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贾环当宰辅［红楼］》一碗粉蒸肉

4、蜂窝煤（上）

　　十二月二十一日是禁足期正式结束的日子，早已做好规划的贾环起了个大早，带着自己的长随赵国基，从东角门出了荣国府，一路朝西边走去。

　　略感新奇的贾环先是花了二十个铜钱，带着赵国基在一家不知名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了半个时辰的《三国演义》，接着又在街边小摊上买了两个香喷喷的酥油银鱼松饼，实实在在地满足了一把自己对于古代的猎奇心理后，才继续往西边去办正事儿。

　　梁朝的京城并不像晚清时，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之分，它只因建设时间前后而被分为内城和外城，其中外城在内城南边，其面积大概只有内城的三分之二。

　　外城本身就是依靠内城的南城墙而建的，所以距离紫禁城和皇城都比较远，但凡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家都不会住在那里，是以在外城居住与生活的多是一些平民百姓，其中又以粮农、果农、以及纺织手工业者为主。

　　与此相比，内城的人员类型就要繁杂得多，但刨除那些往来贸易与学习的商贾和异域人士外，本地土著的生活轨迹也还算明显。

　　一般像教坊司、青楼、赌.馆之类的地方都安排在内城西部，那里刚好有一条城内河穿流而过，一到晚上就能看见许多挂满彩灯的画舫飘游河上，平时混迹于此的不是些热衷于寻花问柳的“文人雅士”，就是以此为生的百姓与奴仆。

　　而城东则多是一些勋贵家庭与官宦府邸，贾府就在城东靠北、接近于国子监的位置上。

　　至于城南和城北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各色人士均是混居于此，只不过北边有整个京城最大的集贸市场，号称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所以商贾往来更加频繁，北面的大小客栈也明显比南边要多。

　　贾环此行的目的，也正是这个集贸市场，他琢磨着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人贩卖便宜的煤渣，然后趁着天气还没暖和起来之前，做点煤炭生意。

　　如今可还没有蜂窝煤，他要是能把这种相对廉价的能源弄出来，多少都能赚一笔。

　　对于他这个每月只能从贾府公中领到二两银子用作零花的小透明来说，赚取一些钱财傍身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不说远的目标，光是为了读书而购买笔墨纸砚，长期下来也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支出，他不可能真那么老实地靠着每月二两银子过活。

　　“三爷，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您可小心着别弄脏了衣服，否则要是让哪个丫头给捅到夫人那里去，又要徒增事端。”

　　看着眼前的市场入口，跟在贾环身后的赵国基不无担忧地劝说道，言语之中迫切地希望自家少爷能够尽快离开这腌臜之地。

　　“放心吧舅舅，小心一些就是了，何况我房里那几个丫鬟，哪个不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怎的会去夫人面前嚼舌根子？”

　　贾环的母亲赵姨娘曾经是贾府内的奴仆，只不过因为姿容出色，才被贾政看上收入房中，之后又诞下贾探春和贾环这双儿女，便有了姨娘的身份。

　　其实纵观全书，有正式姨娘身份的妾室并不多，贾政身边就两个，一个周姨娘，她是王夫人的陪房，平日里老实得毫无存在感，再就是贾环的生母赵姨娘，两人是挨着住的，但来往并不多。

　　除此之外也就是香菱了，其他包括平儿、秋彤在内的女子其实都不算姨娘，只是小妾罢了。

　　当然，小妾如果得宠的话，在府内的生活也不见得比姨娘差到哪儿去，大家都是奴籍，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

　　作为贾府的家生子，赵姨娘虽然已经摆脱了下层奴仆的命运，成了个半主半仆的二主子，但她的兄弟赵国基却依旧是贾府的下人，原本在王夫人院子里当差，后来贾环渐渐长大，就得了恩准，在贾环这个侄子身边当长随。

　　曾经的贾环或许是觉得丢脸，是以不论周围有无外人，都是不管赵国基叫舅舅的，顶多是待他比寻常下人更亲近些罢了。

　　但现在的贾环却是舅舅长舅舅短的，喊得赵国基都有无奈了，他很想让侄子别这么喊，让人听去了总是不太好，按规制来说，贾环的母亲是王夫人，他的舅舅也应该是王子腾和王熙凤的父亲才对。

　　然而赵国基的劝说并没能起到任何作用，贾环该怎么喊还怎么喊，他非常清楚，王夫人不喜欢自己，王家那帮子伪亲戚他根本靠不上，说到底还是亲娘亲舅舅更向着他、更为他着想，贾环当然要亲近他们。

　　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也不失为一种壮大自身的方法。

　　整个集贸市场非常大，粗略分为粮食米面及锅碗瓢盆等饮食类、布匹缎子和染料首饰等穿着类、茶叶瓷器等奢侈品类、以及不方便分类的四大块区域，而买卖柴火煤炭的地方，就在无分类区域的角落里。

　　由于集市在贾府的正西边，贾环自然从集市的东门进入，这一区域贩卖的主要是茶叶，所以街道两边很是干净，一直等他往左拐向另一片区域，陆续走过好几条街道后，地面上的污渍才逐渐多起来。

　　煤炭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弄得哪儿哪儿都是，何况也没人要求集市里必须保持整洁，所以除非是较大的煤炭店铺，那些小摊子和挑着扁担来卖煤炭的小商贩周围基本没有多少干净的地方。

　　偏偏贾环想要的煤渣，大型店铺里还真不一定有，只能往小摊贩跟前凑，估摸着走出集市时，他的鞋底都漆黑一片了。

　　梁朝把煤炭分为明煤、碎煤和末煤三种，明煤燃烧后有烟，但块头最为完整，一般都在大型店铺内批发售卖，而碎煤则为一些块头较小，但没有烟尘的煤炭，也就是俗称的无烟煤。

　　至于末煤，就是矿产中最细碎的煤，本身品质对为低劣，煤中常含有石片，需要清除后才能使用，换句话说，也就是使用步骤增多，使用效率却有所降低，再加上末煤本身因为细碎而使用不便，是以需要大量使用煤炭生火及取暖的饭店、酒肆等地，都会优先选择明煤，或者干脆就用柴火来代替，末煤他们一般看不上，用起来太麻烦。

　　所以末煤的销量一直都不太好，一些大的批发店铺都不卖这东西，贾环在街道上转了两圈，发现摊子上兜售这东西的都不多，倒是一些穿着明显是矿民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挑着一些扁担在卖，只不过上前询价的人并不多，还不如旁边卖柴火的村夫生意红火。

　　但对于贾环来说，别人不愿购买的末煤却是最好的蜂窝煤制作材料，成本低、研磨过程短、之后还能利用低售价来占领市场，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