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汤圆甜又软

17、机缘

　　顾砚神色平静的开了门。

　　外面他师父、赵峥宇和林真真都在。
　　见他拖了许久时间才过来开门，林真真满眼无辜，神色好奇的探头问道，“大师兄你自己在房间里做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言语间语气极为熟稔亲近，说着便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姿态随意的打量着四周摆设。

　　仿佛他们真是关系亲近的师兄弟。

　　顾砚都有些佩服林真真的厚脸皮了。

　　倒是挺能忍。
　　明明心里各种看他不顺眼，背地里更是说尽他的坏话，跟赵峥宇和他之间各种挑拨离间，在他跟前居然还能装出副恭敬友善的模样来。就连他那般故意针对也能装作没事儿，也就难怪他前世没看出来其包藏祸心，到死都还将人当作小师弟疼着。

　　啧，想到这个顾砚就心情烦躁。

　　若非跟宁家退亲需要双方长辈见证，他都不想跟他们走这趟的。如今顾砚只想赶紧抵达虞城，想办法跟宁霜风解除婚约，不愿再多生事端，语气冷淡的说道，“刚跟人动手溅了满身的血，所以先在屋内洗澡换了衣服，如今那件染血衣服还在卧室里没收拾。”

　　“怎么，林师弟要帮忙收拾打理？”

　　林真真的脸色微僵。
　　他虽说不被林家众人重视，好歹也有个少爷的名头，在林家时自小有丫鬟在身边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去了小苍山也有使役照顾他饮食起居，自己的衣裳还要别人洗呢，怎么可能给顾砚洗衣裳。
　　何况还是刚见了血的，那得多埋汰呀！但他很快转动着眼珠看着顾砚，发现了不对劲，“可我怎么记得，大师兄出门就穿着这件法衣，这衣服上的红梅映雪极为别致，我当时没忍住就多看了几眼，是绝不会认错的。”

　　顾砚笑容冷淡，随意道，“我瞧着这件衣裳的材质花纹漂亮，心生喜欢，就从店里面多买了几件打算换着穿，左右我灵石多想怎么花都行，好像与林师弟没什么关系吧。”

　　林真真，“……”
　　想到之前顾砚提到灵石的时候，清扬真人跟赵峥宇齐齐变脸的模样。
　　他不敢再提这茬，脸色讪讪的闭上了嘴。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顾砚也没准备请他们坐下喝茶，自己也站着问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别说什么是过来探望他的，他可不信。
　　刚刚他这边跟络腮胡打斗的动静，周围的人都瞧见了，谁输谁赢、他吃没吃亏也是一目了然，一问便知。
　　实在不用专程跑过来问他。

　　这次是清扬真人开了口，“商船三层有个小型的拍卖会，办拍卖会的宝行跟林家关系不错，知晓真真如今在船上，特意送了入场券过来，他惦记着你要攒炼制本命剑的材料，专程过来询问你怎么要不要同去参加。”

　　带他去拍卖会，林真真能有那么好心？
　　想必前世林真真也收到了邀请函，可他却连船上有拍卖会的事都没听说，更别提邀请他同行去参加了。
　　顾砚垂着眉眼，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因。

　　这是将他当做了去付账的钱袋子呢。
　　前世没这茬是因为他那会比他们都穷，过得可以说是十分的拮据，林真真自己兜里揣着灵石，自然不会喊他同去。这辈子他们三个的灵石加起来，估计都没他的多，自然要带着他去当冤大头！说不定他突然哪根筋搭的不对，头脑一热就真买东西给他们了呐。

　　顾砚轻笑，“好。”
　　正巧他也想去拍卖会见识见识。
　　还是从那本书里看到的，此次商船拍卖会除了那棵对外声称是丢了的地阶灵植“七仙华叶”以外，还有两件自妖神秘境里带出来的好东西。

　　……不对，确切的说是三件。
　　一截约有三尺长短、沾了两滴凤凰血的千年梧桐木，乃是火、木灵根修士梦寐以求的本命法宝材料。
　　第二件是三根流光溢彩、自带两簇三昧真火的凤凰尾羽，据万宝行的鉴定师称，很可能取自上古妖神凤凰的尾部。
　　也是能炼制出天阶法宝的好东西。

　　这两样东西都珍贵至极，世所罕见。

　　最终在拍卖时也是高下难分，相继拍出了数十万极品灵石的高价。

　　跟前两样相比，第三样就有些不起眼了。
　　是颗自妖神秘境中捡出来的青色石头，通体泛着奇异的天青色，晶莹剔透、圆润细腻。
　　漂亮是漂亮，但丝毫灵气波动都没有。

　　而且据拍卖师介绍，那颗石头只是那位神秘修士出秘境时，被秘境内的强劲气流袭击，站立不稳，随手从秘境的地面抓出来的。全然不像前两样那么来历不凡，蕴含的灵气不用探测都能感觉到，拿出来拍卖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起拍价是5000下品灵石。

　　最终被林真真以4000中品灵石拍下。

　　那颗青石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石头，而是颗仅剩微末生机的涅槃果种子。
　　传闻涅槃果生长于凤凰涅槃之地，是从其涅槃重生后的灰烬里长出的灵植。天阶中级灵植，在重塑经脉方面的效果略逊于九品仙莲，远高于七仙华叶。对于某些具有凤凰血脉的妖兽而言，还具有能够纯粹血脉、强化自身的功效，甚至比九品仙莲还要珍贵许多。

　　其实不论是灵植还是法宝灵器，但凡前面带个“天阶”二字。
　　那都是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

　　林真真拿4000中品灵石拍了个宝贝。
　　后来更是凭借这颗涅槃果种，搭上了长居南海之中的妖王孔雀，成为了妖族身份尊贵的客人。

　　现在么。
　　顾砚弯了弯唇角，抢林真真机缘这事，最是能让他高兴得很，“待拍卖会开始前，你们过来喊我吧。”说着就要送三人出门，等到了门口时。
　　清扬真人低声问他，“砚儿，能聊聊么。”

　　顾砚摇头，“我想趁此机会打坐修炼，师父若闲来无事，可以让林师弟陪你说说话。”他略弯了弯嘴唇，浅淡笑意不达眼底，“林师弟脾气温软，性格极伶俐，又最是嘴甜，想必最是能哄人开心，替您排忧解难了。”

　　那如何能一样呢。
　　清扬真人黯然，他只想跟顾砚好好说会话，偏顾砚自陈安事件后，就与他日渐疏远。
　　两人当真连闲聊片刻的机会都没。

　　清扬真人略叹口气，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缓和，只能自房间退出来，“那你修炼吧。”

　　顾砚点头，关上了门。

　　待听见外面脚步声远去，他转身去浴室。

　　屏风后的窗户开着，楚月凝已经走了。
　　满浴室的雪梨香经久不散，浓烈的腻人，顾砚趁着将浴池里冷水换掉的片刻空闲，坐着发了会呆。
　　等浴池里重新灌满热水，他便出门打坐。

　　这一修炼就到了日暮。

　　正吃着晚饭，林真真过来叫他出门。
　　顾砚随手抓了两个灵果啃，跟着他们出了门，拍卖会在商船第三层举行，只针对单独邀请的客人，过来参加的人不多，大概三四十个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围坐着低声说话。

　　他们刚坐下，就有拍卖行的人送来号牌。

　　小坐片刻，拍卖会开始。

　　开场就是那截染了凤凰血的梧桐木。
　　那两滴凤凰血的主人是只火凤，因此那节梧桐木刚出现在拍卖台上，炎热灼人、刚烈至极的火气扑面而来，台下修为稍低点的，都瞬间感到脸颊四肢被灼烧破皮，火辣辣的疼。根本不用过多的介绍，就知道此物来历不凡，等台上的人稍微讲两句梧桐木的来历，报了它的起拍价格，“一千极品灵石。”

　　下面立马就有人加价，“两千。”

　　“三千。”

　　“一万！”

　　……

　　“五万！”

　　果然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永远都不会缺识货的人争相抢夺。
　　只是这个价格……
　　顾砚暗自叹了口气，是真贵呀！

　　只能说幸好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这两样，倒是能悠闲的磕着瓜子、喝着灵茶，冷眼瞧着其他人为这等稀有宝物争得头破血流，不消片刻就将那节梧桐木拍到六十三万极品灵石！这价格，已经相当两条中型矿脉的灵石储存量！也不知哪个有权有势的世家，或者大宗门的弟子，能如此大手笔将宝贝收入囊中。

　　接下来的凤凰尾羽的价格也是极高。
　　最终被拍出了六十九万极品灵石的天阶！整个拍卖会也因此被推上了高/潮，众人群情激奋，激动得脸色涨红，还有些盯着两样宝贝、却灵石不够没拍到的人眼神晦涩、神情怪异，不经意间露出杀意出来，想必等拍卖会结束，商船上肯定会有段时间不太平了。

　　当然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个出身穷乡僻壤的小虾米，既没有足够的灵石拍梧桐木和凤凰羽，也没那么大野心暗下杀手，杀人夺宝。只想瞅着别人不注意捡个漏而已，最引人注目的梧桐木和凤凰羽跟他无关，顾砚神色随意的喝着茶，往四周看了眼，余光瞧见有个身影很眼熟。

　　那抹银色半面相当显眼。

　　楚月凝？！
　　这人当真是好大胆子，不仅没找机会下船，居然还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拍卖会上。
　　难道不怕东山宝行的人查到他？
　　顾砚内心诧异。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却并不避讳什么。
　　反而略微弯了唇角，态度温和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顾砚略皱了眉头，还没想通此举何意，就见坐在楚月凝身前的人顺着对方看了过来。

　　那是个论长相勉强能称之为端正的青年。
　　修为不算顶尖，气派却大得很，浑身上下堆砌着各种品级不俗的法宝灵器不说。唯独他坐在中间，同行几人都各自围绕在他身侧站着，给人种其地位与众不同的感觉。

　　顾砚略愣，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楚钰。

　　楚家接回来取代楚月凝的那个分家少爷。
　　看这架势，那位楚少爷为了显示自己身份特殊，时时刻刻都不忘摆出楚家少爷的架子。

　　却是不如楚月凝显眼。

　　顾砚真情实感的评价道。
　　没办法，世人皆喜欢以貌取人，对生得优越的皮囊难免会多看两眼。
　　而楚月凝便是其中翘楚。
　　生得身材高挑，姿容绝世，皎若云间月，灿若崖边花。
　　不论何时何地都能轻易擢取旁人眼光。

　　以往仗剑而立、风头正盛时如此。
　　如今修为全废、被楚家放弃时亦如此，并非楚钰占了楚家少爷的身份，打扮出众就能比拟的。正值凤凰羽拍卖完后的中场休憩，周围有人看到了楚家众人所在，低声议论道，“楚家那位小仙君倒是风采依旧，竟全然没有经脉修为被毁掉后的落魄潦倒。”

　　“是呀，也算难得。”

　　“可惜啊……”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想当初他修为全盛的时候，别说在仙盟中只算二流的几大世家，便是那些顶尖的大宗门核心弟子，但凡与他同辈论交的，断没有自己坐着，却让楚仙君在旁边站着的道理。如今倒好，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楚家子弟，竟然也敢骑在他头上撒野了。”

　　“好了好了。”
　　“人家家务事，你们少说两句吧。”
　　“对对对，继续看拍卖。”

　　众人随意聊了几句，便不再提及此事，将注意力放到拍卖上。

　　林真真听了，面露好奇神色。
　　转头扭着清扬真人问道，“师父，楚家在仙盟中地位高么？”

　　清扬真人便跟他说起仙盟中的关系。
　　“仙盟辖下有名有姓的仙门世家共计二百零八个，除了地位超然、剑尊所在的麓山，便是青城剑宗为首。仙门按照传承方式又分宗门和世家，像你们林家，我们此次前去的宁家，刚刚那些人说起的楚家，都属世家内。
　　而仙盟之中，最显赫的世家有八个，又称八大世家，楚家排第二，宁家排在最末。世家虽比起青城剑宗这种庞然大物略为逊色，却也是拥有千百年传承、声名远扬，能够庇佑一方，其弟子底蕴是绝对不能轻视的。”

　　“楚家比宁家厉害，却又不如青城剑派等宗门厉害。”林真真低声念叨着，心中暗道，但哪怕八大世家排名最末尾的宁家，也远比他们林家厉害得多，而他们林家势力规模，却又比小苍山要强得多。若非他在林家不受重视，被处处排挤，他也不愿意跟着去小苍山，为今之计，却是要跟宁家那位霜风少爷打好关系，最好是能留在虞城宁家才好。

　　他于心里盘算片刻，又问道，“这艘商船是南下去虞城的，那些楚家的人此刻与我们同行，莫非也是前往虞城，给宁少爷贺礼？”

　　清扬真人点头，低声同他解释。
　　“八大世家中的楚家和宁家世代联姻，向来同气连枝，如今的宁家主母就出自楚家，算面前这两位楚少爷的姑母。宁家那位霜风少爷，勉强也算得上是他们的表兄弟，结丹这等大事，自然要邀请楚家的人前往观礼。”

　　林真真乖巧点头，“明白了。”

　　拍卖会还在继续，短暂的视线交流后，各自都又将目光转向台上拍品。
　　恰好就是那棵玲珑剔透的涅槃果种。

　　林真真低低地呀了声，“好漂亮。”
　　看向涅槃果种的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像是在看样精妙绝伦的绝世宝物，“师父，咱们拍这个好吗？”
　　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喜欢它。”

　　恰好台上报了起拍价，“五千下品灵石。”

　　不算便宜，但比起其他动辄上万极品灵石的拍卖品，这块青石可能是整场最便宜、也是他们唯一能买得起的东西。好歹也是来参加了场拍卖会，总不好空手而归，清扬真人笑着应了，示意林真真举牌，“五千。”

　　有人看上了那石头漂亮，“六千。”

　　“七千。”这是想着石头出自妖神秘境，虽然不像梧桐木那般灵气外放，却也想试图从中捡漏的。

　　“一万。”

　　“一万五。”

　　“两万。”

　　“两万六。”

　　对这块石头感兴趣的不多。
　　毕竟东山宝行里的专业鉴定师都说这只是块普通石头。——又不是在外面摆着的小摊儿，每件拍品经过鉴定师的层层检验，那些鉴定师都声名远扬，极少打眼，想要捡漏哪有那么容易，花几千中品灵石拍个漂亮石头不划算，所有拢共也就三人你来我往的拍着玩。
　　价格抬到三千六时清扬真人就有心放弃。

　　他身上灵石不多，没必要为买块石头花费那么多。

　　林真真急了，“师父！”
　　“我真的好喜欢那块石头呀，而且我有预感那块石头不是凡品，肯定是个宝贝！咱们再多加点灵石把它拍下来好不好，求你了师父。”

　　他才多大年龄，又见识过多少东西，怕是连是好是坏都分不清，清扬真人压根不相信他所说，只当他是想要那块石头，顺口胡说。
　　完全不为所动，“太贵了些，不划算。”

　　倒是顾砚多看了林真真两眼。
　　他以前只当林真真是捡漏成功，却不想对方是真看上这颗涅槃果种，还如此坚持想要。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林真真怀有什么独特的寻宝本事？他曾听说妖族有专为寻宝而生的寻宝鼠，莫非林真真具有有类似的神通？
　　略思索片刻，余光瞧见台上的拍卖师准备敲锤定音，忙举了下号牌，“中品四千。”

　　见他出手喊价，林真真略楞了下，随即满脸惊喜，“谢谢你，大师兄！”——他是真没想到顾砚居然会替他拍这颗独特的青色石头。

　　顾砚轻笑，暗道你谢早了。

　　拍涅槃果种的人很少，他出价后再无人加价，最终以4000中品灵石拍下，很快就有人将涅槃果种给他们送过来。
　　林真真满脸笑容的去接，又十分真诚的跟顾砚道谢，“多谢大师兄送我的礼物。”

　　顾砚，“嗯？”
　　他朝送东西的人招招手，示意将石头送到他跟前。林真真兴高采烈的接了个空，双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大师兄，这个不是拍来送给我的吗？”

　　“不是啊。”顾砚将东西拿到手中。
　　面上露出些许疑惑来，“谁说我是拍来给你的？我也很喜欢这颗石头，才会拍下来。”

　　“你想要啊？”

　　林真真点头，神色期待的看着他，柔声央求道，“想，大师兄你能不能送……”

　　“那就加价吧。”
　　顾砚打断他，神色冷淡，“看在你叫我声师兄的份儿上……破例再让你加价买过去。”

　　林真真，“……？！”
　　他要是有灵石的话，又怎么可能让顾砚将东西拍了去！
　　耍他好玩儿是吗？！

　　林真真气得眼泪珠子不停地打转，“你故意的……你就是看我想要这个青色石头，才故意拍下来，你故意让我误会你拍下来是打算送给我，这么做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顾砚，“不是。”
　　“你想多了，这颗石头如此漂亮，你能喜欢，我当然也能喜欢，既然喜欢我自然能拍下来，我可没说是给你拍的，你习惯了自作多情可别怪我。再说了，我刚刚可是给过你重新拍的机会了啊，是你不出价格的，别到时候又说我不顾念师兄弟情分。”他轻声笑着，在林真真咬牙切齿、满怀怨恨的眼神中将涅槃果种仔细收好，付了拍卖行三千六灵石。

　　林真真有苦说不出，只能瞪着他。

　　顾砚视而不见，专注看拍卖会。
　　剩下几样拍品也都极珍贵，各方势力争抢的热火朝天，拍卖会持续到夜半时分才散。顾砚知晓船上不会太安稳，并未多在三层逗留，在拍卖会结束后径直回房间锁好门窗。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几声惨叫传来，隐隐夹杂着些打斗声音，到天亮才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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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砚（日常）：吃饭、修炼、呲林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