真危险呐。”一只手贴上了沢田纲吉的背心，让他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你是谁？”纲吉瞬间睁大了被困倦盖住的眼皮，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件接一件，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嗯。某个路过的好心大叔？”这人收回帮扶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姑且算是回到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像是没有感觉到眼前少年对他的戒备，随意地摸了摸后脑勺，“开玩笑的，小孩子不要摆出这么老成的表情，一点都不好玩。”
　　“咳咳，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金·富力士，姑且是个猎人。来到这里是因为受人委托，给你带一件东西，顺便传一句话。”这个自称金的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方巾，从方巾折叠的厚度来看，里面应该是包了什么东西。
　　“给。”金没有和沢田纲吉多接触的意思，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抛向满脸警惕的男孩，“委托人让我告诉你，在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外出不要相信陌生人，没事儿别爬树。就这些，再见。”说完转身就走，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黑暗中。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已经在这里耽搁够多时间了。现在连夜赶路，应该来得及在太阳升起之际走出这片森林——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唉……”在身后坠着的那个小尾巴第27次摔倒时，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停了下来。“在密林段摔就算了，我绕到了大路反而摔的更多了，你小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对、对不起。”沢田纲吉快跑了几步追来上了，不料离男人五步左右时被脚下凸起的石块一绊，完成了第28次的摔倒。
　　“行了，是我欠你的。”金用手按了按额角，将倒在地上的沢田纲吉抗在肩上，“抓紧我的衣服，不要乱动。”
　　“呼……”这是耳边的空气极速后驰的声音。随着金开始高速移动，沢田纲吉的身体越崩越紧。这是不亚于他火焰推进的速度，这个人到底……
　　在太阳露头月亮藏脚的时候，金终于赶到了最近的城镇。他将肩上的少年放在路旁，正准备正式离开的时候被沉默了一路的纲吉拉住了，“金先生，谢谢你。”这是沢田纲吉第一次看清金的脸，除了面相有些偏幼以外，是他见过的人当中长相最为正气的一位。此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还未散开的讶然，沢田纲吉知道这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道谢。
　　“金先生，谢谢你带我出来。”沢田纲吉继续解释，在他被抗在肩上赶路的时候，他就仔细梳理了一下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聪明，但是金第一次离开时特地放慢脚程等他的善意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沢田纲吉拉住金的力量不大，一个普通人往前走的力气都能挣开。“啊啊！烦死了，小鬼怎么都是这么难搞！”
　　“金先生……”
　　“走吧。”金大步向前走去，“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虽然是这样说，金还是带着沢田纲吉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听到少年的肚子开始抗议时，一边骂骂咧咧说亏大了，一边带着少年去了常去的餐馆。
　　“你小子不仅让我在那个地方等了三天，还吃我的穿我的，再给我双倍的委托费都亏了啊。”金带着沢田纲吉进入了一个小巷，从这里穿过就是主街。在眼睛看到街道前最先意识到的是耳边传来的嘈杂，其次是充斥在鼻腔内的果香，有点像苹果的味道。
　　“接下来人会很多，跟紧我。”金和沢田纲吉终于来到了这个小镇的主街，折衷主义的建筑和在异世界人看来如同乱码的文字构成了这幅景象的主体。卖报人，带着旅途的导游，行人混在在其中穿行。金压低了帽子，身后的少年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陌生的景象所吸引，现在想甩掉他可太容易了。
　　“唰……”临街建筑的屋顶上站了一排叫不出名字的鸟，貌似是到了归家的时间，在屋檐上越聚越多。
　　“喂，沢田纲吉。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沢田纲吉受惊般的一个激灵，他捏紧了手中的方巾。这个方巾内放着一张用意大利语写着地址的纸条，和一张属于他的猎人执照。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唯二线索。
　　“往前走，过两个路口后右转第三栋建筑。”
　　他要带少年去的地方有他不想见到的人，送到这里已经够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金先生。”沢田纲吉对着他鞠了一躬，“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报答……”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你这个小屁孩什么。不过，你要是遇见我儿子的话倒是可以和他交个朋友，他和你也差不了几岁。”
　　“咦！！！儿子！”这个人不仅有儿子，还和我差不多大？！
　　“算起来今天也有12岁了吧。”
　　这个人在一脸无所谓的说着什么可怕的话！
　　“哈哈，小孩子就是要这个表情才对，整天苦大仇深的给谁看。”金揉了揉沢田纲吉的头发，这已经是比较亲密的动作了。
　　“快走吧，相信你现在的脑子已经搅得一团糟了，到那里去找你想要的答案吧。”
　　“不过不久后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到时候如果你还不清楚的话大叔告诉你，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哦。”
　　比如说昨晚的事，比如你的委托人，比如你。
　　第二个路口后右转。
　　第一、二，第三个建筑。
　　沢田纲吉站在一个酒馆前面，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纸条上所指示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沢田纲吉推门而入，这里将会有他的同伴，他这样确信着。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酒馆里面就坐满了人。小部分人已经进入了状态，发红的鼻头和脸颊，开始打结的舌头，控制不住的音量让内部的气氛愈加火热。
　　一切都很平常。
　　但是沢田纲吉一进门就知道不对劲。这种感觉是——“骸。”
　　明明是近乎呢喃的声音却让酒馆内的一切宛如按了暂停键，离门口最近的侍者已经悄悄把门堵上。坐在做座位上的酒客们陆续起身，向站在门口的少年走来。
　　“唔！”沢田纲吉微微偏头，泛着冷光的三叉戟就贴着他的左腮嚓过。
　　“kufufufu，沢田纲吉你还真是没有防备。差一点，就能得到你的身体了。”站在沢田纲吉身后的侍者右眼开始变红，瞳孔内不断有残影掠过，最后慢慢停止变成数字’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