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见清》白子冉

10、遇刺

　　在夏朝瑞的印象中，昭清公主林清月自小就聪慧过人。当时恒朝尚未覆灭，四王的后代与皇子公主一起在宫中习武读书，每年一次的考核，林清月与夏朝瑞都是并列榜首，后来夏朝瑞失踪，宁王与淳化帝矛盾激化，众人的宫学便被暂停，林清月也回了江王封地，再无音讯，直到皇城之役派人送信约见自己。
　　夏朝瑞思索片刻后，唤来风愁便吩咐道：“你让人将八枫居周围清理干净些，不要让一些不自量力的东西毁了本王的雅兴。”
　　风愁点头示意遵命，随即又拿出一小节竹筒说道：“殿下，宗主刚刚传来信鸽，请殿下过目。”
　　夏朝瑞拿过竹筒将一卷信纸取出后，展开读道：“昭清公主和影楼楼主同时现身邙山郡郊外，昭清公主与徒儿相识应无恶意，影楼亦敌亦友，徒儿行事务必谨慎，以免坏了大局。”
　　读完，夏朝瑞皱紧眉头，将信纸递给了风愁，看着风愁点火烧纸，淡淡地说道：“昭清公主……影楼……看来宁朝这次的水很深啊。可本王查过，朝中各派势力没有丝毫江湖人的身影，而且影楼虽然有天下第一的暗探系统，却从未插手过朝堂之事，如今出现在邙山郡郊外，还与阿清同时现身，只能先去找阿清看看了。”
　　风愁看向夏朝瑞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殿下此次您奉旨出使江朝，不就是为了与昭清公主的婚约吗？可如今这昭清公主在邙山郡，那风川此行替您出使江朝，不就无功而返了吗？”
　　夏朝瑞轻咳了一声，随即解释道：“我与风川不论谁去都是无功而返。本王与阿清的婚约早在祖父还在时便订下了。按照礼制，需男子及冠，女子及笄方可正式成为夫妻，但世家大族之间相互联姻已成为默契，婚约订下，若对方没有过错要想更改就很麻烦。只不过如今，京州夏氏是宁朝皇室而温州林氏是江朝皇室，不再是什么世家大族联姻而是国与国之间的联盟，江朝新帝又独宠他这唯一的女儿，若我没有明显的实力和才干，想娶阿清对他而言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殿下从小就以才惊天下，如今在宁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就是实力和才干。为何殿下会说自己亲自去也会无功而返。”风愁依旧不解地说道
　　夏朝瑞摇摇头，苦笑道：“因为阿清也是才动天下之人。总之，除非是阿清自己愿意婚嫁于我，否则这一纸婚约就是虚设。”
　　风愁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提醒夏朝瑞道：“殿下也不要忘了，昭清公主与宁朝秦王，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能，都是绝配。”
　　夏朝瑞淡淡地说道：“以阿清的才干，她此生不嫁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既然她如今在邙山郡，你去传信，就邀她明日在八枫居相聚。”
　　“喏！”
　　春日夜晚的邙山郡格外热闹，但最热闹之处八枫居在邙山郡的东北角，是邙山郡最繁华的地段，大小商铺门庭若市。前不久新政开始推行，其中一条取消宵禁，鼓励商户跨州郡流动，让这东北角的生意更加红火。当地农商司不限制行业类型导致东北角人龙混杂，治安素来不好，各家店主也只得花钱雇人护着店铺。
　　即使如此，夜晚的东北角生意也依然让其他地段的商户眼红不已。八枫居的生意更是东北角最红火的，每个时段都是满座，就连卫将军杨伯康也需要提前三天订座，不过邙山郡的八枫居和羽都的越西楼一样背后的东家都是夏朝瑞。
　　此时的夏朝瑞早已在八枫居安排的雅间里坐下等待杨伯康和杨允成到来。
　　片刻之后，风愁进入阁间说道：“公子，杨将军和杨公子已到八枫居门口，八枫居周围玄英卫时刻待命，护卫公子安全。”
　　夏朝瑞拢了拢衣袖，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浅尝了一口，随即开口说道：“真有人想行刺我，就凭你们也挡不住。知道我没有去江朝并且在八枫居的人，不管是智力和武术可能都与我一样，甚至于略胜一筹。”
　　风愁蹙眉，紧张地小声问道：“公子是否猜测到有人会在今夜行刺？”
　　夏朝瑞抬眸看了眼站着的风愁，随即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江面，又站起身走去打开阁间的门观察着八枫居进进出出欢声笑语地每一个人，紧接着目光便在一位擦拭桌子的老妪身上停住，然后冷言道：“哼，确实有，不过真正的鱼还未上钩，再等等。你先去将杨将军他们请过来。”
　　风愁随着夏朝瑞的目光看去，却看不出什么疑点，只得听从夏朝瑞的吩咐去请杨伯康和杨允成。
　　“杨某携犬子拜见……”
　　“杨将军不必多礼，在外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称我为秦公子即可。”夏朝瑞阻止杨伯康和杨允成地行礼说道，“将军和允成兄请入座。”
　　杨伯康明白夏朝瑞要隐瞒身份也放松了许多，举起酒杯向夏朝瑞道：“杨某知道白公子今夜让杨某带犬子所谓何事，这杯酒杨某敬白公子，一来是为杨某和犬子迟到请罪，二来是为犬子能得白公子青睐感谢。杨某知白公子在外不饮酒，这酒杨某就干了。”
　　杨允成见父亲喝酒，又听到提及了自己，也效仿着杨伯康敬酒。
　　夏朝瑞见状笑道：“允成兄只比我大一岁，怎能学杨将军那套，况且允成兄等会回去要巡守军营怎能饮酒。”
　　杨允成挠了挠头，举起茶杯不好意思地说道：“白兄弟说得是，今夜父亲喝了酒又该我巡守军营，确实不应该喝酒，那允成以茶代酒敬你。”
　　夏朝瑞也端起茶杯回道：“我也敬允成兄。”
　　杨伯康在一旁引入正题说道：“白公子今夜开门见山就告诉我父子俩该如何做。”
　　夏朝瑞闻言，放下手中的杯子准备开口说话，却感觉到有股杀机出现，他内心一惊，迅速将茶杯往自己猜测地方向抛出，并大喊：“有刺客！”
　　果然茶杯被窗外飞来的飞刀击碎，飞刀受到阻挡弹掉在一旁。杨伯康和杨允成吓了一跳，但是好歹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也反应过来，迅速回退至阁间门口，打开隔间门却有无数的刺客从大厅涌来。
　　窗外的刺客眼见飞刀未击中夏朝瑞要害索性破窗闯入阁间与夏朝瑞等人厮杀，窗户被踢破夏朝瑞这才看清，江面有密密麻麻地小船，船上站满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他们有条不紊地闯进阁间，如狼群一般围攻着猎物。
　　夏朝瑞、杨伯康和杨允成也不是待宰割的羔羊，先赤手空拳地打倒刺客抢下武器，随即大开杀戒。刺客也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杨伯康和杨允成，纷纷转向围攻夏朝瑞。夏朝瑞见状大喊道：“这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玄英卫在这四周巡视都没能赶来救援，应该是被牵制住了，杨将军赶紧突围出去找救兵。”杨伯康和杨允成闻言，也使出浑身解数冲出被刺客围攻的八枫居。
　　夏朝瑞渐渐地落入下风尽管自己剑术了得，可也难敌鱼贯而入武器上涂满不知明毒药的刺客，正当夏朝瑞与一名刺客刀剑僵持不下，另一名刺客抓住机会剑锋直指要害，夏朝瑞只得变幻招式躲避，又被一名刺客盯上划伤了手臂顿时鲜血涌出。
　　夏朝瑞不知武器上涂了何种毒药，只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冒着虚汗，暗道不妙，但没有援兵也只能硬撑。夏朝瑞站立稳住，深吸一口气，随即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抖剑成圆，护住周身观察着每个角落试图寻找突破口，果然看到了一处无人守着的窗户，他咬了咬牙将剑朝向窗户掷出，趁众人下意识躲避，抓住机会跳窗入江。
　　……
　　“公子，秦王被刺客逼着跳入了江中不知所踪，不过影楼在邙山郡的所有人员正在暗中搜寻，您别担心。”梧桐向林清月说道。
　　林清月压制着怒气说道：“让他们一边找秦王一边查这次刺杀是谁的主谋，秦王也是个笨蛋，在宫学时成绩跟我并列，如今玄英卫、清风宗的人都没来救他，周围没一个人可靠，真是令人头大。等这次把他救回来，本公子定要在他身边放一个可靠之人，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若是中了毒就难办了。”
　　梧桐害怕自家公主选中她做为可靠之人跟在秦王身边，于是急忙回道：“公子，秦王身边有我们的暗探，应当算是可靠。况且秦王是清风宗宗主的嫡传弟子，其剑术师从剑圣叶希云，应该只是为了摆脱刺客才跳江的，所以公子再等等就能看到他了。”
　　林清月摆摆手，无奈地说道：“算了，谁叫我看上他了呢，他笨点我也认了，我聪明绝顶就行了，我肯定能帮助他拿到他想要的。你待他们回报找到人了就立刻来叫我，我先去休息了。”
　　梧桐刚想应声回答，这时就有人进来低头说道：“禀公子，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秦王正在来这的路上，秦王昏迷不醒可是他只有手臂一处有伤，属下与那些人交手他们的刀剑上都涂有无忧散，估计秦王就是中了无忧散，若两日后没有解药秦王恐怕性命难保。”
　　林清月皱了皱眉头，发怒道：“那就让人赶紧找啊，传本座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无忧散解药，我要他明日就清醒过来。将秦王送到这就都退下吧。”
　　梧桐和那人一起回答道：“谨遵公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