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玉枷》浮世泊烟

17、第 17 章

　　第十六章
　　本来到蘋江来，只是路过。古都虽奢，却并不是柳子虚的目的地。
　　真正的猎物在蘅川，依云山庄的庄主是师父的故交，柳子虚办完师父的上一次指命任务，顺道截得江湖十大门派高手上蘅川依云山庄索要秘籍，便又自作主张想去援手。一路尾随一队盟军到了蘋江，不出几日，又有几路盟军前来会合，柳子虚便毅然放弃“冰山美人”，暗中跟上蘅川。
　　所幸蘅川与蘋江相距不远，不出一两日，便到了蘅川城里，依然是住在一般的酒肆人家，却竟然意外的听说了关于秦婼秋的消息。
　　“蘋江的秦府大小姐，听过没？”
　　“显眼人谁不晓得？”
　　“哎，就是她！前两天冯家大少爷去秦府提亲，你猜大小姐是怎么回的？”说话那人神色异常兴奋，柳子虚眼前突然就闪出秦婼秋的模样。
　　不消说，她是冷漠不懂人情世故的。孤独为她稚气的脸上描上几笔成熟的风采，有几丝落寞的味道。安静的她，清冷的她，在人们口中传说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她······而在他眼中，她的确清新内秀，却不是人们说的“无欲无求”。他看得到她性格里的活泼，看得到她眼神里的寂寞，看得到她骨子里的温柔。
　　那样落寞的眼神，是反驳她“无欲无求”的最好理由。
　　想到秦婼秋的矛盾与封闭，柳子虚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爱恋的情愫。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喝着酒，其实早就好奇的等待下文。
　　“她说，‘冯公子，请回吧。小女子已心有所属，抱歉。’”
　　心、有、所、属、了······五个字轻轻敲在欣赏，如一滴水珠从屋檐上落下，坠入下方空洞的瓦罐。
　　一下。两下。有点期待。有点微喜。有点不安。有点惆怅。
　　种种情感袭来，想破裂的水花，在心里划过一声声清晰地回音。
　　柳子虚望着杯盏，夏日的闷热，敌不过心中阵阵的醉人清凉。是不是第一次因一个女子如此开心？是不是自己第一次对别人的想法那样期待。
　　吹灯合眼。睡意合着暗夜袭来。
　　一切已知与未知的答案，皆在梦中，那张渐渐清晰的脸上。
　　“婼······秋······”柳子虚在梦中呢喃低语。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她那样期待。也不知道想来风流成性的自己也为她，梦中神迷。
　　次日午后，依云山上杀气狂涌之时，卷起的漫天尘土几乎把庄台掩埋掉了。光影们派出“十踪”为依云山庄助阵。只可惜“十踪”里多为新人，虽血气方刚，但见识未足。几战下来，气势上早已处于劣势。
　　十大门派的是位高手联合进攻，扬言不交出秘籍就要血洗依云山庄。依云庄主亲自上阵，与十大高手之首杀的天昏地暗。另外的九个人暗地里使了一下眼神，身形瞬起，一齐对付庄主。
　　不出一会儿，庄主两面受敌，后背被重重划开一个口子，他的动作也迟缓起来，眼睁睁看着一把大刀当头砍下，庄主的脑子里顿时涌入大片的空白。他绝望的闭上眼，心中向依云山庄的亲人们道别。可是，在刀刃落下之前，竟意外的响起一声长啸。庄主睁开眼，只见半截刀刃贴着自己的鼻子飞了出去。
　　有一道人影，自十步开外的地方掠来，虚空里，还保留着一指弹出的姿势。人影渐近，庄主竟发现，他在面对江湖十大门派高手时，嘴角竟还噙着满不在乎的笑意！抬手一挥，一柄宝剑自腰间蓦然跃出，一剑削下庄主面前持刀者的手。蓝色的剑光一闪而退，再定睛已安然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剑，虽是警告，却依旧气势逼人。在场众人大惊，那十大门派的高手强压住心头一阵惊恐，合力转而进攻这个不速之客。
　　面对势如破竹的敌人，他快速地收手提剑，剑身在指尖划弧圈起，蓝光如迸裂的闪电，以他为中心瞬间炸向四方。
　　三分剑气护体，又分出三分真气灌入剑身。它如同天空里射向尘世的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头扎入敌方。剑锋所指之处，连续化出成千上万的剑影，只是一个恍惚，他便看透了对方的缺点，毫不留情地一剑刺出。
　　剑剑刺中要害。剑气肆意彰显，他却似乎只是活动一下筋骨而已。张开的剑气如在他身周插上一堆幽蓝透明的羽翼，从剑身上散开又聚拢，极具张力。庄主只见他空中连续几个侧身腾跃，动作干脆优雅，招招精准。风一般在人堆里灵活的绕了一圈，再待他停下，已在十步之外。
　　他回手收剑。剑身上干净无比，在阳光下射出微冷刺目的反光。剑刚入鞘，一瞬间，十步后的几位高手同时丢了兵器，垂地不起。
　　庄主惊异的看向他。只是一个背影，方脱了稚气，却已有男子的挺拔。逆光的虚空，那个玉树般站立的人转过身，单膝跪下，右手控剑，左手支地，“章阳山尊师八弟子柳子虚，见过依云庄主。”
　　······
　　一夜之间，柳子虚的名声传遍江湖，章阳山名声大噪。同日，柳子虚以令江湖人叹为观止的年纪与准妙剑法，跻身江湖排名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