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生华年》磨谷

11、第 11 章

　　运动会终于还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来了，一大早上就是走方阵，前面主席台上两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念着稿子，过来一个班级念一下，徐华年他们班为这次运动会还买了一样的衣服作为班服，就是一件蓝色T恤，走完方阵，每个班都到了自己的休息场地，但是陈弦生因为是学生会会长，所以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去帮忙，但是得换校服穿，正好陈弦生的校服放在教室没有拿，旁边的学生会成员问要不要换他的校服穿，陈弦生说不用了，他自己去教室拿。
　　徐华年正组织好跳远的同学去场地比赛，途中看到陈弦生往教学楼方向走。
　　终于轮到了徐华年的项目，一千米，陈东在旁边帮他揉着肩膀和胳膊，嘴里还一直不停的说“年哥，别慌啊，一千米很快的，也就四圈，我相信你”，徐华年喝了口水
　　“谢谢你啊东子，我本来不紧张的，你一说我就有点腿打颤”
　　“啊，那我还是不说了吧，反正你加油，没得第一也没关系，重在参与”
　　“没想到你对我的期望这么高，我争取不跑倒数第一就差不多了”
　　正说着前面有老师在喊一千米检录了，徐华年走到检录点，转头扫了几眼，没看到陈弦生，去教室还没回来吗
　　伴随着一声枪响，徐华年和大家像风一样奔跑出去，耳边是陈东和班上同学的加油声
　　“班长，加油，班长，加油”
　　徐华年采取全面几圈先保持在中上的位置，存续一些体力，最后一圈再冲刺的战略，到了第三圈，徐华年还在中间的位置，呼吸快跟不上了，徐华年咬了咬牙，感受着身体和腿部的力量流失，终于到了最后半圈，徐华年加快脚步，向前冲刺，慢慢的，超过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到最后的终点的时候他是第二个，第一名是个体育生，徐华年到了终点就弯下腰喘气，他都快倒下去了，陈东他们跑上来递水，徐华年直起腰，腿一阵无力，差点栽地上的时候被一只手扶了起来，徐华年抬头看了看
　　“陈弦生，谢谢啊”
　　陈弦生扶着他走到休息的地方坐下，陈东他们也一路跟着，一坐下，陈东就在他腿上揉着
　　“年哥，腿没事吧”
　　徐华年的腿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现在再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白的发光，可能因为皮肤嫩个，被陈东揉的地方很快就泛起了红色，陈弦生看着他似乎一手就能握住的脚踝和笔直的小腿，又看到陈东在上面揉着的手，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陈弦生喊了声“陈东，成文杰有事你”
　　陈东抬头啊了一声，有点疑惑和惊讶，毕竟陈弦生也没跟他说过话
　　“成文杰在哪啊”
　　“刚才说在跳远检录点那”
　　“喔，那些，年哥你先在这歇着，我去看看”，说完陈东就走了，徐华年已经缓过来了，陈弦生余光看到他伸手把裤腿拉了下来，才转身跟他说
　　“你跑的不错”
　　“我也觉得，没想到我还挺牛皮的，能跑第二”
　　“嗯”
　　“记得下午的接力啊”
　　“嗯”
　　两人正说着，有同学来叫陈弦生 “会长，李主任叫你过去”
　　陈弦生和徐华年打了声招呼就和那个同学走了，徐华年看着穿校服的陈弦生才知道他是去教室换衣服了。
　　吃过午饭，卢小遇给钱徐华年叫他们买点零食给班上同学吃，徐华年拿着钱和陈东一起买了一大包吃的喝的带去了班上，卢小遇在前面说着
　　“同学们，等下就是接力了，这是第一个集体项目，大家要努力啊，喊加油的给我使劲儿喊，后勤工作也要做好，四个参赛人员，就靠你们了，能不能为我们赢得第一份集体荣誉就看你们了”，说完举起来手里的矿泉水，大家也举起手里的红牛，矿泉水，可乐，饮料，大声喊了句“加油”
　　最后经过安排，第一棒由陈东跑，第二棒是班里的一个体育生，第三棒陈弦生，最后一棒徐华年，因为他爆发力不错，所以把他放在了最后一棒
　　徐华年走到最后一棒的位置，转身看了看后面的陈弦生，正好陈弦生好像也在看他，徐华年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转过去了。
　　很快枪声响起，陈东第一棒，跑在了第二的位置，最后比第一略慢一步的位置把棒交给了第二个人，第二个人是体育生，所以很快反超了第一，把棒交给了陈弦生，陈弦生腿长个子高，也一直保持着第一的位置，就在他要把棒交给徐华年的时候，旁边一个班的人突然朝着这边歪，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因为速度过快，陈弦生被撞得歪了脚，但是幸好棒已经交到了徐华年手上，徐华年余光看到陈弦生倒下了，心里一跳，但是还是很快拿着棒跑了，最后徐华年拿着棒跑了第一名
　　到终点后，徐华年立马往回跑，陈弦生已经被同学们扶着起来了，有男生正扶着他往医务室走，徐华年跑过去
　　“没事吧”，徐华年眼睛看着陈弦生的脚，眉头皱着，充满担忧，看着陈弦生有点僵硬的身体，徐华年对那个男生说“我带他去医务室吧”，说完就抬着陈弦生的手臂放到自己脖子上，陈弦生好像才松了口气，身体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我们是第一吗”
　　“是”
　　“那挺好”
　　“嗯”
　　这段话放平时应该是倒过来的，现在的徐华年好像有点生气，陈弦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到了校医室
　　校医老师看到他俩，叫徐华年扶着陈弦生坐下，徐华年扶他坐下后立马蹲下来解他的鞋带，帮他把鞋子脱了下来，从陈弦生的角度往下看，就只能看到他正冒汗的鼻尖和皱着的眉头，虽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手上还是很温柔，慢慢帮他把袜子往下撸了撸，陈弦生的脚踝已经开始肿了，上面还有淤青，看的徐华年心里一紧，于是从来不说脏话的徐华年骂了句
　　“个混蛋”
　　陈弦生没忍住笑了一声，徐华年抬起头看着他
　　“你还笑了，疼不疼”
　　徐华年的眼睛其实不圆，眼尾甚至有点下垂，看人的时候会显得很专注，好像眼里就你一个人似的，当他有点生气有点委屈的时候，就看着有点可怜，让人想哄哄他，现在他蹲在地上从下往上看陈弦生，眼里带着点愤怒，还有担心，陈弦生就特想摸摸他的头说不疼，但是还是只说了句“不疼”
　　“这都肿成这样了，不疼才怪”，说话间校医老师拿着药过来了，是喷雾，对着陈弦生脚踝喷了喷，又说“你这个淤血，得揉才能化开”，说着就上手揉，刚放上去，陈弦生还没说什么了，徐华年在旁边喊了句“老师，你轻点”
　　“这个，我再轻他也会疼，揉开了才能好”，说完就开始揉，陈弦生死死皱着眉头，紧闭牙齿，但还是没吭一声，徐华年在旁边看着，心里想一定得把撞人那人找到问清楚
　　终于上完药，校医老师拿了几瓶外敷的药给陈弦生，徐华年已经拿到手上问老师怎么用了，问完了用法和次数，又坐到陈弦生旁边
　　“要不你在这躺会吧”
　　“不用，我在哪坐着都行”
　　“你看清撞你那人了吗”
　　“没太看清脸，但是好像是那天在篮球场的那伙人里面的”
　　“行，我知道了”
　　说完就蹲下去帮他把鞋拿起来，陈弦生想着徐华年说知道了，想问他想干嘛，但是徐华年做事总不会出格，也就没说什么，
　　徐华年又扶着陈弦生起来，徐华年真的很适合做陈弦生的拐杖，刚刚好，徐华年一手提着陈弦生的鞋子，一手放在陈弦生后腰上，两人慢慢往教室走，路上有风吹来，把徐华年的头发吹了起来，发丝蹭到陈弦生下巴，有点酥酥麻麻的痒，陈弦生低头看着徐华年的发旋儿
　　“徐华年”
　　“嗯”
　　“谢谢”
　　“没事儿啊，不过说到这个，你上次胃疼也是我扶你去的，这次也是，你说你..”
　　陈弦生以为他要说“你说你是不是要再补一句谢谢啊”，结果他说“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倒霉啊，进两次校医室了”
　　过了一阵儿，陈弦生才出了声“是有点”
　　两人走到教室，徐华年安顿陈弦生坐在椅子上，又拿他的杯子接了水，帮他把作业和书从桌子里拿了出来，还有笔
　　“徐华年，我是脚伤了，不是手断了”
　　“你就在这儿坐着吧，别乱动啊，我隔一会儿上来看你”
　　陈弦生无奈点了点头，徐华年走到门口又转回来
　　“你要不要上厕所”
　　陈弦生叹了口气，说不要，徐华年才走了
　　徐华年好像也没那么温柔好脾气，他生气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奶凶奶凶的，还不愿意说话，还会骂人了，虽然骂的词实在是用的太可爱了点，但是看出来是他能想到的最严重的词了。陈弦生想着忍不住勾了勾唇，手里的笔不知不觉在本子上写下了“徐华年”，旁边画了只皱着眉毛汪汪叫的小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