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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猫猫出动! ...

  •   桌上的图文还未消失,幻书已经起身要走了,说是约了老崖饭局。不过她走到门口时刻意停了下来,低头像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不紧不慢地弯下腰。
      只听得啪嗒一声,一个影子从猫洞蹿了进来。幻书只是手一伸便抱住了它——一只奶牛猫。
      “喵!!!!”它嘴里叼着的小包甩飞了出去,身子如触电般剧烈扭动,却被抱得更紧。幻书只是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又象征性地将脸埋进毛里吸了一口,这才舍得放开它。
      “走啦~”她挥着手扬长而去。
      先知大人很喜欢猫,尤其喜欢这一只奶牛猫,这已经人尽皆知了。虽然莫尼尔德有时候很想说这个举动有损形象,但一想到她平常就没什么形象可言就又把话吞了下去。
      猫咪的尾巴不满地拍打桌面,呲着牙,张嘴竟是说的人话:“那个老太婆!每次都这样!我受够了!”
      莫尼尔德挠了挠它的下巴,安慰道:“幻书大人这不是喜欢你嘛,平时小零食也没少喂呀,让她摸一下又不亏。”
      “可是她的手一点也不舒服!还老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蹲我,吓死个猫!”猫咪的尾巴摆得差点没把杯子给摔下去,它想起重要的事,转头把地上的小包捡了回来。
      早些时候莫尼尔德令它去买药草,但这包的大小和重量怎么看都觉得不对。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莫尼尔德刚一张口,预感到对方准备要质问自己一番的猫咪抢先解释:“君子草买完了,芜柳伤店里也没有。”
      “……怎么就卖完了?上个星期他不是才刚补的货吗?平常都是卖几个月才卖完。”莫尼尔德一手捂着半张脸,面色不佳。
      他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卖完了?”
      “真的,说是被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全部买走了。”
      “戴面具的男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问道,“这个人除了戴面具还有什么外貌特征吗?”
      “这个啊,听芜柳伤说长得挺高的,有一米八几,看着也很结实,看肌肉感觉练过。当时他还说什么……”猫咪回想了一阵子,“……说什么,身上带了刀枪,行踪诡异,给人感觉像地狱行者。因为都讲中文,他就觉得特别亲切,一高兴就全卖给他了。”
      听罢,莫尼尔德扶额叹气:“地狱行者啊……麻烦,得想点办法溜进去偷草药了。”
      “去哪?”不知何时,祝青瓷已经开了房间门出来了。尽管知道偷听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他实在忍不住蹲在门口听了半天。
      他扶着楼梯走下来,身上还挂着诺塔牌人形挂件,还是限定款斯提克劳皮肤。
      起初只是想起了楼下还有可乐没喝完,再不喝,冰都要化了。结果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么一串对话。现在比起可乐,地狱行者的事情更让人感兴趣些。
      “去地狱行者的基地。”莫尼尔德摆摆手说:“没了君子草就不能给诺塔熬药了,洑总归来说伤身体,得尽快控制一下病情。”
      祝青瓷转了转眼珠子,若有所思,一会儿,他不太好意思地问:“能说吗?我也想去。”
      莫尼尔德疑惑地挑了挑眉。
      “没啥,就是感兴趣。我们镇子就那么大,都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我光是来伊甸园这一趟就已经很新奇了。机会难得,既然你都要去那什么基地了,能不能捎上我一起?”祝青瓷几乎是以恳求的目光看向他,“我不会拖后腿的。”
      倒不是不行。这样想着,莫尼尔德偷笑两声,起身拿了支笔走到祝青瓷面前叫他伸手,说要写点东西。
      不是幻书那样的“写点东西”,要更准确地描述是“画”。
      尖细的笔尖在皮肤上游走,在手臂上留下了简易的符文。符文很快亮了起来,带着令人不适的滚烫感。
      不能乱动,不然画错了不好洗。
      被这样提醒过后只能努力忍住甩手的冲动。倒不是有多难受,只是有点紧张,目前为止他都还不知道这些符文是干什么的。
      更过分的是这符文画着画着,画到脸上去了!明显感觉到这支笔在脸上画了个花猫的时候,祝青瓷很难不怀疑莫尼尔德只是在装模做样地整蛊自己。直到他眼前一昏,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再一睁眼整个世界都变高了。
      不,他发现是自己变矮了。
      “什么东西!”他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脸,这不摸还好,一摸,一下子把感官系统也干懵了——他的脸感受到的不是手,是肉垫;他的“手”感受到的不是脸皮,是毛。
      一系列违背常理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只见那变得比自己大好多倍的斯提克劳满面春风地抱起自己,笑道:“青瓷,猫猫!”
      祝青瓷天都塌了。
      “喵呜……”
      众人不语,屋内只有斯提克劳的憨笑声。
      祝青瓷被大手捧着,像躺在一个巨大的猫窝。在短暂地适应后,他居然没有任何不适和抗拒的感觉了,随着斯提克劳抚摸的动作打起呼噜来。
      他低头看向坐在桌上的奶牛猫,不禁怀疑起对方原本是人类的可能性。
      “谬可原本就是猫哦。”莫尼尔德不知何时看透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我也没有把别人变成猫的喜好,只是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去的话,变成小体型的动物会比较好溜进去。”
      祝青瓷不语,带着期待的目光盯着他。
      “我自己不变猫。”莫尼尔德笑道。
      这个人或许真的会读心。祝青瓷十分震惊地想。
      他以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制定入侵计划,怎料莫尼尔德却骄傲地指了指自己说自有妙计。因初次见面极高的印象分,祝青瓷不假思索地相信了他。
      半个小时后,他和昏迷的莫尼尔德一起被地狱行者关进笼子里时,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他从莫尼尔德的挎包里钻了出来,质问道:“我们这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抓了吗?!!”
      这个计划过程最让人没想到的是,莫尼尔德仅仅只是出去喝了杯茶,结果就被茶里的迷药给迷晕了。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三个自称是朋友的人说要带他去医院,结果就到了这里。
      这家伙的日常也太危险了吧?
      莫尼尔德的睫毛颤了颤,努力睁开眼,他伸手用力抓挠了一下冰冷的地板,痛觉让他脑子清醒了很多。
      他虽然对危险的警觉性强得没边,很早就感觉到茶里下了药。但他实实在在地把茶都喝了下去,一方面他也不知道基地在哪,被抓进去会更快些,另一方面他真的是很想喝茶——正巧渴了。
      “你醒了?吓死我了!”祝青瓷紧张得在他身边转了好多圈,“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莫尼尔德撑着身体坐起来,晕头转向的,连聚焦都难。
      听着对方这一声不明所以的反问,祝青瓷恼道:“我们被关起来了啊!”
      莫尼尔德转头道:“你就说进没进基地吧?”
      “这……”祝青瓷不知如何反驳。
      望着笼子的铁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人了,是猫。这笼子看上去窄了点,但总归是关人的,穿过这些缝隙对猫这种生物来说绰绰有余。
      于是他开始了第一次尝试。他试着目测铁栏之间的距离,然后将头挤了过去,但是缝隙还是稍微窄了些,身体有被卡住的风险。糟糕,好像要退不回来了。
      都说猫是液体,但这一点有待考究。祝青瓷不是真的猫,对自己的柔韧度实在没什么自信。
      “好慢啊。”莫尼尔德带着看戏的心情催促他。
      “我在快……有人过来了!”他猫耳一立,敏锐地捕捉到走廊的脚步声。他顿时炸了毛,退也退不回去,挤也挤不出去,脑子里开始高速思考应对办法的他如宕机般定在了铁栏中间。或者说,他现在除了不断想象自己被发现的那个瞬间外已经不能做任何事情了。
      身后不合时宜地传来轻微地嗤笑声。莫尼尔德憋着笑意,一脚把祝青瓷踹了出去。
      一道黄色的影子“唰”地一下飞出了这个房间,快得肉眼只能捕捉到一瞬的残影。
      莫尼尔德还没从迷药的后劲中恢复,外加上有人过来“探监”,祝青瓷目前没办法解救莫尼尔德,只能先自己行动。
      他躲在拐角处惊魂未定,毛发根根倒立,心跳快得像电动马达。基地里人不少,每走两步就会碰上路过的地狱行者。
      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他需要尽快找到君子草然后躲起来,再想办法把莫尼尔德解救出来——虽然到那时莫尼尔德可能早就自己想办法出来了。
      这看上去不难,貌似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然而这个想法存在三个问题: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都有什么地方。
      他不知道君子草在哪。
      他不知道君子草长什么样。
      完蛋了,计划一盘散沙。事已至此只能乐观地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一个宿舍一样的地方。宿舍里熄了灯,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一个个柜子翻找疑似药草的东西。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他们径直逼近宿舍,一路上谈笑风生。
      祝青瓷柜子都来不及关,连滚带爬地滑进了床底下。
      灯开了,两三个影子在地上晃悠。
      “早跟你说要检查一下随身物品了。”
      “知道了,不就是忘记拿……那是啥玩意??”
      听到这番对话,祝青瓷也抵挡不住好奇心,悄悄把头探出去一点儿瞧瞧看是什么一回事。
      他想象了无数种可能,甚至猜想过自己会被发现,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宿舍里居然站着一只小黑羊。
      为什么会有羊??他心想。
      “哪来的羊?!”其中一人惊讶道。
      小羊的横瞳注视着他们,带着一种诡异的压迫感。它“咩”了一声,低下头,用头上的一对小羊角瞄准他们便全力冲撞过去。
      不明觉厉的几人爆了句“文明话”,一个后撤步躲开了小羊的突袭。小羊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在走廊里狂奔。几人在原地干瞪眼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终于把刚才奇怪的一幕理了个七七八八,大喝一声一招手,全都抓羊去了。
      也就祝青瓷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觉得这个基地是个很莫名其妙的地方。他真的第一次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一个地方。
      当他从床底爬出来,转头打算继续翻箱倒柜时。身后竟诡异地传来一声羊叫。他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回过头,那小黑羊居然就站在身后,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那、那些人不是追你去了吗?你怎么在这?那些人呢?”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羊说话。
      但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一幕的诡异程度还要再上升一个等级——一只猫在对着羊说人话。
      往好了想,说不定这个羊也不一定真的是羊,可能是别的高智慧物种。最好是人。
      黑羊的反应十分反常,摇头晃脑,咩咩叫个不停。紧接着它的肚子爆出了一滩黑泥,这些黑泥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没一会儿就把整只小羊包裹起来。扭曲成长的黑泥呈现出一副恐怖的模样,它初具人形,动作僵硬,面部狰狞,黑泥黏附在它身上,组成身体的一部分。
      祝青瓷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东西有攻击性,以他现在这个状况只有死路一条。
      天无绝人之路,他无意间在墙上发现了一条通风管道。来不及思考该怎么把螺丝拧开再钻进去,他心一横,灵活地跳上床铺,再跳到通风口的边缘。
      没想到通风口周边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被爪子勾住的,他努力扒拉通风口,悬在边上不过三秒还是滑了下来。心道自己还是把自己给作没了,早知道就不该跑来这个危险地方。他绝望地闭上眼。
      一双手抱住了他,把他搂到怀里,又是挠挠下巴,又是摸摸肚皮的。在被捏肉垫的时候祝青瓷怀疑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怪物的身份,直到这个怪物完全变成人形,脸上的痣和那一头白发出现在视线里,他才放心下来。
      一时间不知该庆幸是斯提克劳还是该嘲笑自己刚刚那个窝囊样。
      斯提克劳坦白说自己是从家里溜出来的,原因无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和青瓷都不在身边,不免觉得寂寞。
      祝青瓷心中依旧将他归类为“病号”,不是很想让他跑出来尤其是到这种地方,可话要说回来,诺塔无比敏锐的嗅觉在此刻能帮上大忙。
      他问:“哎,诺塔,你知道君子草是什么味儿的吗?能不能——”
      话音未落,斯提克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紧他就之前跑了出去。
      不找任何掩体,不钻任何小道,坚决走最短路线。斯提克劳一点也不害怕被发现,甚至还欣赏起了墙上的装修花纹。只不过这个狭窄逼仄的走廊总让人感觉不舒服,但他嗅到了清风和水流的气息,说明不远处还算有个通风的开阔地。
      这时,一个吃着盒饭的过路人撞见了他们,连盒饭都直接扔在地上不管了,掏出腰间的枪。
      祝青瓷想都没想一脚飞踢!
      俗话说猫的反应是人的七倍,祝青瓷认为这句话是对的。对方估计也没料到这一招,脚下一个踉跄摔得四脚朝天。他还没坐起来,身上已经被影子所覆盖,一抬头,只能看见被挡住了大半的吸顶灯和沙包大的拳头。
      五分钟后,斯提克劳捂着拳头站起来。他没学过怎么一击把人打晕,只好多花点时间把人“解决”了。
      祝青瓷没眼看,斯提克劳出手太狠,把他都吓成了一团毛球。
      再瞧瞧斯提克劳的脸,美滋滋地挂着笑呢,他抱着祝青瓷,走得歪七八扭左摇右晃来表示他的愉悦。“你看,有什么,好怕的,嘛!我,厉害?”
      “厉害,厉害……”祝青瓷附和道。
      另一边,还在笼子里的莫尼尔德在祝青瓷跑出去后恢复了不少。除了轻微的无力感和口渴,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
      他低头往身后瞄,那个所谓来“探监”的大家伙已经贴着笼子盯自己很久了。莫尼尔德很无语,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贪图他美色的人实在太多。往好了想,这是个机会,说不定这人身上带了钥匙。
      莫尼尔德转头直视他,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十分意外。
      怎么又是这个人?
      “我记得……你是某个小组的组长对吧,头被砍了都没死的怪物。”莫尼尔德站起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眯着眼笑,话里带着不屑的气味,“把君子草全部买完的也是你,怎么都是你?我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存在感可以那么强。”
      面具男不语,只是歪了一下头。这似乎在说“你继续,我在听”。
      “不过我上次让你们组死伤惨重,你想治疗手下我也理解,但死的没必要救,轻伤也能静养,要治那些吊着一口气的,也只要五六株君子草就好,没必要全部买完吧?”莫尼尔德靠近他,扯着他的衣领,皮笑肉不笑,“药有三分毒,这可不兴当饭吃。”
      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面具男屈指抬起莫尼尔德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不紧不慢地回答:“当饭吃倒是不至于,我把君子草买光……是为了引狼入室啊。”
      莫尼尔德顿时汗毛倒立无比反胃,当即决定结束和这个心机变态的话题。他用指尖轻点了面具男的额头,一圈圈紫色的涟漪在指尖散开,消失在空气的波涛中。眨眼间,面具男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扑通摔在地上。
      在他身上翻找一阵,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串钥匙。莫尼尔德觉得这有点过于顺利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何况,这串钥匙上的每把钥匙都有标记,最大的那一把上面明晃晃地刻着“档案室”的字眼。
      这是赤裸裸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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