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许》桃芝甘露

9、相伴

　　楚繇一走入院子，就见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窗口闪过，他灵敏的一扭头，眨眼间就跳到了那扇窗前。
　　“阿诔，别躲了，我瞧见你了。”楚繇拍了拍窗棱，忍着笑说道。
　　过了一会儿，顾诔从门口走出，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嗯，”楚繇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看岔了。”
　　“你......”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声，“你先......”
　　楚繇走上前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是说，这么好看的夜空，不一起看看吗？”
　　顾诔望着他，有一瞬失了神，他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算计与阴谋。
　　但是没有，
　　现在那双清澈的眸里，只有他自己的倒影。
　　等他回过神来，就听楚繇说了一句，“那我先上去了，要我帮你吗？”就翻身上了屋顶。
　　......
　　“不用。”顾诔说完，也跟着翻了上去。
　　“你是怎么......”楚繇有些好笑。
　　“被别人打的时候，到屋顶上，他们就打不到我了。”
　　楚繇愣住了，“抱歉，我......”
　　“没事的”顾诔淡淡道，“你不害怕吗？”
　　“什么？”
　　“害怕我，”顾诔漆黑的眸子静静望着他，“他们说我克死了我的母亲，你不怕我吗？”
　　楚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诔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8岁的孩童，要不是他尚且稚嫩的声线，楚繇都要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老练的大人。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轻声道，“那你呢，你害怕吗？”
　　“什么？”
　　“别人这么说你，你怕吗？”
　　顾诔愣住了，他低眉摇了摇头，“不怕。”
　　“那我也不怕，”他笑了，“你怎么像个小大人啊，比我都老练。”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
　　“我是说，阿诔，以后有我在，不要再担惊受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
　　“我原本也有大哥和弟弟的，”楚繇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大哥说他会一辈子保护好我和弟弟，可是，他却死在了战场上。那以后我便像疯了一样练剑，我想我要给大哥报仇，想要保护好阿弟。但阿弟却因为那年春天突如其来的一场疫病再也没有醒过来。我成了家里的独子，母妃自那时起说什么也不让我再上战场。但有一次我偷偷跟着父王上了战场，想着一定要跟大哥报仇，结果就因为我一个人横冲直撞，满脑子复仇，一万多名士兵，为了掩护我，回来的只有不到两百人，”他自嘲的笑了笑，“很可笑吧，我想保护他们，却保护不了任何人，到头来还要被他们保护。”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可怜我，”楚繇笑了，“我阿弟要是还活着，现在也应该和你一般大。”
　　“阿诔，你让我感到很亲切。”
　　楚繇望着他，笑意直达眼底，“你看我都叫了你这么多声阿诔了，你都还没唤我一声呢。”
　　顾诔咬紧了唇，低头不语。
　　“算了，我……”
　　“楚繇哥哥。”
　　“什么？”楚繇愣住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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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楚繇在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慢慢睁开了眼。
　　“哥哥，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少女的惊呼声。
　　“阿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哥哥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路上说着说着就晕倒了啊。”
　　明明是被人敲晕的，楚繇心想。
　　他撑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眼前房屋的布置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屋内很暖和，膝盖旁还有一个汤婆子在散发着热气，这让楚繇有些放松。
　　“阿琪，你知道这是哪吗？”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颈问道。
　　“这是朕的寝殿。”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走来，
　　“来，先把药喝了吧。”
　　顾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