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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五月末 ...
窗外的阳光耀眼又热烈,打进教室,九年二班的同学正在刷所剩不多的模拟试卷,偶尔也会有问题和讲解的声音,坐在靠窗的同桌两人——范阳涿和江陵低头做着试卷,不时也会像他人一样讨论问题。
范阳涿额头上泌着一层细汗,空调虽开着但还是很热,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江陵,少年头发微湿,嘴角微微上扬,左手按着嘴角,清瘦的手拖着脸颊。
少年回眸一笑,看着范阳涿:“怎么了,有事?”
“额,没事”,范阳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表,“就是老师开会快回来了。”
班主任何青进了教室,往本就死沉的教室加了一份严肃,何青人长地清秀文静,但也算不上漂亮,鼻梁上挂着一副银丝眼镜,她习惯性地往墙角一靠,“三模都过了,马上就要进行中考了,你看看你们,有一点学习状态吗?一天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学委,上报情况。”
范阳涿把板凳向后挪,站起身来:“没人说闲话,都在做题,有时会有人讨论。”
何青向范阳涿挥挥手示意他坐下,“今天表现不错临时决定这次放假不留作业,虽然说是不留作业但回家还要好好复习,你们要知道要快考试没时间让你们玩。好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周一见!”
“谢谢老师!”欢呼声达到了世界最高峰,片刻后,九2班的大部分人收拾完东西走了,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陵把收拾完的书包提在手上,问“你收拾完了吗,没人了,该走了。”
范阳涿抬起头,“你先走吧,告诉小李哥我要打扫一下教室,教室好久没扫了。”
江陵轻咳,“我可以帮你一起扫。”
“不用了,别让小李哥等久了。”范阳涿把书包放到桌子上,起身走到教室后面的卫生角,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地上的灰尘微扬,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
吸入灰尘未免有些难受,范阳涿咳了两声,江陵闻声走到范阳涿身旁,手里捏着一只口罩。
“要戴口罩吗?”江陵把手中的口罩递去。
“谢谢。”范阳涿伸手去接,将口罩戴了上去。
江陵自觉地拿起另一把扫帚,走到范阳涿的反方向:“一起吧,要是你一个人扫的话,小李哥会等的更久。”
两个少年的影子逐渐被拉长,窗外飘来阵阵槐花香,这时的花香比午时更加浓烈。
待他们扫完以是落日西沉,也恰似诗中描写的火烧云,格外耀眼美丽。
江陵从脚踏里抽出两张纸,帮范阳涿垫在垃圾桶的檐上。
“走吧。”
两人拖起垃圾桶,向门外走去。两人走得不快但身后有风。
范阳涿看着窗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筑物,心里生起淡淡的悲凉,陪了他九年的教学楼,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格外亲切,都见证了他的点点滴滴。
窗外的晨曦楼没有了昔日小学生的吵闹,在落日余晖下显的格外萧条。
回神间范阳涿望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那背影高大而纤细,他极为不确定的唤着他:“顾晨安?”
顾晨安是范阳涿小学同学,两人感情不逊于江陵。
那人转过头,脸上流露出和范阳涿一样的吃惊,他扔下扫把,朝范阳涿跑去。
“范阳涿。”他面向范阳涿,脸上满是喜色。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这里上了,你先前不是在一中吗?”
“我妈妈非让我来,我把持不住,就来了。”
“你几班的,我怎么没见到你?”
“我5班的,我九上的时候就来了,虽知道你在这儿,但我也没见到你。”
江陵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此时顾晨安也注意到了江陵,见他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顾晨安搭讪到:“好久不见啊,江陵。”
“好久不见。”
“怎的,你爸爸还在德国?”
(江陵是中法混血,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法国人,他们两个都是商人,在巴黎认识。)
“没,他在英国。”
“哦,你妈呢?”
“目前是在中国,以后不一定会去哪。”
两人有一腔没一腔的搭着话。顾晨安其实最原始是江陵唯一的朋友,他们是在伊朗认识的,是彼此父母长时间的合作伙伴,关系密切,他们也成了要好的朋友。
范阳涿说突然插嘴说:“马上就要中考了,都紧张吗?”
顾晨安:“还行。”
江陵:“不太。”
范阳涿:“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惊张。”
“你紧张啥?考的比谁都好。”顾晨安寒暄到,他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这是要去倒垃圾?我还是帮你们一块倒了吧,垃圾桶给你们放你们班。”
“啊?不了吧,你还得值日,值完也就很晚了。”范阳涿婉拒。
“没事,反正我还得倒垃圾,只是顺手的事儿。”
“那就谢谢你了,要吃糖吗?”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伸手给他。
“谢谢,这么老牌子奶糖还能被你找到。”
“那可不,说起糖,我可是行家。”
“好了,那你们走吧。”
两人在大院里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校门口,司机小李向里照望,看样子是等了好久了。
小李看见了江陵和范阳涿,招呼着让两人上车。
“小阳涿,今天爸爸妈妈没在家,他们叮嘱我说让你带小陵去饭店吃,不要点外卖,不干净。”
“嗯,叔叔我知道了,琳姨今天不在吗?”
“你琳姨家小孩生病了,你妈妈不想麻烦人家,你们就只能出去吃了。”
江陵听得仔细,关切地问:“小朋友好些了吗?”
“唉,谁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说是什么肠胃炎,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好,现在还在扎行针,真是让这孩子吃苦了。”
范阳涿看小李的眉毛蹙成一团,便知道这事里还有一些隐情,:“琳姨没想过去市中心医院看看吗?这总比现在好。”
“你琳姨不去呀,好些人都劝了,她根本不听。孩子都旷课好几天了,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孩子成绩肯定下降。但也没事,有你这么个大学霸,只要他好好跟你学,孩子成绩一定有所上升。”
“李哥你可别寒暄我了。”
小李笑而不语,含嚬深浦里。“可别聊你琳姨了,想想吃什么吧。”
“江陵,你说咱吃啥吧。”
“李哥要去吗,去的话,我听他的。”
俩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小李身上,:“别看我啊,我没时间。”
“李哥你有什么事呀?”范阳涿看着小李的后颈问。
面对范阳涿的追问本是不想说的,但又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说:“哦,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我得去看看。”
“哦~”范阳涿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小阳涿想弯了昂,我还没打算过结婚生子,这不我妈催的紧,你哥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想什么了啊,你说说。李哥你挺厉害呀,还会读心术。”
其实小李一直都在注意着范阳涿的面部变化,小孩子的心事当然好猜,毕竟全写脸上了。
江陵把话题拉回正轨,“我们吃什么?”
“小陵子啊,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范阳涿学着他爸爸的语气唤他,看着江陵的脸色彩交相辉映,范阳涿笑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给噎死。“怎滴,不兴我叫,瞅瞅那小脸都绿了,我爸叫你你咋还答应,我叫就不成了的呢。”
“没有的事,你叫什么都行,只不过只有长辈才会叫我小陵子,你这么叫多多少少有点占我便宜,不大合适。但你要是非要这么叫,我也没意见,不就是个名字吗,怎么开心怎么叫。”
“俩人又说偏了昂,商量一下吃什么吧。”
“哥,我们吃火锅吧,行不?”
“嗯,行吧。李哥我们去XX火锅店吧。”
“好嘞,把安全带系好。”
范阳涿和小李一路闲聊,干放着江陵在那听着。
“小阳涿,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没回去,要是我来不了我给你打电话。”
范阳涿点了点头。
这家火锅店平日里客流量就大的很,这时还正值假期,他俩还看见了同班同学。
辛韩拖着书包,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打字,他抬眼看见俩人,伸手打了个电话招呼便废力的从人群中挤到他俩面前。
“涿哥好,陵哥好。”男孩撩起微湿的头发向俩人问好。
“嗯,你也在这儿吃?”范阳涿问道。
“嗯。”辛韩看似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江陵,僵了两秒随后更加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实则他此时已经是用最好的资态面对他们。
辛韩对江陵和范阳涿的关系了解不多,对江陵和范阳涿待在一起感到疑惑,(实际上江陵和范阳涿经常待在一起,并且江陵还在范阳涿家寄宿,两人关系甚好。)他自己的感觉就是——江陵不和别人一样行动的,表现得生人勿近,他和范阳涿也并没有什么交集。
辛韩平事和别人的交流很少,没有太大的社交基础和能力,江陵被这样看都得烦,何况那眼神里满是对心事物打量。
范阳涿随着辛韩的目光望去。
他在看江陵,目光接近小心。
范阳涿用手肘磕向江陵的腰:“怎么了?表情扭曲了昂。”
江陵低头看他:“明知故问。”
范阳涿在同龄人中身高就很不突出,甚至可以是说矮,范阳涿从小就没自卑过,除了他的身高。还是因为江陵从小就高,现在已经188了,他才170,这十几厘米的身高差在他心里显得格外突兀。鬼知道一生要强的小少爷心里有多难受。
范阳涿鼓起腮帮子:“我不知道!”
江陵的示压才对他不管用,他要是不喜欢可以自己表达的,用不着弄什么低气压。
范阳涿拉住辛韩的手:“要是没有约人的话,和我一起吃吧。”
“好啊,你可以吃辣吗。”
“可以吃一点点。”
“不能太辣?”
“嗯,吃了会很难受。”
“行,那……江陵去吗?”
范阳涿撇了一眼江陵,“江陵,要去吗?”
江陵:“嗯。”
他看着范阳涿拉着辛韩的手,好像没有撒开的意思,唤道:“哥哥,手。”
范阳涿假装听不到,手反道拉的更紧了,拽着辛韩往火锅店里走。
江陵自我安慰模式开启。
不生气,不生气。
他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涿哥,你先点一下锅底再看看想吃什么饭后甜点,甜点需要提前点上,要不就没有了,菜嘛需要自己去食物栏上夹。”
“哦,好的,我还以为他给上,我们不用自己选的,锅底要鸳鸯锅吧,特注不要太辣。”
“哈哈,你这是第一次吃自助火锅吗?我去点了。”
见辛韩走远,江陵靠着范阳涿坐下,“哥哥。”他小心叫着。
范阳涿看向江陵,他眼上已经挂上小珍珠了,摇摇欲坠。
“怎么哭了?”范阳涿抽纸给他擦眼泪。
江陵一哭范阳涿基本上就算是输了,江陵起来很好看,但是不常笑,笑容也只是淡淡的,哭起来也很好看,眼眶和鼻子会微微泛红,哭厉害的时候红会翻到耳根,看上去格外可怜,但这些也只是范阳涿才可以看到的,在外人面前江陵总是装的很坚强,甚至他的妈妈也没有看到过他哭,这些年江陵要是惹范阳涿生气,在哄不好的情况下会哭,而范阳涿偏偏很吃这套。
“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哥哥不要不要我,江陵很乖的,会很听话的,以后再也不会惹哥哥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你了,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没说不要你,你这么可爱怎么会不要你。”
这是江陵第一次向他撒娇,搞得他特别别扭,但又觉得格外好玩。学着像电视剧的人一样哄着他。
“哥哥要抱抱。”
“好哥哥抱,陵陵不哭,最爱陵陵了。”
江陵环住范阳涿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片刻后,范阳涿望见辛韩的身影,晃了晃即将睡着的江陵“江陵,醒醒,别睡了,辛韩回来了。”
江陵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慢慢坐直了身子。
辛韩手里不全是食材,还有……卷子?!
“呵呵,吃饭时间都想取点真经,真TM把范阳涿当香饽饽了,咬一口就能考上。要是真的话香饽饽早就被别人咬烂吃完了,还轮的道你啃?”江陵暗自不爽道。
“涿哥,我有题不会,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教教我吗?”
“嗯,有时间,可以的。”范阳涿接过辛韩手中的试卷,漫无目的地翻找着。
“是108页,几何图形推理题的最后一个的最后一问。”
“连接AD和DC,因为BC等于DC,所以……”
“等一下,为什么BC等于DC?”
“额,条件说BC旋转60°得到DC。”
“啊?我怎么没看到。”
“那你上一个怎么做的,蒙的吗?”
“不算吧,我看见60°了。”说着把食材放到桌子上。
“额,随便你吧,我不管。”范阳涿实在没有心情去管辛韩到底会不会,他刷了那么多卷子,属实不想去放松的时候去讲题。
“哥哥,回家你也要根我讲,老师讲的没听懂。”
江陵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剩下的是望不见底的黑暗。
“嗯,可以,先吃饭吧,文综知识点总结记得借我用用。”
“这不还没吃饭吗,哥哥,你说你数学为啥子这么好,我就不行?”
“陵,你说你文科为什么那么好,我就比你少?”
“才不是嘞,你文科就比我少一点点,我呢?那是亿点点。”
“哈哈,你两学霸谦虚啥,有我差吗?我啥都不行。”辛韩打茬道。谈话也因突如其来的插话暂停。
僵局停驻了十几分钟,直到服务员小姐端着汤底过来。
“您的鸳鸯锅,请慢用。”
仨人礼貌性地道谢。
辛韩往锅里下菜,两人就那样看着,范阳涿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辛韩一起吃火锅,搞得他和江陵怪别扭的,有好多话当着辛韩的面说不出口。
辛韩又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他俩的不痛快,他知道他和那些人人瞻仰的学霸不一样,更比不上像江陵范阳涿这样的家境优渥的学神,当他知道他俩的一双鞋顶他一个月生活费的时候,有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那份对范阳涿最纯粹的情感显得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他和那个闪闪发光的江陵差太多,如果江陵和他一样喜欢范阳涿的话,他毫无胜算可言,但他想试一试,即使范阳涿不喜欢他,即使他喜欢的是江陵。
等辛韩想完这些的时候,菜已经熟了,他看着范阳涿,他眼镜片上泛起了薄雾,辛韩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那唯一能看清的轮廓便美得人神共嫉。
气泡在空中炸裂,范阳涿把眼镜摘下,戴着实在看不清。
范阳涿的眼睛是远视镜,八年级的时候老师没带凸透镜,那时候还要做凸透镜成像规律实验,实在没办法,就拿范阳涿的眼镜做了。
辛韩看范阳涿目不转睛地看着锅里,以为范阳涿想吃,便殷勤地为他夹菜。
其实范阳涿挺饿的了,他又夹不住,便任由他往他碗里夹菜。
江陵的表情明显一怔,:“哥哥,我想给你夹菜,但……”江陵看向辛韩,由原本的呆怔迅速转为委屈。
范阳涿看了看江陵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噗嗤一笑:“等一下,我去拿个勺。”
辛韩有些疑惑,拿勺子?是要喝汤吗?目光扫过江陵看向范阳涿,想要找出答案,但他们似乎直接忽略掉了他写在脸上的疑问。
辛韩垂下眸子又突然望向范阳涿,看到的不是他好看到犀利的脸,只是和江陵并肩的背影。,
他想不出什么可以让范阳涿等他的理由,辛韩不是什么学习特拔尖的学霸,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在班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学校里喜欢范阳涿的女生很多,他不敢像那些女生一样跟他表白,他不善吐露自己的感受,他越压抑这份感情就陷得越深。他很羡慕江陵,他陪范阳涿走过八年的光阴,范阳涿虽然对谁都很好,但是也可以清晰地看出他对江陵的不同,他会处处为江陵着想,答应他听起来很无理的要求,对他好地毫无底线,只要有江陵在的地方,范阳涿永远看不到他,辛韩很喜欢他,不是像别人那样喜欢他那张很帅的脸,也不是像别人那样喜欢他高高在上的成绩,他对范阳涿的感情比谁都纯粹,他喜欢范阳涿的所有,但范阳涿不喜欢他,对他似乎比任何一个同学都冷淡……
思绪在这时暂停,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辛韩不断地发出呜咽声,他慌忙地把脸上的泪擦干,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就像他对范阳涿的喜欢。虽然对他冷淡,但他就是很喜欢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对他太冷淡他也会心酸,他刚才没有理他,他只是安慰自己,他没有听道。
他听到了椅子和地板相互摩擦的声音,抬头看——他们回来了,范阳涿手里拿着一个紫檀色的汤勺,衬得他的手更加白皙。
范阳涿满脸抱歉地对辛韩说:“对不起啊,刚才拿勺子的时候有点心急,那边的人有点多,不是有意不回答你,是想问为什么要拿勺子吗?江陵他还不太会用筷子夹很圆很滑的东西,包括我也是,你筷子用的挺好的,很厉害。每个人都会有缺点和优点,我也会有很多缺点,而你的优点最光亮,不要老是看不起自己,注意不到你是因为你不太加入公开的话题,我也有一直关注你,你不太和别人说话,不争不抢,你看我人多的时候还会抢,你就不会,活动永远排在最后,每次有零食班里抢的都很快,你总是最后一个拿,拿别人挑剩下的不要的,你对别人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将心比心就好了。他对你好,你就对他好,他对你不好,你就没有义务对他好。谦逊是人的美德,但不是他们欺负你的原因,希望在毕业之际,你能做更好的辛韩,做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有棱有角还会发光。”
辛韩忍在眼里的泪水,此时也像决堤似的,接近凶猛的流下来,呜咽着说:“谢谢。”
“客气”
这次换成了范阳涿给辛韩夹菜,有了勺子的范阳涿,夹东西不再变得那么笨拙,他夹起丸子,下面接着勺子,慢慢的放进辛韩的碟子上。
江陵的脸上不再露出什么表情,他觉得那时做的似乎确实有点过了——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随意给他的性格加上定义。这的确是他的错。
其实江陵的第一感觉是对的,辛韩家境绝对不是这么差,一个月生活费不可能就两千多,凡是在附中上学的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学习特别拔尖的,况且辛韩的学习也不是很好,甚至处于中下,他说他家境不好,顶多也就是买惨,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江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辛韩,反而多出了一丝怜悯。
辛韩这朵白莲花的战斗力太强了,让人很难不去对他加以关心和照顾,放下所有戒备。
这一顿饭下来范阳涿和辛韩说了不少话,大多是关于学校里学习和生活。
江陵只是埋头吃饭,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交谈。
待江陵把范阳涿给他夹的菜吃完,江陵就起身去付款了,而范阳涿和辛韩还在边听边聊,整个画面十分温馨,只是他融入不进去罢了。
付完款后江陵没有回去,他径直走向了外面 ,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树是法国梧桐,比中国老式梧桐挺拔俊美,但也比此少了一丝年代的沧桑感。
五月末已是快步入夏天,但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微风拨弄着他的头发,灯光撒下,江陵身上映着斑驳的树影,长睫毛在脸上打下蝶影。
他低头摆弄着范阳涿在他11岁生日时送他的手表。
手表不是什么大牌,在这几年里,早就褪去了颜色,只不过是范阳涿送的他格外爱惜罢了,他生日收到的礼物很多,基本上都是大牌,他爸爸的礼物更是出差从瑞士带的 ,但唯独范阳涿送的他天天戴在手上,他对范阳涿的爱不明切不热烈,是那种深沉而又含蓄的爱,他对他这样,是因为江陵认为爱就应该提现在每一个细节里,而不是华丽,张扬,冠冕堂皇地去给予施舍般的爱。
手机震动的触感传向神经中枢,江陵从刚才的恍惚中晃过神来,他从裤兜拿出手机,是范阳涿。
八二年的哇哈哈:“江陵,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
过期小阳人:“餐厅门口正前方的梧桐树下。”
范阳涿向远出看去,江陵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打着字,随即一条信息发来。
过期小阳人:“看到我了没?”
范阳涿没再回信息 ,向江陵快步走去。
“怎么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了”范阳涿把胳膊搭在江陵身上,问道。
“见你们聊得开心,不好意是打扰。”江陵淡淡的回复,“还有,辛韩他走了?”
“对,回去了。”
风还微微地吹着,柳絮漠然粘在江陵头发上,范阳涿正好看到,伸手拨弄他的头发,将柳絮弄了下了。
不经意下范阳涿看见了江陵发红的耳垂,范阳涿刚想说些什么,江陵的手机毫无征兆得响起,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江陵接起,中年女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陵陵,是妈妈,你爸爸有点急事,他想让你回趟法国。”
江陵反问:“爸爸不是在英国吗。”
江故回答:“爸爸临时回法国开会,在讨论与北美合作事宜,听你爸的语气,让你回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江陵瞄了范阳涿一眼说:“好,我知道了,那您帮我订一下机票。”
江故说:“你现在在哪?妈妈去接你。”
江故一边和江陵说话一边快速的滑动手机屏幕帮江陵买票。
江陵:“现在?”
江故:“对,我给你订的晚上十点零五的机票。”
江陵不再说话,默默挂掉电话,给江故发去了地址。
他转头看向范阳涿,说:“我要走了,我爸爸有事找我。”
范阳涿问:“你要去几天?”
江陵摇头。
“江姨待会儿来接你?”范阳涿问。
“嗯,你什么时候回家?”
“等江姨把你接走后。”
良久,伴随着一阵鸣笛江故开车到达,她放下车窗,伸手示意江陵上车。
等江陵上车坐好后又和范阳涿说话:“涿涿,你不回家?”
范阳涿向江故走近,说:“小李哥待会儿会来接我的,江陵他要去几天?”
江故:“不知道哎,江陵爸爸跟他处理完事就会回来的。”
范阳涿点头,随后便是江陵和江故的挥手告别。
江陵临走时还向他说了一句话,很短的一句话,但范阳涿没听见,包括江陵身旁的江故,只是接近耳语的小声呢喃,范阳涿只看见了他唇齿的闭合。
范阳涿有些不舍得看着远去的红色保时捷,直到车影隐没在人群才缓缓低头。
江陵给李尚深打了个电话,(李尚深是司机小李哥)让李尚深来接他,李尚深应下,范阳涿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他欣赏着此时的夜景,霓虹灯绚烂,将黑夜装扮成白昼,夜晚比白日更加喧哗,人头攒动。
在他看着正入迷时,李尚深来了。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江陵。
“哦,江陵他回法国了,他才刚走。”范阳涿回他。
范阳涿上车后一直回忆着江陵给他留下的话,他想了很久,在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后,他的脸慢慢变的通红。
他看向车窗外,恰好看见远处烟花炸裂,听不见炸裂的声音,但烟花此时正开得浪漫。
范阳涿小时候学过唇语,但运用的不太熟练,没法快速判断,但他得出的答案是正确的。而江陵所说的正是jet'a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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