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玉枷》浮世泊烟

20、第 20 章

　　第十九章
　　锦衣华裳，时或遇杨花，未雨犹黄。烟尘淘尽细浪，近晓来斯。空帆过影八百里，望浮世，愁落凭风。竹息岚起，辰隐月没，破碎难涂。
　　苍色续，夕阳残血。泪入千帐灯，来程规程。对酒当歌无意，欲醒潮生。心抛黄金玉缕曲，寂寞渊，寒柯葳盛。何日乃思，暮森罢饮，思君人静。
　　【浮世泊烟】
　　【沐霜钟】
　　天空里，大片的蔚蓝一如往昔。耳边隐有歌者空灵美妙的歌唱，充斥着强烈的草香气。如此干净，纤尘不染的世界，是彼岸那个极乐世界么？
　　秦婼秋茫然，直起身子想坐起来，却惊觉自己被紧紧地护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她屏息，凝神看着柳子虚苍白的脸庞。
　　“韩······”你死了吗？为什么你这么苍白？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了霸道，没有了戏弄，没有了怨恨的神情，只剩下了令我心悸的温和？
　　瞬间的恐慌排山倒海而来。她强迫自己冷静，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凝神屏息，终于听到了心室里，象征生命的心律，一次一次。心中稍稍安定，她又迅速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自己的衣服没破，却沾满了血红色，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身上有伤口······
　　“韩雨森，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原先不是很恨我，甚至想让我死吗？”秦婼秋撕下衣摆，擦净他身上的血，将采来的草药嚼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嘴里是苦涩的味道，可心里却比这个要苦一百倍。“我其实都看到了，那天晚上，你的眼睛里，有恨······”知道他还在昏迷中，她便把心中所想全都掏了出来。“可能你并不是真心爱我吧，我不过是你众多女伴中的一个。你这样优秀的人。这样耀眼的人，有谁能真正接近你的世界呢？我自愿退出，我投降。既然你并不需要我，或者说更加多的是讨厌我，不如我自己离开，这样你还能继续自由自在的生活。”
　　将他身上的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好，秦婼秋俯身在柳子虚额上一吻，取下右耳的玉蝶耳环，轻轻地合在他手中，“今生无缘伴君，但愿来生，凭此蝶相认······”再不可留恋，她起身，向不远处的集镇走去。
　　约莫是第二天下午，柳子虚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眼前明显的一室农家布置，他有些愕然。那个纤弱的女孩是怎么把他从山里拖过来的？
　　“婼秋？婼秋？”更奇怪的是，这屋里并没有她停留过的迹象。正喊着她的名字，门外突然冒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头来。“大哥哥，你醒啦？”
　　“呃？你是谁？”居然不是她！柳子虚顿时懊恼的要死。
　　“哥哥刚才喊得名字是那个小姐姐的？”有点傻头傻脑的小孩脸上腾起向往的神色。“小姐姐好漂亮，可是好冷淡呢······”
　　柳子虚心中一动，“她去哪儿了？”
　　“不清楚，她从山里面出来的时候，我是看到她的第一个人，她让我到山里把你拉出来，嘿嘿，姐姐给了我好多银子呢！”小孩子见钱就心动，立马就把差事应了下来，“哎，对了，我去的时候，哥哥好像都快那个了，身上缠了好多好多绷带，可能是姐姐把自己的衣服撕坏了给哥哥包扎的，而且哥哥的伤口上已经敷了草药呢，不过姐姐好像还是很担心你的样子·······”
　　耳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滑过去，依稀能看到她因为药的苦味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张小小的脸皱成了老皮的苦瓜。他在房内扫了一眼，突然在床角看到了那只秦婼秋自称戴了十年都没拿下来过的玉蝶耳环。
　　心中突然有了种不安，脑海中隐约有她的声音，“今生无缘伴君，只愿来生，凭此蝶相认······”那样痛苦的语气。难道是她，决意离他而去？
　　“她到底走哪儿了？！”
　　“不，不知道······呜······我真的不知道······”被柳子虚身上的煞气所慑，孩子吓了一跳，竟有号啕之意。
　　“唉，对不起了。”柳子虚蹲下来拍拍小孩的背，“这些银票你收着，帮我办件事，办好了的话剩下来的全归你。”扬扬手中的五百两银票，眼前那孩子顿时破涕为笑。
　　······
　　当天晚上，两匹马并肩奔入连向蘋江的树林，一匹马上依稀可见成堆的丝绸织品，另一匹马上，一个人疾鞭策马，夜间的山峰灌满了此人华丽的衣衫，衣袖边，一柄长剑铮然出鞘，如张开的蓝色蝉翼，在四周狠狠的留下一串剑影之后，半空中精确地射回剑鞘。
　　一人惊呼出声“裂天剑！”声音未发的完整，便戛然而止。待马上那人离开十步之距时，树上齐刷刷地掉下来十几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
　　“挡我者，死！”玄铁精炼成的裂天剑周身散发出清幽的蓝光，应主人顿起的怒火一跃而起······今夜的第三帮歹徒，依然是在他离开十步之后应声倒地。
　　此时的蘋江秦府大门外，一名模样清丽的女子叩响了大门。年纪不大，与传说中的秦大小姐极为贴合。朱门大开，门里一排排奴才婢女俱是惊喜的表情，“是小姐回来了？”
　　只是整齐的喊出一句话，几个时辰内，蘋江到处都子啊谈论有关亲家大小姐离家出走的真相。支持“秦大小姐与她心上人私奔”的，占了压倒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