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三区神秘来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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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性医疗检测设备发出耀眼的白光，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副惨不忍睹的3D人体模型。
红色标注了治疗优先级部位，此时那副人体模型红地要滴出血来。
粉色头发的女医生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随后将费用清单移交给方辞语。
“先付钱。”
她多少带着点俄国血统，一双蓝宝石的眼睛，长相甜□□态，双脚踩在人体工学办公椅上，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嘴里还含着根棒棒糖，侧脸被顶地鼓起一个小包。
方辞语很潇洒地把费用清单撕成碎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女医生伸手就要去拔氧气管。
“漂亮姐姐！下三区第一女神医！”方辞语咚地一声跪了下去，上一秒还在装酷，下一秒就干嚎起来，恬不知耻地扑上去，“您就行行好！帮帮小弟我吧！我是真没钱啊——！”
女医生抬脚踩在他脸上，一边踹一边骂道：“该死的软骨头！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不要脸！说了不救就是不救！赶紧把人给我扔出去！”
纠缠当中她注意到方辞语手腕上的蓝色数字，眉尾浅浅一挑，拽过他的手放到检测仪器下。
“夜莺？”
“你知道这玩意？”方辞语哭了半天没挤出一滴泪。
女医生迅速敲打起键盘，电脑屏幕飞速闪过一帧帧画面，最后停在了一篇学术报告上。
“连接的什么？”
方辞语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女医生看了眼生命检测仪，又看了眼方辞语的手腕。
“……你们俩一起滚。”
“靠！小白灵！有你这样见死不救的吗！”方辞语激动地跳起来。
名为小白灵的女医生将手向外一翻，目不斜视道：“先、付、钱。”
眼看电脑屏幕上发出大出血的警告，手腕上的数字急速下降，方辞语慌乱之中掏出装有机械师手指的盒子。紧接着，小白灵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大剂量的肾上腺素瞬间注入霍观季的体内，她有条不紊地穿上手术衣，带上口罩和医用手套。
“出去。”
她站到手术台边，原本还不及手术台的身高在脚下升起的方台上慢慢抬高。
看着稳定下来的心跳，方辞语蓦地松了口气。
他走出地下诊所，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我——去——”
便利店老板站在废墟当中，仿佛一根被定死了的木桩，天花板上的大洞忽然掉下来一大片的粉尘，将他从头淋到脚。
“方辞语！”他歇斯底里地大喊。
“这儿。”方辞语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他拿着中控面板，操控着保姆机器人开始清捡垃圾。
设置好相应的程序，他随手在货架上拿出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上，神色萎靡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别说。”
“就一天！你就上了一天班！这里就被你搞成了这样！”老板歇斯底里地大吼。
“这能有什么办法呢？”方辞语摊手，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这里可是下三区啊，每天都会带给你新的惊喜。”
“赔钱！你要赔钱！”
方辞语长叹了一口气，“钱钱钱，到处都要钱，你们看我长得像钱吗？”
联络手环发来一则消息提醒。
小白灵：[他醒了。]
这么快？
距离手术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三个小时，那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就醒了。
身后的老板还在追着他，大喊大叫着要他赔钱，结果他看到方辞语走到库房门前，一脚把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踹开，还没来得及震惊，他就看到方辞语在货物中间摸索了一阵，原本完整的地面缓缓出现仅供一人出入的方形地下入口。
“忘了你还在这儿。”方辞语叼着烟懒洋洋地说道：“你就当没看见，嗷。”
他顺着沿壁的梯子向下爬，没一会儿落了地，正是之前那个地下诊所。
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传来，小白灵不见了身影，医疗床上的霍观季正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得，没死就好。”方辞语笑着走到他面前，一边走一边咔咔地按着指骨，唇角的弧度僵硬地有点恐怖，“现在，咱们是不是要好好地算一算帐？”
霍观季的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望见这一幕，眼里迸发出些许的惊恐，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往后缩，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别再打脸了！”
“那你说！揍哪！”
拳风擦着霍观季的脸侧落下，他看着窝下去的医疗椅，喉结上下滚了滚。
“……你听我解释，当时那个情况，你不肯救我，我只能这样做。”霍观季嗓音颤抖地说道。
方辞语微笑着哦了声，“所以，你他妈的，就害老子！”
“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想把夜莺放在你身上！”
咚地一声，霍观季发出一声闷哼，头重重向后仰去，右眼挨了一记重拳，他差点没再给晕过去。
方辞语扭了扭手腕，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你他妈的赶紧给老子掏钱！”
霍观季捂住眼睛，倒吸了口冷气，“什么钱？”
方辞语气笑了，“医疗费！要不是我拿机械师手指做抵押，你以为小白灵那个钻钱眼里的女人能救你吗！”
“机械师手指？”霍观季喃喃道。
“军用级别的机械师手指，市面上找都找不到的玩意儿，值这个数！”方辞语伸出五根手指，“那是我准备卖给小白灵，拿给我妹治病的钱！居然用在了你这个傻逼身上。”
霍观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没钱。”
方辞语：“？”
“别以为一句没钱就完事儿了！姓方的，你要是拿不出钱来，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
霍观季立刻警觉了起来，伸手抓过小白灵的电磁脉冲枪，对准了老板的方向。
“你是疯了吗！把枪放下！”方辞语暗骂道：“该死，小白灵怎么就不能把这玩意儿收好！”
“他是谁？”霍观季冷声问。
老板看到那把枪时愣了一下，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不退反进，“好哇好哇，原来这里有个地下黑诊所，看我不报警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他的眼睛透出淡蓝色光芒，虹膜投影出通讯面板，植入式脑机完全取代了移动设备的作用，报警不过是几秒的事情。
相比起街头混混，便利店老板属于是‘纳税人’阶层，一旦报警，他们全都得玩完儿。
“等等！”方辞语喊道。
身后传来电磁脉冲枪进行能量充能的声音。
“我操！这个疯子！你他妈能不能别再捣乱了！”他几近崩溃。
灯光突然熄灭，霍观季手里那把电磁脉冲枪还没完成充能便宕机了，明亮的地下诊所陷入一片漆黑。
泡泡糖吹出的气泡碎裂，发出砰地一声。
灯光再亮起的时候，小白灵站在几人中间，面朝老板，慢悠悠地嚼着泡泡糖。
“小、小白灵？”老板的表情呆滞了一瞬，继而变得谄媚起来，“哎哟，你不早说，原来这地方是你的？”
“都冷静了没？”小白灵淡淡道。
只听一声枪响，霍观季对准了老板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幸亏还没完成充能，释放出的能量压力仅够将老板击倒在地。
方辞语看到被砸翻一地的医疗架和药品，一时间目瞪口呆。
小白灵表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小金鱼，你可以管好你的狗吗？”
方辞语抽出匕首，直接切断了充能线，刀柄击打在霍观季的太阳穴上，这让他陷入了短暂的眩晕状态。
“老板，抱歉，我这里有些私事，请问您可以待会儿再过来吗？”小白灵温柔地说道。
“当然，当然！”老板喜笑颜开地连声道好，顺着爬梯爬了上去。
方辞语正想松口气。
联络手环发出机械声的播报，“因收到一笔20000元的罚款，您的个人账户现已被冻结，根据人才市场管理条例第18条，在还清欠款前，您将无法从事其他任何正规行业。”
方辞语：“……”
楼上，便利店老板查看着起债务人信息，满意地哼起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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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接到BOSS的电话，他听说你回来了，想要见你。”小白灵说道。
方辞语用脚尖勾来一张凳子，浑身散发出一股疲惫感，“再给我一根金条，机械师手指就归你了。”
“你去见过左燕的话，想必应该知道了，你和方兰被卖给实验基地的事情，不是BOSS导致的。好歹你以前叫他一声干爹，去见见他？”
方辞语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兰兰的医疗费很高，价格不能再低了。那玩意儿，是我废了老大劲才偷出来的。”
“然后呢？你的个人账户被冻结，没有BOSS帮忙，你觉得一根金条能支撑方兰活多久？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也该为她考虑一下。”
小白灵还想再说，这时候，她的电脑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声。
“操，怎么回事。”她回到电脑前开始操作，然而突如其来的乱码打断了所有正在进行的程序。
霍观季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方辞语，你下手能不能别这么重？”
“那你能不能别拿着枪就乱杀人？”方辞语无奈道。
“我早知道他会冻结你的个人账户，只后悔没杀得了他。”
方辞语轻哂一声，“你倒是贴心。”
“出什么事了？”他转头看向小白灵。
小白灵死死地盯着霍观季，脸色很是难看。
“螨虫病毒。”霍观季伸出左手，此时，那五根手指仿佛失控般以一种扭曲的形态跳动起来，“我去黑街买一副机械师装备，没想到他们卖给我的是垃圾货，里面有残存的螨虫病毒。”
方辞语回想起之前在黑街遇上的暴力冲突，想来引起那场冲突的并非是帮派组织，而是这个人。
敢去地下黑街买货，怪不得是个疯子。
“把那副机械师手指给我。”霍观季面无表情地看向小白灵。
方辞语的眼角抽了抽，“你要干嘛？”
“快点。”霍观季冷声强调道：“那套机械师手指里有螨虫专用杀毒程序，再过几分钟，你整套设备都会遭殃。”
身为一个在下三区混迹多年的义体医生，小白灵的脸上鲜少有那样表情，她蹙眉将盒子扔了过去。
“喂，什么情况。”方辞语站了起来。
接到新的义肢后，霍观季给自己注射了一只肾上腺素，毫不留情地将原本的左手五指全部拔掉，带有腐蚀性的电解液滴在了地上，发出滋滋声。
“三十年前给下三区带来毁灭性灾难的‘螨虫病毒’，公司和政府将相关的杀毒程序对下三区封锁至今，要是不及时清除，我这套设备全都得报废。”小白灵带着沉重的口吻道。
螨虫病毒的蔓延速度极快，那套昂贵的医疗设备在与霍观季连接之后就立刻产生了连带感染。
方辞语有些茫然，“那我的钱怎么办？”
“钱？你还想要钱？！”小白灵恶狠狠道：“小金鱼，你给我带来了一条好狗啊。”
“这件事你该去找地下黑街的麻烦，东西是那里的义体医生给我的，事先我也不知情，要不然，我也不会把那地方给炸了。”
霍观季用极快的速度给自己重新安装了义肢。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方辞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意思是，我又拿不到钱了？”
“别担心。”霍观季从医疗椅上坐起来，看着崭新的手指，目光中透着一股隐隐的兴奋，“我给你六根金条。”
作者有话说第4章 下三区神秘来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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