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单身小哥带俩娃 ...
-
2.单身小哥带俩娃
五日之后，舒景山的伤势总算有了起色。
后脑勺的外伤陆续结痂，头痛的毛病也缓解了不少，只是肺里可能发生了感染，新添了咳嗽的毛病。
陆家哥儿收容他至今，每日与他点头相交，偶尔说上几句闲话倒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陆家小弟看着家里来了一个新的哥哥，总是缠着景山陪他玩耍。一来二去，两人俨然成了忘年之交，小朋友越来越亲近他这个便宜哥哥了。
“山山哥哥，山山哥哥！”一大早小宝就在门外喊他。
小家伙上个月刚满了四岁，脑袋上面留着年画娃娃似的小揪揪，胖乎乎的十分可爱。他哥给他做的新肚兜如今已经穿在了身上，虽然布料都是旧的，可是样式做得板正，衬得这小子越发圆润。
舒景山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孩子并不是陆忠行的同胞弟弟，而是堂弟。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嬷，乍然失去双亲又没有亲戚愿意收养，所以被陆忠行抱回来抚养了。
陆忠行其实还有一个亲生弟弟，年龄比小宝大上一点儿，今年十一岁了，暂时在乡间私塾念书，所以不常在家。
“来了！”景山听到小宝叫唤，赶忙蹬上鞋子下了床。走得急了不免又有点头晕，不得不扶着床头柜歇口气。
小宝的嗓子天生要比其他小孩沙哑，说话还不太利索，一声声“山山哥哥”喊个不停。
景山歇了没一会儿就心软了，忍着晕眩走去给他开门，然后把某个小胖墩抱了起来，“你哥呢？”
“阿哥去收拾咱家田地了，叫你煮粥给俺吃。”
“那你起床之后嘘嘘没有？”
“没有哩！俺爬不上恭桶。”小家伙伏在景山耳边奶声奶气地说起了悄悄话，“你快带俺去，不然俺要尿裤子了。”
景山忍住笑意抱着这小子走到院坝前面的小树苗边，架着小崽子的两条萝卜腿让他放水。
小宝露出丁丁之后不好意思地拿手捂住了脸蛋，扭捏着挣扎起来，“不嘛！我要用恭桶！”
“恭桶是哥儿用的。你是小男子汉，特许你给小树施肥。”舒景山昧着良心哄骗人家。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鸡都已经叫完歇窝了。远处的屋舍陆续飘出炊烟，为清晨的山村增添了生活气息。
小家伙也是要面子的人，害怕有人路过自家院坝，硬是踢踏着胖腿不肯就犯。
舒景山气得捏了捏他的屁|股，抱着怀里的肉弹转身走回陆忠行和小宝同住的屋子，找恭桶给这小子撒尿。
哥儿怎么说都是孕育孩子的一方，所以相比于汉子更加注重隐|私。他们如厕通常都用恭桶，用完之后倒去沤肥的地方，再把桶子刷洗干净，来来回回颇为费事。
以往陆家哥儿住的那间屋子腾给了舒景山临时居住养伤，所以这几天搬去和小宝同睡了。这屋里自然放罢了恭桶，而且……
“算了，我还是带你出去解手吧。”舒景山进屋之后看见床上还没来得及清洗的亵衣，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陆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沧乡，家里薄有田地，陆忠行每日都要下地干活。他虽勤劳，但是衣服也不能随换随洗，往往需要一天的农活结束之后才能统一清洗。
房间总共就那么大，除了床铺就是柜子和衣箱，一点儿东西都藏不住。舒景山也没想到一进来就撞见这么刺激的场面，人都有点傻了。
小宝却还扭动不休，在他怀里嚷嚷：“不嘛！俺要尿在裤子里了，阿哥又要打俺。”
“尿吧尿吧，服了你了。”
舒某人拗不过他，只能帮他把开裆裤扒开，掂着他的胖腚把人架到桶上。谁知这小子坐上去之后又吵着要听口哨，不然尿不出来。
景山直觉自己快要被这小胖子折腾死了，摸着他的脑瓜勉强吹了两声，然后皱眉道：“快点儿，不然你哥该回来了。”
“你为什么怕俺哥？”
“我没怕他。”
“你就是怕他，怕他打你屁|股！俺昨天看见你站在灶房外面，偷看阿哥洗澡……唔唔！”
“别瞎说。”舒景山赶紧捂住这小祖宗的嘴，简直哭笑不得。
他就算再怎么不正经，也不会对救命恩人做出亵|渎之事。昨天他只是头疼再次发作，衣服全被冷汗浸湿，所以跑到院子里来吹吹冷风晾干衣服。
陆忠行当时正在灶房的小隔间里洗澡，他是真不知道！
他这厢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却见小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门口。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谁偷看谁洗澡？”
“呃……”
“阿哥你回来啦！”小宝这个害人精趁着舒景山不注意摆脱了桎梏，立马甩锅道，“是山山哥哥带俺来尿尿的。”
陆忠行提着镰刀走进来，脸上杀气腾腾，狠狠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径自走到床头柜边估计想拿什么东西，结果看见自己今早换下来的亵衣明晃晃地挂在床头，登时红了耳朵。
舒景山抱着小宝退到门口，见他转身，下意识又往外面退了几步，直接退出了门槛之外。
四目交汇的一瞬间，两人具是脸上微热，同时撇开了视线。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无意冒犯隐|私确实有点难为情……
最后还是舒景山这个“汉子”脸皮略胜一筹，借着咳嗽缓和气氛：“咳嗯！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陆忠行拿起自己的脏衣服飞快地往床底下一塞，佯装无事发生地回道：“我回来取东西，早晨忘带了。”
“哦。”
“你给小宝做饭了？”
“还没，我刚带他放水来着。”
陆忠行听后点点头，从柜子里面取了什么东西揣进怀里，而后依旧提着镰刀埋着脑袋往外走。
舒景山凭借直觉猜测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表情不会如此沉重，就连方才的偷窥事件都没功夫追究。
他打心底里担心着对方，忍不住提了一嘴：“等我把粥熬好，你也回来吃一口？别总饿着肚子干活，距离晌午还有几个时辰呢。”
陆忠行脚步顿了一顿，摇摇头表示拒绝。但是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小声说了一句：“别进我房间，桶子不用你洗。”
“……”
舒景山侧身看着他走出院门，出去之后还不忘锁门，生怕他跟小宝溜出去似的。
“阿哥不开心，”小家伙竟然也敏锐地感觉到有事情发生，趴在他怀里悄声说，“肯定是坏蛋欺负阿哥，宝儿害怕。”
景山低头看向情绪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小家伙，拍着孩子的背脊安慰道：“别怕。我在这呢，我帮你们打坏蛋。”
他原本想问“坏蛋”指的是谁，可是考虑到小宝只有四岁，只能暂且作罢。
他还是按照每日的章程，来到灶房生火做饭。小宝端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看他劈柴燃火，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满是崇拜。
陆家阿嬷是在生二儿子的时候难产死的，而陆家爸爸在妻子死后便染上了酒瘾，正经活儿也不干了，终日酗酒成性。不过只要有他在，别人也忌惮着陆家的当家汉子，不来招惹他们。
陆忠行九岁上下便开始操持农活和家务，弟弟基本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陆爸一年前死于一场寒疾，自那以后整个陆家就再也没有了像样的日子。
庄户人家都是汉子做主，就连土地分配、赋税缴纳、红白大事都只能汉子主持。可想而知陆忠行在阿爹死后受了多少欺负，要不是他勤劳肯干，说不定二弟和小宝早就饿死了。
所以小宝第一次看到舒景山的时候直接把他当成了欺负阿哥的坏蛋，后而相处得久了才渐渐放下戒心，喜欢上了这个人高马大的便宜哥哥。
“看我做什么？看着灶眼，小心火苗迸你一脸。”舒景山一边淘米一边逗弄小胖墩。
他没有了过往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家人，估摸着他这个年纪多半也没有儿子。小宝在他眼里更像是幼儿园的孩子，而他现在只是临时充当保姆罢了。
虽然不知道学带孩子有何用处，不过既然是恩人所托，他也乐意照看小家伙。
“山山哥哥，你看俺的新衣服。”小宝害怕火苗真的烧到自己，慌忙挪着凳子往后退，顺便揪着自己的小肚兜冲人卖乖。
舒景山笑着瞄了他一眼，故意不吭声。自顾自地把水瓢里的碎米全部倒入锅中，盖上锅盖，并且添了一把柴火。
做完这些才说：“早看见了，你哥亲手做的。美得很！”
小孩子没什么心机，听到别人的夸赞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末了还不忘没心没肺地补上一句：“俺哥可会做衣裳啦，让他给你也做。”
“你哥又不是裁缝，还能天天在家做衣服不成。”
“裁缝是什么？”
“就是专门做衣服的人。”
“那俺哥就是专门做衣服的人。”小宝理解能力有限，低头在身上指指点点，边指还边念叨，“兜兜是阿哥做的，衣服是阿哥做的，裤裤也是阿哥做的……”
舒景山原想付之一笑，没想到越听越心酸。
陆忠行还不到二十岁，却独自撑起了一个家，又当爹又当妈且坚持了这么多年，心里得有多苦？要是陆家阿爸没有因为妻子的离世而萎靡不振，他该活得轻松许多吧。
唉，可见男人终是靠不住的。
“咦？我自己好像也是男人。”舒景山心头得囧，暗叹自己最近是越来越站在哥儿的视角考虑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单身小哥带俩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