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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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栞的调查进度陷入了瓶颈。她虽然猜测出了组织可能想要达成的目的，却没有将信息传出去的渠道。甚至对于组织后面会安排她做什么，都完全不知道。处境已经陷入被动的情况下，安室透传递给她的信息就变成了唯一的重要突破口。
她一边回忆着安室透刚刚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一边在走廊上踱步。不多久，她就停下了脚步。
当之前还在米花町的时候，她曾经去拜访过一次工藤优作，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份厚厚的手稿。在那次行动中，她与江户川柯南进行了一次有关福尔摩斯系列的谈话。当时的那本书正是《最后一案》。
而这本书最近也出现过一次，在高木长介第二次见自己时候，从医院的图书室拿的。
图书室……安室透刚刚好像说了要自己看书之类的话。
这应当不是巧合。黑泽栞在内心笃定，这应当是安室透留给她的暗号。
可是这暗号究竟要怎么破解呢？
她看了看表，4：30，马上就要到自己夜班下班的时间。她必须要让这个答案在自己下班之前得到破解，白天再去图书室的一切举动才能够显得顺理成章。
人一旦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黑泽栞的脑子里从为什么专门扮成高木长介，一路想到安室透与她分离时候的亲吻，点点滴滴，割裂得让人痛苦。
她像软泥一样窝在自己的工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长时间的熬夜工作让她很难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思考，内心被许多东西填满，她甚至有些后悔让安室透当时独自去了长野县，要是他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孤独和无助在黑夜中侵蚀着她的大脑，她想要入睡，却知道自己还必须要工作。迷迷糊糊之间，她总感觉回到了前世的那个黎明，安室透失血过多躺在她的怀里，已经发不出声响，但还强迫自己睁着眼，等待着发出指令的那一刻。
他的鲜血浸透衣服的时候，黑泽栞只能默默在一旁流泪，因为她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你呢？
一句曾经在内心呐喊过无数次的话，此刻又涌上心头。
叹了口气，她甚至觉得，哪怕是前世两个人死在心照不宣之中，好像也比现在更可控。
沉默地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最近缺乏睡眠的时间久了，精神一旦还算放松，她就会将自己强制扔进睡眠之中。然而今天好像不行，一通电话响起，她猛然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机。
是琴酒的来电。
黑泽栞盯着那通来电，内心警铃大作，掐了一把自己，确认并不是在做梦，于是深呼吸，将它接了起来。
“任务目标在三楼，杀了那个女人。”
“！”
杀|人？黑泽栞一颤栗，将嘴唇都咬破了。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转头看向赤井秀一的病房。
难道……是他的同事已经来了？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她乱了阵脚，刷的一下起身的时候腿撞在了桌上，连带着刚刚泡的咖啡都晃了些出去。
琴酒在电话对面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然后继续开口：“自乱阵脚，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姓黑泽的人。”
“说的倒是轻巧！”
甩下一句话，黑泽栞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连带着心头火起。
那可是FBI，她一个非专业格斗人员，手上就算有枪，都未必能够将对方打倒。琴酒的命令究竟是在为难她，还是测试她的能力？
不管是哪一种，黑泽栞都并不打算应战，但现场还是要去的，这是给自己留下随机应变的余地。她打开消毒柜，从当中拿了一把手术刀。
“你要是给我一把枪，我想我现在会感觉好得多。”黑泽栞一边走，一边对琴酒说道。
她的身上是有一把小枪的，来自于安室透，但琴酒应当并不知道。
不过在琴酒的考量里，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用枪的。他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去向他们证明。”
证明你拿到的行动代号并不是因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关系户，证明你不愧是琴酒的妹妹。
黑泽栞在脑内补充完他后面的半句话，然后带着忐忑按上了往三楼去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又缓缓打开。
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三楼看上去像是恐怖片的片场。
奔逃的脚步声朝着黑泽栞的方向而来，她立刻握紧了手术刀，做好了自卫的准备。
一转角，一张惊恐的脸同她撞了个正着，不是别人，竟然是松尾麻衣。她瞪大的眼睛看着黑泽栞，原本似乎想要求救，但看见了她手中的手术刀后，宛如看见了鬼怪一般，张开嘴无声地后退。
怎么会是她？黑泽栞心中的疑虑一闪而过。
松尾麻衣的目光闪烁着不断退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训练有素的FBI。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从她的身后追了过来，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把尖刀，看到黑泽栞也在的时候，僵直在原地。三人互相防备着，手无寸铁的松尾麻衣已经在发出求饶的叫声。
“我不知道，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医院三楼的寂静，黑泽栞顺着她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戴着有点浮夸的红色塑料边框眼镜，看着有点眼熟。黑泽栞在医院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应该是营养科的人。
男人手上的刀正在滴血，黑泽栞的目光看向松尾麻衣，才发现她的胸部已经被捅伤。
大概是松尾麻衣对男人十分惧怕，她下意识地抓着黑泽栞的手，将几乎全部的体重都挂在她的身上。
“救救我，小栞，救救我！”她的声音中伴随着痛苦，带着绝望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响。
黑泽栞看得清楚，她被捅伤的地方是肺部，再过一会儿，她就会无法呼吸，然后丧命。
她的手暗暗扶着松尾麻衣的身子，不让她瘫倒。当务之急，想要救人的话就要将眼前的男人打倒，然后送松尾麻衣去急救。只是——琴酒方式提到的目标任务，是“女人”。
怎么会这样？黑泽栞咬着牙关。松尾麻衣是为什么成为了目标人物？
救人的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琴酒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来。
“告诉那个男人，你做得很好。然后让他去北边的楼梯，从室外楼梯逃走。”
黑泽栞沉默了一秒，然后嘴微微张开，将琴酒的话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男人脸上的神情慢慢从扭曲变成欣慰，最后朝着黑泽栞露出讨好的微笑：“她已经要死了，组织会原谅我的，对吧？”
原谅。组织里真的会有这样仁慈的词汇吗？
黑泽栞低下头，她了解琴酒的风格，更明白组织的性质。琴酒都不用再说第二句话，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人即将面临什么了。
眼前的男人面露喜色，飞奔出去离开现场。黑泽栞闭上眼，刚听到他打开室外楼梯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枪响。
受惊的群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在黑泽栞怀中的松尾麻衣也终于失血过多，在挣扎了几分钟后就断了气。黑泽栞忍受着沉默中时间与生命的流逝，心中的负罪感无以复加。
尽管枪不是她开的，刀也不是她扎的，但她总觉得，世界上又有两个人因为她的见死不救而死了。
“没亲眼看到你动手，真让人遗憾。”琴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预演，我期待你以后的表现。好好善后，不要小看警方的老鼠找东西的能力。”
黑泽栞麻木地挂断了电话，耳朵上残留着耳机的温度。她低头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4点45分，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早班的人就要上班，前来三楼打卡。留给她的时间十分有限，到时候的现场，至少要看起来比现在“干净”才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上的红点，有些嘲讽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全程监控，要是她真的动手，也不过是增添组织拿捏她的把柄，不动手才是对的。这果然只是一场“预演”，虽大概同时还在考验她的随机应变能力。
她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开始进行善后工作。先回收了二人的手机，然后走进了营养科的门，桌上摆着几份账单，其中一份似乎因为抢夺，已经皱皱巴巴。
看来松尾麻衣就是为了这张账单而死的。
白天的时候，她似乎说到过营养科的人捞的油水只会比她更多，并且写了相关的举报信。医院没有将她辞退，大概就是为了方便将她留下来灭口。
贪得无厌让她直接面临死亡，要是当时直接选择灰溜溜地离开医院，好歹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既然要到灭口的程度，那么这张账单上就必定就留下猫腻，而且根据营养科的人说的话，其中的内容必然与组织有关。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关键的信息记录在心里。
组织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而且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个医院。她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核心，但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等等，有人死了的话……
她拿着那张账单，回头看了看歪在一旁的松尾麻衣的尸体，心里已经有了向红方传递情报的方法。
抹除现场有她存在的痕迹，并把需要传递的信息无声无息地给红方，听起来倒像是格外让人兴奋呢。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松尾麻衣手指，用指纹解锁了开机键。
毕竟她黑泽栞，会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绝不会成为坐以待毙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现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