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探索者”小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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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灵魂比做燃料的话，铭纹就是填充燃料的武器或者道具。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人类能够凭借铭纹掌握超凡。”
“有些人宣称这是神灵的赏赐，所谓的‘铭纹’就是由神灵的语言构筑而成的。”不知想到了什么，伊泽维亚冷笑了一声。
“篡夺神明”这样狂妄亵渎的言论从眼前的男人嘴里吐出，非但没有让杰拉德感到害怕，反而像是点燃了心中的火焰一样，不需要祈祷或是乞求，就可以获得改变的力量。
无怪乎男孩会直截了当面询问，即便这几天的生活已经让他确定伊泽维亚并没有恶意，但长期以来的街头生存规则教会他只有隐忍、伺机而动才能活得长久，绝对不应该像现在这么冲动。
但是，唾手可得的机会，两年来独自流浪生存所接触到的唯一的机会，能够让他摆脱现状。
如今生活在东区的孩子一般只有两条出头路——□□或教堂。而塞纳城东区的教堂早在两年前被缔结，所以，别无选择。
虽然离未来还很遥远，但杰拉德几乎已经可以看见他日后的一切，或是夭折在黑街的淤泥中，或是浑浑噩噩地长大，然后世界上又会增加一个恶徒。
凡是了解他的人，甚至有时候杰拉德自己也这样觉得，是不是希尔薇把他生下来时撞坏了男孩的脑子，否则在母子两人沦落到东区最混乱的黑街，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那仿佛坏掉的脑子却总是隐隐绰绰闪动着一些自不量力的念头。
总想着去保护那些更加弱小的，明明自己都快要饿死了，不愿意加入帮/派，沦为丧失尊严的走狗，即便他并不明白何为“尊严”。
我在想什么？
弱肉强食本就是真理……
从来没有公平……
生活，就是痛苦……
为什么要帮他们，我也没有比他们大多少……
软弱无力……
生命就像是泥泞铺成的路上，廉价的烟草被点燃，劣质辛辣的气味散出，仅仅是风一吹，就消散在腐烂和排泄物的熏臭味里。
他张开嘴，内心强烈的渴望几乎要撞破心脏，冲撞而出。
我真的能够掌握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别想太多了。先把身体养的……健康一些吧。”
宽大的手掌突然扶上头顶，极为潦草地在杰拉德头上撸了一把。
“超凡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至少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对于灵能的共鸣度很低，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超凡的壁垒，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件好事。过于贪婪的人，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伊泽维亚蹲了下来，已经恢复正常的银灰色双眼直视杰拉德稚嫩的脸庞，他的眼睛里莫名闪动过一些极为复杂的情绪，最后归结为一声祈祷般的叹息。
“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很有天分。”
如同命运的审判一样。
在城市的另一边。
青墙街，位于塞纳城平民区的中部。相比起其他地方，这里似乎更加地整洁和有序，如果剔除掉漂浮在空气中的浮躁和疲惫，也许能够和内城的法庭边缘比较一番。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亮到街区的第一块砖瓦，整个街道就已经清醒过来，早早地步入忙碌的生活中。
形形色色的职员，踩着汽笛的尾音步入一天的劳务之中。即便是沙克朗特这样放荡颓靡的国家，中产阶级或者说普通的市民，仍然要为生活奔波。在青墙街这样的商务街区集聚，于牢笼中压榨每一滴汗水和价值。
沙克朗特，握金女神最眷顾的属国之一，对于海对面的那一边来说，这个古老的王国是财富的象征，这里似乎遍地黄金，保守封闭的同时散发着纸醉金迷糜烂香气。
事实却是，黄金堆积于王座的一边，其下是血泊和累累白骨。
如果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很难想象，仅仅是一界之隔的威克鲁王国境内，钢铁巨兽已经喷吐着蒸汽穿行在钢铁水泥的丛林之中，国王与新旧贵族的拉扯争端不断开展。而沙克朗特依旧和百年前一般伫立在那里，漠视新世纪的到来，在寻欢作乐中静静腐烂。
但好在这里是塞纳城，距离边境最近的中型城市，混杂的人口流动以及还算丰富的贸易交往保留了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一点活力。
“青墙街153号，藏哪里去了啊？”阿图尔·威尔逊站在街头，薄薄的纸片接受不了他的蹂躏变得皱皱巴巴。
“啧啧啧，连一天假都没有给我留，黑心的老畜/牲。”他骂骂咧咧，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有过于暴躁的举动。手臂上的肌肉撑起略显老旧的棕色夹克，也引得路人纷纷避开逐渐开始暴躁的男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兜兜转转在找到那座不起眼的小楼。核对了一下地址，看来这就是塞纳城官方超凡者小队的驻扎处。
为了管控治下的野生超凡者以及污染事件，基本上所有的国家、城市联盟、教会都建立了应对异常的官方处理机构。比如威克鲁王国的守夜人、克鲁迪亚的遗迹守卫、沙克朗特的探索者……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远古年代的巨龙成为了传说里的影子，精灵们消极避世，大陆表面的超凡早己经衰退，成为钢铁与蒸汽文明下的愚昧妄想，各个官方超凡机构也逐渐褪去了往日的辉煌，淡出了权力中心。
“呼。”阿图尔掐灭手上的烟草，注视着眼前不起眼的小楼，外露的墙上爬满了霉斑。这也太偏僻了吧，好歹是塞纳城的官方超凡者驻扎处，竟落得这个地步。
不过跟他没啥干系，他可不是来“重铸探索者的荣光”的，这种“伟大”的任务还是让那个老畜/生自己扛着棺材板去办吧。老子就想找个好地方，过点人过的舒服日子。
阿图尔走了进去，和外部的陈旧相比，楼内显然更加整洁，绕过正门，根据老头子之前交代的，来到一面墙边，摸索到右下方不起眼的小转轮。
“左转，2刻度；右转，4.5刻度……”
随着阿图尔的转动，细微而又密集的齿轮摩擦的声音从中传出。
“轰。”
灰黑的高墙从中间塌陷，不规则的龟裂纹从中扩散，裂缝中闪过金属的光泽。墙壁整个都收缩进了深处，只留出一人宽的漆黑通道，以及一架升降梯。
呵，复杂的开启程序，还有这么大的动静，这根本不是一般的员工通道吧，一上来就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吗？
阿图尔舔了舔牙，作为一个曾经的遗迹森林的老猎人，他最烦这些神神秘秘、装模作样的玩意，半点也不实用。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吗？他就想着抱牢这根大腿好过日子。
捏着鼻子上了升降梯，脚底的玩意儿还颤抖了一下，平时肯定没什么人用过。
接下来，一段无聊又老套的剧情，看不见光的窄小通道、某名奇妙的声音、以及到处都是的见鬼的符号。笑死了，这时候不应该再加一个神神叨叨的“引导者”，说些洗脑的屁话来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卖命吗？
当然、他当然知道这些见鬼的符号是“探索者”的标志和象征，还有些隐藏起来的铭纹陷阱，但这并不妨碍阿图尔越发暴躁的情绪。
见鬼的，在古老年代里，一名正式的超凡探索者入职确实需要经过某些神圣的仪式，但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他就不信现在真有这么恪守传统的家伙在。
至少在沙克朗特，绝不会有！
小声吐出一句桑格迪亚的地方粗口，算是发泄了一些这几天来的情绪。阿图尔继续沿着昏暗的地道行走。
敏锐的直觉让阿图尔轻易地感觉到地道中隐藏的“东西”。男人舔了舔牙，将内心的某种躁动压制下去，控制住自己的眼睛尽量不看向那些机关。
莫名的既视感……
过于压抑的黑暗环境让他不正常地感到烦躁不安。该死的应激反应，即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是对类似的环境没办法适应。
好吧，看来那狗屁的下马威竟然算是成功了。
前猎人、?现探索者的预备新人咬了咬自己左手的虎口强行冷静下来。
今天可是他入职的第一天，暂时还是不要惹麻烦了，现在可还没有人能替自己背锅。
他加快脚步，甚至可以说到了奔跑的速度，终于穿过那条恶心人的地道，跨过一道暗门，进入内层。
骤然明亮的灯光，让阿图尔好受了许多。
内部的布置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奢华？
该说不愧是沙克朗特的作风吗？哪怕是蜷缩在这种旮旯里，也时时刻刻不忘记享受，呵。
宽敞的前厅只有一个前台还在正常运转。
“哟，新人吗？”听到暗门开启的声音，前台的女侍者头也不抬地说到，她的嗓音略微沙哑，简单的问候都带着一股妩媚的风情，棕发深肤，典型的沙克朗特女郎的风格。
“稍等，现在大多数队员都在执行任务，实在分不出人手来和你对接。让我找找看，阿图尔·威尔逊，哦，还是格林特里介绍来的？”
像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玩笑，萨沙愉悦地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更是一团澎湃。
但是阿图尔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趣，他只是觉得烦躁，便粗声粗气地问到：“有什么问题吗？”
能不能快点啊，他就是来入个职的，搞了这么多事。出任务？拜托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这么看来也许留在格林特里也不错，就是不太适合养老，还有一个死鬼老头拼命压榨人力。
陌生的男性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成熟的魅力。前台女郎萨沙终于抬起头看了新来的预备队员一眼。
男人的五官轮廓比起沙克朗特的本地人种来说更加深刻，古铜色的皮肤，身形健壮，胸部肌肉隆起，手臂上露出的些微疤痕并不丑陋，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气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人的右眼位置被层层绷带缠绕，也许换个眼罩会更好。
哇哦。这次的新人可是真的很对她的胃口，看来今晚下班以后的约会对象有了，女人心里想着，如果要更深入发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探索者”小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